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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伯死了,遺書寥寥數筆。
“他欠我的錢追不回,我欠的錢也還不上,對不住了。”
顧玲玉她們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估計三伯伯剛死不久。
即使后來將人放下來急救,還是沒能讓三伯伯恢復呼吸。
孩子嚇壞了,跑回了媽媽身邊,此后就木愣愣的一聲不吭。
此時孤兒寡母抱在一起恐懼而絕望,娘兒倆已經什么都無暇顧及了。
再叫孩子來找匣子是絕對不可能了。
顧玲玉和梁妍雖然也嚇得不輕,但是既然知道了匣子在衛生間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所以當屋子里的人七手八腳的把三伯伯解下來抬出去后。
顧玲玉和梁妍硬著頭皮進了衛生間。
老五獨居的這段時間就沒收拾過衛生間,粘膩的垢土貼在瓷磚的縫隙中。
坐便器也是泛黃久未打理的樣子,上邊還沾著一些可疑的噴濺痕跡。
也許是酒后嘔吐留下的,也許是……也許是肚子不適的時候留下的……
三伯伯就是面對著這個坐便器吊死的。
如果張默在這里,大概不用繩子也能窒息。
這狹小的密閉空間,散發著潮濕的怪味。
即使開了燈,還是讓人感覺很透不過氣來。
顧玲玉緊緊拉著梁妍的手,仔細觀察著衛生間里的東西。
里邊除了一些日常的消耗用品外,什么也沒有。
最后,顧玲玉的目光移動到衛生間里的角落,那布置著一個小角柜。
匣子會在里邊么?
不想多在這里逗留,顧玲玉拉著梁妍直奔角柜而去。
路過洗手池的時候,鏡子里猛地閃過人影。
顧玲玉嚇了一跳,竟然被鏡子里自己的倒影又嚇了一嚇。
柜門里是未使用的清潔劑,并沒有匣子。
顧玲玉真的沒了主意,衛生間里所有地方都找過了。
“小玉,別找了,我們出去吧。”一想到這里剛死了個人,梁妍被緊張感染,說話都有些抖起來。
顧玲玉也怕得厲害,何況真是找不到東西,只好聽了梁妍的話出去。
外面救護車已經到了,三伯伯被眾人幫著抬下了樓。
顧玲玉掏出手機來,這么大的事怎么都要先跟張默說一聲。
電話剛撥通就被拒接了,顧玲玉正奇怪的時候。
門口傳來了一聲招呼:“小玉?”
喊著小玉名字進門的正是張默和文二。
還真是來的找不如來得巧,張默和文二加完班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看他們到了,顧玲玉立刻迎了上去:“張默哥,你們可算來了!又……”
張默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到那邊,小聲說。”
這種事情總不好在事主家大張旗鼓的討論,幾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偷偷說起剛剛的事。
張默他們上來的時候看到了救護車和抬出去的人,多少有了一定心里準備。
沒心里準備的是原來三伯伯死這件事多少跟老五和匣子有關。
“等等,這么說匣子在衛生間?”
“嗯,老五媳婦吧匣子給了孩子玩,孩子說放在衛生間了。”
“啥玩意?廁所里玩盒子?撒
尿盒泥?”文二加完班做完事又開始不正經了。
張默倒是沒急著進衛生間:“孩子在哪?”
顧玲玉和梁妍齊刷刷的指向老五的臥室。
張默在老五媳婦的懷里見到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
“您好,我們是老五的朋友。”張默客氣的與老五媳婦打招呼。
老五媳婦卻只是很焦慮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從看到三伯伯死了后,孩子就一直在發抖,既不接受安慰也不肯說話,很讓人擔心。
孩子已經上初中了,不過與同齡孩子比起來性格方面明顯有些怯懦。
張默與老五媳婦打過招呼后,直接伸手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你好,叔叔問你點事可以么?”
小男孩把身子往媽媽懷里擠了擠,不為所動。
文二一把將張默拽到身后去了,面帶欽佩的笑意:“嘿!小哥!看這邊!兄弟我敬你是條漢子,給我們講講剛才的事行么?”
聽了文二滿是恭維的話,小男孩這才從媽媽懷里抬起頭來。
文二得意洋洋的向張默昂頭,張默暗暗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們也要找匣子么?”小男孩有些害怕的問。
“對,匣子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放哪里了?”張默趕緊問自己想知道的。
也許是問得太急迫,孩子扭過頭不肯說話了。
文二將張默推到一邊小聲告訴他:“喂,張默!這種時候你閉嘴算幫忙。”
張默捂了嘴無奈的點點頭,對付小孩方面一向是文二比較專業。
文二耐心的回去找孩子攀談,從逗孩子笑開始。
怕自己說話又嚇著那孩子,張默干脆不靠過去。
顧玲玉和梁妍圍著張默,回答張默的問題。
“也就是說你們開門的時候那人剛死?”張默皺了眉頭。
顧玲玉點頭:“應該是,人解下來的時候身體還是熱的。”
“小孩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把匣子拿進去的?”
顧玲玉和梁妍一起搖頭。
“等等,小玉,之前在算命館的時候你看到老五了是么?死了后的老五?”
顧玲玉點頭:“嗯,看到尸體后就見到了。”
“這次呢?這次看到剛死那個人了么?”張默眉毛都擠到一起去了。
顧玲玉搖頭:“沒有,剛才在里邊找匣子找了許久,沒有……”
說道這里,顧玲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只怕那三伯伯的死也跟匣子有關,
正常來說剛死之人會立刻看得到的。
為什么三伯伯的死什么也沒看到?
難道沒死透?或者……
“你們進屋的時候注意屋里多少人了么?”
“哥,你是說……有人拿走了匣子?”
“有可能……”張默還沒說出自己想法,文二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張默!我了個去!問出來了。”
“別慌,慢慢說。”張默趕緊穩住文二。
“倒霉孩子把匣子給人了,那人讓他拿到衛生間的,說是帶孩子玩個游戲!”
“游戲?”張默頓時覺得有種叫做憤怒的情緒從腳底一直燒到頭頂。
以人命為籌碼的游戲么?
這人處處
做下這樣的事到底是所圖為何?是那個大師么?
可是如果是那個大師,顧玲玉和梁妍多少能認出來的。
如果不是他,那么這樣輕松取人性命的到底是誰?
“文二,問清楚孩子是誰了么,長什么樣?”張默強壓火氣問文二。
文二搖頭:“孩子只能說清是男的,年紀比較大,其余的描述不出什么了。”
參加葬禮最多的就是老五那個歲數的人,大多是男的,放小孩嘴里都稱得上年紀比較大。
這樣一來反而更是沒頭緒。
“啊,我們小區有監控的,要去查么?”梁妍聽了半天這才聽明白他們要找人。
張默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不過估計沒什么用。”
小區物業的保安竟然直接拒絕張默他們查看視頻的要求。
最后張默謊稱手機丟失,弄不清是被盜還是自行丟失,請保安幫忙查看。
保安們這才勉強同意給查一查。
果然視頻出現了雪花現象……
“那人果然在……”害人者就混在家屬中,堂而皇之的再害人,最后還大搖大擺的拿走了最關鍵的匣子。
想到也許這個人與自己擦肩而過,幾人出離的懊惱和憤怒。
老五家也沒有繼續呆著的價值,與老五媳婦辭別后,張默他們去了梁妍那里。
為了照顧梁妍和顧玲玉,這一晚張默他們借宿在梁妍這邊。
誰也沒有心氣聊天逗樂,那個神秘人游走在法律之外。
殺人百無禁忌,一想起他就好像喉嚨里有刺扎得人寢食難安。
轉天周五的早上,老五家拆了靈棚,他到了第三天火化的步驟。
同一個小區另一個樓門口卻架起了另一頂靈棚,原來三伯伯也是一個小區的。
幾人都沒休息好,有些沉悶的去了公司。
顧玲玉昨晚噩夢的情況更嚴重了,驚醒后翻來覆去睡不著。
到了午休的時候,反而困得厲害。
干脆趴在桌面上小睡了一會,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休的時間。
她迷迷糊糊的走到茶水間準備沏一杯茶水。
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她退后兩步讓開一個位置給對方。
等了許久,那人也沒有過來。
顧玲玉這才抬頭看了過去,茶水間外哪里有什么人?
拿著水杯,顧玲玉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
最近是怎么了?好像總看錯東西或者看錯人?
難道休息得太差的原因?
顧玲玉將茶匙放進水杯,小心拿著自己的茶杯。
下班的時候,顧玲玉打過卡,又看了看茶水間,里邊的飲水機自動跳到了燒水的位置。
公司加班的小薇正在里邊泡咖啡,與小薇道別后顧玲玉才出門。
怕梁妍早到家害怕,顧玲玉急匆匆的走了。
最后走的人關閉了電源,合上電閘才離開。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恢復了黑暗和幽靜,茶水間很小是一間沒有窗的房間,可以說是辦公室里最黑暗的一間。
在無人的夜里,茶水間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啪的一聲。
一盞白瓷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