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也成了血紅色的了”
李兆喃喃著說道,嘴唇微動,卻終究是再說不出話來,也許下面的人都該死,但那種成千上萬的人死亡的慘狀卻依舊讓他受不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也算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對一些惡人的死亡不過是淡漠看著罷了,但真正面對無數人的死亡,那種刺眼的血紅色,卻仿若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很痛!
一種生機消散的悲痛感。兔死狐悲,同樣是人,數不清的人類死亡,讓他難以忍受。
或許,這就是許多老兵對那些紙上談兵的人不屑一顧的真正原因!
一旁的劉宇依舊是沉著臉,卻看不出多少憤怒的神色,讓人難以猜測他到底是憤怒這殺人行徑還是淡漠處之。
“劉先生……”李兆咽了口口水,苦笑道:“我們……我們是不是錯了?”
劉宇憋了他一眼,漠然道:“你覺得錯了?”
“我覺得……”李兆捏緊拳頭,“太狠了,殺的人太多了!這死了多少人了!這……”
劉宇搖了搖頭,嘆道:“所以說,你還是一個凡人”
修煉講究心境,何謂心境?心之所至,便為心境,而其中心境的終點就代表了人修煉的終點,這番看起來恐怖至極,但不說抱丹境武者那群人,便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凡人一樣面不改色,無論對錯,也不講對錯。
“世上之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對錯來判斷的”劉宇說道,而后指了指下方,“你說我們錯了,那我們應該怎么辦?下去救人?那些大罪大惡之人不該死?被他們殺掉的人怕是恨不得他們全家死光吧!”
他眼露精光,盯著李兆,哼道:“你覺得救人應當?”
“我……”李兆摸了摸額頭,搖頭道:“他們是該死”
“呵呵”劉宇笑了笑,“說到底。你的選擇最好的就是不該來這里,所以你覺得錯了,可對?”
李兆嘴唇動了動,還是沉默下去。劉宇淡然道:“圣人見障欲知,凡人見障欲離,心若所致,一切視如鏡花水月”
他嘆了口氣,其實說實話看見那么多人死亡劉宇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他見過的慘狀又何止這些?從恒沙世界開始,無數戰爭,任務,埋伏,屠殺,一幕幕都是用尸體與鮮血譜出的絕唱,若是他的心靈那般容易變化,怕是十幾年前他就瘋了,又豈會有如今的境界。
而后來的腳盆國覆滅更是人間慘狀,生命的消泯更是慘烈。劉宇依舊能夠淡然處之,這不僅僅是因為腳盆國國民跟劉宇沒有關系的原因,最主要一點就是劉宇能夠把握自己的心境,
古人有云“順則淡然,逆則泰然”,處之亦有千般方法,唯有心境取之唯一。
死亡,和生機譜出的交響曲在耳邊響起,劉宇抿著嘴,目光跳到了陳斌身上。
陳斌這個時候正是坐在地面上。突然,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突兀一笑,手指向前一彈。一抹弧光劃破空氣消失在遠方,
片刻后,便見到一個無比巨大的罩子將西林籠罩在其中,外邊正好趕來的軍隊愕然發覺他們寸步難行,在罩子之內,汽油浴火不在燃。子彈彈道亦無用,槍火失鳴,炮彈成空,所有人都驚訝的發現一切是天地定理的東西發生了改變,
“卡卡!”軍官使勁的擺弄著搶,而后看了一下罩子中無法動彈的車隊,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隨軍專家呢?都是吃屎的么?”
“長官……”周旁士兵無奈的說道:“你看……”
他從車外奔跑過來的士兵手上接過一杯汽油,而后拿出打火機打出火焰,就直接按下去,
“你瘋了?”軍官嚇了一跳,就要從這里跑走,但下一刻,他便看到一臉無奈的士兵,
以及……火焰在汽油之中熄滅的景象!
軍官臉色一白,就接到:“這是做夢吧?什么情況?”
他怒吼了一聲,“槍沒用,炮沒用,難道讓我們去肉搏?”
喧囂聲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個軍官的怒吼,“下車,退離那個該死的罩子的范圍!”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聯想到那些罩子的原因,很快,他們便發現在罩子外面一切安好,無奈之下所有人只能等在外邊,只有幾只尖刀小隊摸了進去。
“幻陣?”劉宇微微一笑,陳斌當然不可能改變了規則,只不過是一個早已準備的大型幻陣罷了,這幻陣連影響道心的資格都沒有,他自然沒有影響,但那些普通人科技再厲害,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自然容易被耍弄。
“看來皇朝是阻止不了陳斌了”劉宇微微一嘆,放眼望去,天空中的戰機群根本找不到目的地,在天空中亂飛。
“更何況陳斌不再僅有這么一點能力……”劉宇搖了搖頭,揮手間云霧涌動,帶起兩人跨越天際離開了西林,而西林的慘劇,也大抵是要落幕了。
莊園內,李嫻猛地一驚,卻是一抹白光炸開,劉宇和李兆兩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情況怎么樣?”李嫻問了一句,李兆臉色一白,勉強說道:“很慘……”
“連你也受不了么?”李嫻無奈道,李兆苦笑一聲,“我?井底之蛙……只會紙上談兵罷了”
房間內的氣氛很壓抑,然而劉宇卻悠閑的切了杯茶喝著,李嫻忍不住問道:“劉先生,您為何不救他們呢?都是生命啊!那惡龍這么狠,不怕天譴么?”
“天譴?”劉宇摸了摸下巴,“說不定有天賜福光,天譴就算了”
“這……”李嫻嘆了口氣,“那么多人死,怎么可以……”
突然,劉宇敲了敲桌子,笑道:“李家姐姐,若是他日有仇人要殺你,你說我是會幫手還是旁觀?”
……
李嫻張了張嘴,笑道:“我可沒有什么仇家!”
劉宇笑了笑,心知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說。
人都是這樣,說起別人往往是隨波逐流,大發善心,但一到自己便會自私無比,人們總希望他人錢財捐獻,但要到自己,卻絕無可能是掏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