飛馳的汽車載著杜望和肖斯菡,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等到她冷靜一下,沒準會想清楚的。”杜望想不出來別的話安慰肖斯菡,只能這樣隔靴搔癢,其實,他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
想了一下,這才下定決定:“不過,她真的只是拒絕了你的好意,這么簡單么?”
他的一顆心整天都撲在肖斯菡身上,昨天肖斯菡差點被潑硫酸,他在心底就隱隱的生起一些不安。一路開車回來,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肖斯菡聽出了他的語里所指,想起昨晚的紙條,今早的電話,猛烈的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
不可否認,他的話正好戳中了她心里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你也明白我說的是什么,對么?”
黑眸流轉,杜望的嘴角輕輕抽搐,她心中可愛的女神,牙尖嘴利起來無人能敵,可是面對親近的人,卻總是心中亂成一團麻。
肖斯菡只感覺一股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繚繞在她的周圍,密密實實,透不出一絲縫隙。
又是這種別扭的感覺……她本能的想要推開,杜望用的力氣大得很,她無法推開。
“不要動,咱們下周就離開這里,好不好?”只要離開這里,就可以沒有何云寒,沒有金墨墨,沒有想方設法傷害她的方少青,沒有曾經發生的一切!
他可以不用背負著搶走兄弟女人的名聲,她亦是不用背負著有心人的指指點點!
“肖斯菡,讓我帶你離開,好不好?”沒有一刻,杜望如此渴望著帶她離開這里!
離開?肖斯菡這次是下足了大力氣推開他。
“杜望,你不要逼我。”與此同時,肖斯菡飛快的跳下車,使勁呼吸著車外新鮮的空氣,“對不起,我想我還要再考慮考慮。”拋下這句,肖斯菡自己一個人快速上了樓。
杜望深沉的望了一眼車窗外,眸底宛如翻涌的大海,明明很澎湃,卻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他還是,輸了!
從何云寒不顧一切,替肖斯菡襠下那瓶濃硫酸的時候,開始,他就是知道,他徹底的輸了!
從肖斯菡開始逃避著他眼神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他輸了!
這輩子,他就從來沒有贏過何云寒!
“哈哈哈!”汽車飛也似的逃離,他可以沖進車流,沖進廣闊的世界,卻始終不能沖進……她的心里……
但是,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就絕對不會認輸!
就在發生潑硫酸事件后,一個令周成驚訝的人出現在了何云寒的病房。
周成親自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兩人在里面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最后,阿魯帶著一抹憨厚的笑容離開,周成也沒有摸清楚少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感情阿魯不是被掃地出門,而是去秘密執行任務了!
又過了一天,整個A市的所有報刊雜志,全部都刊登了方遠山的一個爆炸性丑聞。
“賣報賣報,天圓地方集團老總方遠山,涉嫌買兇殺人,對親生兒子的母親亦是能狠下黑手!”
在肖斯菡看見鋪天蓋地的新聞時,杜望和她這才明白何云寒那日的語中所指,原來,他早就派人暗中去挖掘方遠山的丑聞去了!
這才是何云寒,冷傲、邪魅、無人可擋!明明是一頭嗜血的狼,卻忍不住讓A市的少女們個個摩拳擦掌,你爭我奪!
方遠山很快被警方帶走,孩子母親的指證鐵證如山,一時間,天圓地方集團搖搖欲墜。
“周成,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方少青吧!父女一場,總該叫她知道的。”何云寒勾唇冷笑。
對于那個惡毒的女人,何云寒并沒有一絲的憐憫,敢在他的頭上動心眼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精神病醫院里,肖斯菡和杜望都笑著和院長寒暄,這個醫院曾經受過薛樹橋無數捐助,對待肖斯菡也是客客氣氣。
“華院長,我們只是想要探視一下方小姐。”肖斯菡穿戴整齊,似乎是去赴一個重要的約會一般。
本來方家不允許外人探視方少青,如今方家如此,華院長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又最后不得不提醒:“這個方小姐進來沒幾天,已經打壞三個護士了,你們小心呢……”
“謝謝您的提醒。”肖斯菡微笑致謝。
推開一個密閉的病房的門,可以看見床上四仰八叉躺著一個人,臉色慘白,蓬頭垢面,從那臉的輪廓看來,確實是方少青。
之所以說是輪廓,那是因為她的頭發披撒著,只能看見臉的輪廓。
“賤人,你還敢來?”方少青本以為是來打針的護士,本能的往墻角退縮著,待看清是肖斯菡和杜望的時候,立刻露出猙獰的笑容,嘴里一直叫罵著,“賤人,都是你害得我呆在這個鬼地方!”
她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指引著兩人來的小護士已經惡狠狠的甩下一句:“住嘴,再不聽話一會兒給你打針!”
方少青果然被鎮住了一樣,有些緊張的看著小護士。
小護士很滿意她這種害怕的表情,囑咐肖斯菡有問題喊她們就離開了。
方少青這才松了一口氣,小聲的罵道:“賤人,渣男,你們來看我笑話好了,等我出去了,一個一個收拾你們!”
聽著方少青暢快的詛咒完,肖斯菡卻像是聽見好聽的笑話一般:“你果然是在裝瘋,不過現在說的話,也和瘋話差不多!”
“你管我是不是瘋話,我能找到機會潑你一次硫酸,就會有第二次!”方少青張狂的看著她笑著,“雖然何云寒那個渣男替你擋下了,可我不相信,他能永遠替你擋下!哈哈哈!”
提起何云寒被濃硫酸重傷,肖斯菡的臉立刻陰沉起來:“你們究竟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她想來想去,不愿意武斷的認定金墨墨,所以來方少青這里套出她的話。
“我們的手段,我不會告訴你的!哈哈!”方少青越加得意,只要想起那么一瓶濃硫酸完完整整的倒在了何云寒的后背上,想到他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她就心里痛快極了!
何云寒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覺得遠遠沒有抵消,遠遠沒有!
“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沒有安寧的日子!我即使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方少青兇惡的看著她,仿佛一頭發了瘋的母狼。
“斯菡,咱們走吧!”杜望看著方少青的嘴臉實在惡心,這樣的女人,他以前真是瞎了眼,為什么會奉若女神呢?
“滾吧!都滾吧!我爸爸會很快讓我出去的!到時候你們都活不成了!”方少青還在叫囂著。
“方遠山?”肖斯菡挑眉冷笑,一個報復的念頭油然而生,“他不可能救你出去了,因為他自己都進監獄了!”
“你胡說!”似乎從肖斯菡的語氣里真的聽出了不好的預感,方少青沖上來,怨毒的問,“你們是不是害他了?是不是?”
那一雙戾眼,似乎要生生的將肖斯菡身上看出幾個洞來!
“自作自受,怨不得人。”肖斯菡平靜的撂下這一句話后,帶著嫌惡的表情離開。
身后,是方少青瘋狂的砸門的聲音:“你們給我說清楚,說清楚!”
而肖斯菡,再也不想理她,今日的行程,已經耗盡了她對方少青所有的耐心,直到如此境地,她都沒有反思為什么會落得如此么?
情場得意失意,做下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肖斯菡最多付以她一個可悲的嘆息,可是,后來那一連串惡毒的舉動,已經讓她得到什么樣的懲罰都不為過!
而外面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
,隨之而來的周成,按照他家少爺的吩咐,很快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到她真的相信方遠山快要身陷囹圄的時候,她一個站不穩,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爸爸!你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這是昏迷里的方少青,唯一哭喊的一句話。
方少青瘋病更加嚴重的消息傳到方遠山的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在羈押候審,聞言,只是神色訥訥的,眼睛似乎蹦出血絲來。
開庭受審時,被告席上,一個穿著素雅,面含悲憤的三十多歲女子,聲淚俱下的指責著方遠山的獸行,這么多年尋找被方遠山秘密拋棄的孩子的辛苦,全場唏噓不已。
“被告方遠山,對于四年前你對于原如君女士所犯的罪行,你是不是承認,并愿意承擔法律后果?”
“我承認,我愿意承擔法律后果。”
他無可辯駁,被告席上的女人原如君掌握著他太多秘密,這也是他最終對她痛下殺手的原因!
兩人一起共同謀劃公司的發展,從上下級漸漸發展為地下戀人,她開始逃亡時,兩人都不知道她已經身懷有孕。她在顛沛流離里生下孩子后,方遠山更是決定去母留子,搶走孩子,卻對她再次痛下殺手!
好在,老天開眼,如今,大難不死隱姓埋名的原如君銜恨歸來!
“方遠山,天理昭昭,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想到,我還能回來,我還會回來?惡有惡報,你到了下地獄的時候了!”原如君突然站立起來,尖尖的指尖指著眼前禽獸不如的男人,冷笑聲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忍心讓才出生的兒子自生自滅么?”
“自生自滅,原來方董事長搶走孩子并沒有好好撫養啊!”聽審的人小聲交頭接耳。
“真是人面獸心啊!嘖嘖!”
當原如君在法庭毫不顧忌的說出這一切的時候,方遠山幾乎眼前一黑,天,要塌了!
輿論一邊倒的譴責方遠山,方遠山知道大勢已去。
“如君,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老奸巨猾的他立刻決定當庭懺悔,只要保住這條命,他知道,一切都可以重來!
“如君,我知道錯了,我早就知道錯了……”
這樣突然其來的態度轉變然所有人都為之一愣,不愧是精明狡詐的商人,不愧是演戲的高手,只是,早就對他了解至極的原如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相信他的!
“好啊!我原諒了你,但是法律不會原諒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孩子們!”
原如君“孩子們”三個字說的云淡風輕,但是卻分明讓方遠山感受到了里面的冷意,他的心重重的一沉!
他知道,他最寶貝的女兒,肯定也要盡受折磨了!
“原如君,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女兒,我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法庭又是一陣唏噓聲,看來人面獸心的方遠山不是一個不講親情的人,只是這親情,得看要對誰!
原如君更是連連冷笑,早就看透,早就看透!
方遠山不甘心的被帶下去,那么多的罪名,幾乎是一輩子的鐵窗生涯,即使今生能夠再出來,誰又知道那時候會是什么天地?回眸處,他仿佛看見病床上,何云寒那一抹幽狼一樣的眼光,冥冥里在嘲笑他一般,他渾身一凜,他知道,他不該縱容著女兒去惹這個冷酷霸道的魔鬼!
而這一切,沒有重來的機會!
“何云寒,你以為你贏了么?你以為你贏了么?你不過也是一個被人強奸才生出來的野種!一個野種!”
方遠山得意的笑著,腦海中何云寒勝利高傲的嘴臉已經扭曲,他即使要去那暗無天日的監獄生活,也要讓何云寒永遠不好過!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他還怕什么?
方遠山的咆哮回蕩在法庭,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