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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匣子體積還不小,非常巧妙的卡在支撐燈罩的架子上。入手是沉甸甸的感覺,并沒有落灰,匣子上有一方黃符緊密的縛在上邊,匣子被釘死,還綁了紅繩。
這東西從張默手里剛轉交到顧玲玉手中,立刻門外的高跟鞋變得嘈雜起來。
看這東西的樣子,很有某種神秘儀式的痕跡。
顧玲玉揭不開匣子只好問張默:“你有辦法打開它么?好像那女人就在找這個。”
要找的果然就是這個東西,張默從高處下來接過顧玲玉手中的匣子反而猶豫了。
這像一個術法,但是張默并不確認,這到底是鎮魂還是鎖魂。
張默若有所思的看向門外,不知為何現在再次面對選擇,他不再那么果敢。
如果錯了,這東西揭開后外面的東西更兇惡怎么辦?
他低頭看了眼專心研究匣子的顧玲玉,如果自己的判斷真的出現問題,那么顧玲玉是不是又成為首當其沖受傷的那個人……
張默想起最初顧玲玉的話,也許顧玲玉的選擇是對的,面對這些東西,逃離而不是面對。
顧玲玉聽到門外密集的高跟鞋聲不斷響起,不由看向門口。
隨后臉色有些焦急:“張默哥,她……她急了。”
“小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揭開匣子可能更危險。”張默直接說出自己的顧慮。
顧玲玉怔住:“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是被降服的?”
張默點了點頭:“我覺得不能冒險。”
顧玲玉看看門外又看向匣子也沒了主意:“那……那咋辦?”
張默把匣子拿在自己手里,他平舉著匣子走向門口:“小玉,告訴我那邊的反應。”
“她在后退……”顧玲玉如實的描述她眼中的景象。
那長發的女人隨著張默的逼近一步步后退,五官在昏暗的樓道你扭曲成詭異的模樣。
黑色雜亂的長發飄揚開,像是隨波的海藻一般。
即使不用顧玲玉形容,張默也通過身邊的陰冷氣息察覺到那東西的憤怒。
突然冷空氣退卻,身后顧玲玉驚叫了一聲:“糟了,她跑了!”
緊接著樓道里想起了文二的慘叫:“尼瑪!梁妍!”
文二?那女鬼竟然換了目標?
張默趕緊向著樓道那邊狂奔,樓道里守著小朱的梁妍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文二前一秒還在悠閑的氣梁妍,現在卻隔開在挺遠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二?”張默想過去查看文二的狀況,不想文二姿勢不變,從地上直接滑出去兩米多。
顧玲玉趕緊攔住張默:“哥!不要過去!”
張默冷靜的退后兩步:“她這是在威脅我?”
顧玲玉緊盯著文二身后的那片空氣應了聲:“嗯,她的頭發卷著文二。”
文二突然凌空被拽出去兩米,看看張默再看看顧玲玉的反應,這才鬧明白剛才不是梁妍把自己踹出去的:“我靠!張默你們又干嘛了,關我屁事啊?”
感覺脖子上被什么陰冷的東西縈繞住,文二接下來的抱怨立刻收斂了:“介特么要什么東西?給她,她要啥都給她啊!”
顧玲玉趕緊從張默手里取過匣子,小心放在地上,解開
了縛在上邊的紅繩,又揭開黃符。
空氣中的寒氣開始顫動起來,文二感覺自己脖子上的縈繞都更緊了些。
“靠,冷靜,別一激動勒死人質!”文二捂著脖子對著身后的虛空著急。
接下來打開匣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匣子是被釘死的。
緊釘在上的分明是三根纖細古樸的黃銅釘子。
如若見過真正的土葬,很多人都能認出那是棺釘。
棺材釘亦或可以稱為鎮魂釘,七根定魂安,正是鎮魂破煞之用,而這個匣子上只有3根。
匣子密封緊密,這下顧玲玉沒轍了,求救的看向張默。
張默想靠前幫忙,剛走了一步文二立刻慘叫:“你別動!”
文二的半個身子已經懸在空中,他捂著脖子,姿勢很是詭異。
張默只好退回去,文二都快急哭了:“這都什么世道?有沒有道理可言了,我做了啥了?我的腰要折了要折了。”
張默認輸的后退數步,文二這才穩妥的落地調整成舒服的姿勢。
梁妍在旁看了半天也明白要開匣子:“我來。”
她沖進對面的衛生間撿了撬棍回來。
文二第一次覺出梁妍靠譜來。
她動手迅速,三下五除二的撬爛了匣子,倒出匣子里的長發。
黃銅的棺釘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解脫后愉悅的嘆息。
文二清楚的感覺到身后的冷氣緩緩退離,感覺到身后放松了鉗制,文二一溜煙的小跑回來。
只有顧玲玉的不錯眼的看著文二原本站立的方向。
她眼里看到的是靈魂消逝的樣子……
“哥……她走了。”
張默受了文二滿含抱怨的一拳,這才“嗯。”了一聲,上前撿起那個匣子。
如果匣子才是高跟鞋出現在樓里的原因,那么到底是誰將這個東西放在辦公樓里?
張默看了看昏倒的小朱,還有現場的滿地狼藉,頓覺頭疼,明天上班要怎么解釋呢?
“走吧,先回監控室。”
剛剛賣力撬匣子的梁妍,一聲不響的去跟著張默架昏倒的小朱。
文二檢查一遍自身狀態良好,趕緊過去把她替了出來:“你不是受傷了么?傻啊?不會歇著?”
“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梁妍挑眉,但還是乖乖依從了文二的安排。
文二架起小朱撇了撇嘴:“少說兩句會死?”
“會!”梁妍悶悶的回了句。
到了監控室,張默又一次檢查了小朱的狀況,發現小朱是昏迷,并不是昏睡這么簡單,趕緊指揮報警叫120。
緊接著他又查看了一遍監控,發現監控線路在自己跟文二出門的時候就被切斷了線路。
另外,跟梁妍動手的人又是誰?
為什么顧玲玉和梁妍進廠區的時候,沒有保安?
張默和文二出去到保安門衛室檢查了一邊,果然今天值夜的人不在。
看樣子出了問題的就是保安,他們送走顧玲玉和梁妍。
兩人給公司領導打了電話,在領導來之前兩人對了份說辭。
大意是小朱去衛生間遇襲,至于為什么沒搶劫錢物,那就由警察頭疼吧。
最后等小朱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獲得了誓死保衛公司財物的榮譽稱號就是后話了。
保安所在勞務公司因為用人不嚴被處罰,當晚當值保安是誰已經無從查證了。
那晚束縛魂靈的匣子被張默帶回了家。
匣子就是稀松的槐木所制,并不精美,一點起碼的雕花都沒有。
黃符紙與之前從小叔那框來的那一張很像,上邊是朱砂畫的殷虹畫符。
黃銅釘比較奇特,不像批量生產的東西,更像是手工打造。
縛在外的紅線也并不古舊,這恐怕并不是什么古老的東西。
那女鬼是人為困在辦公樓里的,而且很可能這樣做的人就是那個保安。
奈何無論張默怎么打聽,對那個保安的形容少之又少,也有可能有怕惹麻煩,大家都不敢多說。就算是一起工作的人竟然連長相都形容不出來。
張默將這匣子收進抽屜,看樣子就算急也不是朝夕間能解決的問題。
現在著急的事反而是顧玲玉那邊。
那一夜樓梯間里的小姑娘真的死了,留了簡單的遺書,尸體從人工湖里打撈了出來。
從此顧玲玉和梁妍那邊再也不太平了。
她們兩個稍微晚一點回家就絕對不坐電梯,還好只是六樓的高度。
有時顧玲玉回來的晚了,遠遠的也會在敞開的電梯門里看到,在角落處靜靜站著一個低垂著頭穿著校服的小姑娘。
但是她再也沒有抬頭看過自己,無論多少人一起搭電梯,顧玲玉也絕對不會靠近。
她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張默。
思前想后,張默建議她們搬到這邊來住。
可是梁妍不甘心:“我不能走,要是爺爺回來家里沒人怎么行……”
文二撇嘴:“要回來早回來了,肯定是……”話沒說完讓張默踹了好幾腳,干脆閉嘴不說了。
顧玲玉也很是猶豫:“哥,我還沒看到那個黑影,暫時應該沒事。”顧玲玉私心里還是不想讓張默卷進這邊的事情里,尤其在這種危險還不確定的時候。
梁妍也趕緊附和:“要是真有事,我應該會夢游的,現在不是還沒有夢游么?”
顧玲玉趕緊作證點頭。
張默最后嘆了口氣:“罷了,不過你們要保證,這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絕對不要隱瞞,立刻回來,明白么?”
梁妍和顧玲玉一齊應了,這才回了家。
晚上休息后,顧玲玉一如往常再次被噩夢驚醒。
她披好外套在房間里又檢查了一圈,各個窗戶都往外望一望。
確定外面一切安定后,才回到床上再次昏睡過去。
當夜幕更深重的時候,房間里一片寂寥。
漆黑的樓道里唯有電梯在悄然運行,好似深夜才趕回家的人需要尋找溫暖的慰藉。
每當電梯運行到某個樓層敞開門的時候,那個樓道的感應燈也會亮起。
這一回,電梯停在三樓。
電梯門悄然開啟,明明空無一人的樓道感應燈一盞接著一盞亮到最里邊的房門前。
漆黑安靜的公寓樓響起了細弱的敲門聲……
良久……
再次微弱的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