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女主持人走后,這名記者便將尤云量呵斥一頓:“看看你多耽誤事!知道這是誰嗎?這是咱們C市晨間早報節(jié)目的當家花旦,余玉余姐!行了,看你也只是個副校長,你們的正校長是誰,讓他來!”
尤云量被擠兌的臉色一紅,強忍了一口氣,才沒有拂袖而去。譚帆署像個彌勒佛似的呵呵笑著走過來:“記者同志你別先別生氣,總之呢,能夠接受你們的采訪是我們學校的榮幸,就算不在采訪中介紹咱們龍?zhí)吨袑W,我相信以你們C市早報的影響力,也可能能夠將咱們龍?zhí)吨袑W的影響力大大的傳出去的!”
那名記者臉色稍緩,說道:“好了,不多說了,你先看看這上面的問題,有什么不懂的再來問我,千萬別亂說話知道嗎!”
“嗯,我明白,明白?!?
……
“嘖,這就是大人?!碧K薇遠遠看見這一幕,又是低諷了一聲。
我只好說道:“有時候大人也是很無奈的?!?
C市早報那邊見校長譚帆署準備好,便將攝像頭對準龍?zhí)吨袑W拍攝下來,轉了一圈后,很快又回到女主持人面前。
女主持人余玉笑靨如花,即使在微寒的秋季也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而攝像機前的她,自然沒了剛才那般不耐煩的神色,相反,甚至連眼神也能讓人感到她的友善。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相信大家都已經(jīng)聽說過了國畫大師蘇如是考察C市鄉(xiāng)鎮(zhèn)中學的事情,現(xiàn)在呢,我們已經(jīng)先蘇大師一步來到了他考察的第一站,龍?zhí)吨袑W!大家的目光請隨著小玉一起看過來!”
余玉左手拿著話筒也,右手對著攝像機示意了一下,隨后往前帶路。
“大家可以看見,鄉(xiāng)鎮(zhèn)中學的環(huán)境非常自然優(yōu)美,學校周圍環(huán)繞著青蔥樹木,空氣也非常清新,這迥異于城市中學的風景,也許就是蘇大師想要來鄉(xiāng)鎮(zhèn)中學考察的原因之一吧?!?
余玉笑著介紹著周圍的風景,然后剛一步踏進龍?zhí)吨袑W的操場,陡然被震天價響的聲音給嚇住。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余玉根本不理會學生們的熱情,只在乎自己剛剛在攝像機前的失態(tài),跺著高跟鞋尖聲道:“停下!停下!你們在叫什么破玩意!”
譚帆署搓著手道:“那啥,這不是想展示一下咱們龍?zhí)吨袑W的熱情嘛?!?
“熱情?”余玉哼了一聲,“你們這些鄉(xiāng)鎮(zhèn)中學里的學生就是不懂禮貌!叫聲這么大干嘛?嚇得我妝都差點化了!”
“噓!”譚帆署連忙轉身,豎起食指對學生們說道,“同學們不要叫的太大聲了,知道嗎?”
余玉見譚帆署如此作態(tài),也不好再發(fā)作,只得轉身對攝像師說道:“剛才那段掐掉,我們再來過。”
……
蘇薇見狀,又忍不住她犀利的嘲諷:“所以說,她剛剛那句話就是花容失色的意思吧?”
本來聽見“差點把妝都嚇化了”的我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笑意,蘇薇這一句補刀,更是令我噗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蘇薇翻了個白眼道,“我們還要在這里當小丑站到什么時候?”
我也沒奈何地說道:“老師不也是在這里等么?再忍忍吧,你肯定也想第一時間看見你的外公吧?”
蘇薇抿了下嘴,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她心里想的肯定如我所說的那般,想要第一時間見識蘇憐螢的父親現(xiàn)實中到底是什么樣子。
自C市早報后,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幾家報社的記者,譚帆署見狀臉都快笑到耳邊了,而尤云量似乎還沒有從剛剛被呵斥的情況下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尷尬。
終于,等到這些前奏都過去后,一陣摩托的轟鳴聲響起,又是一名老師回來,他連頭盔都來不及摘便往外叫道:“來了來了!”
雖然他這句話并沒有主語,但我們這些已經(jīng)在外面吹著風占了近一個小時的學生老師,哪里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我甚至還看見全校排列成整齊隊伍的孩子們都忍不住松了一下肩膀。
“呼,終于來了……”
“腳都快站麻了。”
“是啊,肩膀脖子都酸了?!?
尤云量聽見這個消息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整個人突然挺直背,嚴肅地對周圍的學生吩咐道:“不可以松懈!馬上就要迎來蘇如是大師了,大家把所有的精神全都提起來!”
這番話連周圍的記者也沒工夫笑話他,因為連他們也開始全神專注起來,等著蘇如是的到來。
我瞥了一眼,甚至還看見那位C市早報的當家女主持正補著妝呢!
“嗤!”
校門外響起了停車的聲音。
緊接著,便看見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從黑色轎車下來,走到校門口,推了一下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著,不由皺眉朝保衛(wèi)室的保安老頭張詔叫道:“勞煩開一下門。”
張詔卻是很隨意地淡淡回道:“除本校外的車輛,一律不得入內(nèi)?!?
盡管門口離我們這里很遠,但那黑西裝和張詔交涉后,前方的校領導還有記者們都紛紛低聲叫起了:“該死!”
“怎么把這個老頭給忘記了!蘇大師親臨是本校的光榮,居然還敢把他拒之門外!”
“這個老頭連自己的飯碗都不想要了嗎!”
記者們則是抱怨著學校領導:“你那個保安老頭脾氣真是大,不讓我們的車開進來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連蘇大師的車也敢攔,呵呵,真是無知者無畏。”
這下連譚帆署的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住了,尤云量更是臉色發(fā)青,直接大步往門口走去。
“抱歉,抱歉……”尤云量人未至,先已經(jīng)開始道歉起來,“是我們學校的疏忽,這就給蘇大師開門?!?
張詔也不知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較真,說道:“誒,尤副校長,這是怎么回事?不讓本校車輛進入校園,這個規(guī)矩不是你定的么?”
尤云量臉色發(fā)黑,如果不是當著外人的面,恐怕他當場就要發(fā)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