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那眼中灼灼光華直晃得蘇白桐心頭一跳。
唇角抖了抖,她很快便隱去臉上所有的表情,“是……王爺說的是,煩請您放手……”
蘇白桐總算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
指腹上的傷處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火燒著似的。不過當著他的面,她渾不在意的垂下衣袖,掩住了左手。
一聲王爺的稱呼讓凌宵天的心里顫了幾顫。
當初在祁涼城他們初識時,她便是這么稱呼他的,那時的她冷的就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偶,他好不容易才用這顆心把她捂熱,她卻轉眼就能重新變回到原來的那個她……
不可否認,他的心在這一瞬間感到了恐懼。
“你這是拿刀子在戳孤王的心窩子!”凌宵天白了臉,“當初你怎么答應孤王的?難道那些都不做數了!”
她說要寵他,縱他,好好待他,現在這又算什么!
蘇白桐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是想讓你自己拿個主意罷了,何苦要鬧成這樣……”
“究竟是你在鬧還是孤王在鬧!”他以為,自己在蘇白桐的心里定是唯一的。可是她竟毫不在意的容其他人介入進來,“你不信我……”土大扔劃。
凌宵天猛地回身,從墻上抽出鎮宅的寶劍。
蘇白桐一愣,“你要做什么?”
“孤王去殺了她……這樣你總能信我了吧?”就算他從未向她允諾說此生只得她一人,但他所做的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讓她相信?
蘇白桐劈手去搶他手上的劍,“你瘋了……她是寧妃娘娘的侄女,怎么能說殺就殺……”
她原本敵不過凌宵天的力氣,可是凌宵天并沒有與她撕扯。順勢讓她奪下了手里的寶劍。
“你也知道現在沒法子動她,我只不過是在想法子先穩住她,孤王這顆心里裝著誰你難道不知道?你把我往別人身上推……難道我就那么招你厭煩……”凌宵天越說越氣,忍不住咳起來。
蘇白桐將寶劍放下。伸手想去他腰間取裝藥的荷包,但凌宵天的腰帶上什么也沒有。
“你的藥呢?”她問。
凌宵天掩著嘴將頭轉到一邊,故意不去看她,“……咳咳……扔了……”
蘇白桐睜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他的衣裳,“這幾天你都沒有吃藥?”
“沒有。”凌宵天推開她。
“慧香……”蘇白桐轉身向外面招呼,想差慧香去取藥來。
凌宵天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
慧香伸頭進來,只見緋王白著臉,死死拉著王妃的手。
“你去把我做的那盒香丸取來。”蘇白桐不顧凌宵天的阻攔,吩咐慧香道。
“誰也不準去!”凌宵天怒道。
正屋里時不時傳來緋王的聲音,時高時低。
翩然在院里心急如焚。
她生怕蘇白桐會背后在緋王面前告她的黑狀,可是聽里面的動靜,她又有些興奮。
看來緋王與王妃吵起來了,定是緋王聽了王妃說她壞話生了氣。
她在外面轉了又轉。想進去借著勸解之由再點上一把火。
可是慧香帶人守在屋外,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戒備,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進去。
“……吃的什么藥……就讓孤王氣死算了!”凌宵天一把攬住她的腰身,眸中戾氣畢現。
他手勁用的有些大,抓的蘇白桐腰間生疼。
順勢反捉住他的手腕,蘇白桐手指伸進他的衣袖內,順著他的脈門向上探去。
凌宵天立即意識到她要做什么,“拿開!”
蘇白桐不理他,而是繼續以指尖探查他的脈絡,一直越過他的手肘。
凌宵天用空著的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的手,惱道:“現在想起關心孤王來了?”
蘇白桐側著頭,微微蹙眉。
雖然她只切了一半的脈絡,可是已覺察出了個大概。
“你再生氣很快就會有吐血的癥狀,到那時我可真的要做改嫁的準備了。”蘇白桐淡淡道。
凌宵天氣息猛地一滯。
其實這幾天他一直感覺到胸口隱隱血氣翻涌,不過因為習武之人內力深厚,所以一直被他壓制下去了。
現在聽蘇白桐這么一說。他才真的覺出不妙來。
他會憋了這么多天的火也不過是因為覺著她看輕了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可沒想到這一怒之下會造成的后果。
蘇白桐順手將他按到椅子上坐定,伸手輕輕揉著他的胸口,“你若不喜歡就算了,我也沒有強求你什么,做什么發的這么大的火氣。”
柔軟掌心傳遞來的溫暖直燒的他心里又熱又痛,他忍住將要沖出口的咳聲,深深吸了一大口氣,這才緩緩平息了剛要上涌的那團血氣。
“還不是因為你來氣我……”凌宵天轉過頭去不肯看她。
蘇白桐見他眼中倦意深重,想來是最近沒有好好休息,所以才會重新將之前身心俱勞的癥狀激發出來。
蘇白桐心里一軟,沒有再跟他分辯,繼續輕輕替他揉著胸口。
慧香這時取了藥進來道:“王妃,翩然姑娘還在外面等著,說是想見您,為剛才的事向您賠罪……”
她話音剛落,忽見凌宵天臉色一寒,“讓她回去。”
慧香苦了臉,翩然賴著不肯走,好像她認準了凌宵天會讓她進來似的。
蘇白桐道:“還是讓她進來吧。”
凌宵天眼中忽地光華一閃,再沒有出言阻止。
慧香見王爺不再發話,于是出去向翩然回話。
翩然聽說王妃讓她進去時,激動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底的顫抖,低著頭,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剛踏進內室的門,便聽見屋里隱約傳來女子低低的嬌吟聲。
就算她沒有嘗過滴露云雨,可是這種聲音卻不會讓人意會錯,這分明是……
內室的雕玉屏風后隱約可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
“不行……”蘇白桐的聲音似帶著怒意。
凌宵天呼吸急促,低聲道:“就一會……你冷落了孤王這么多天,豈能這么算了……”
蘇白桐含糊地聲音再次傳來,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嘴。
翩然只覺全身的血都在這一刻涌到了臉上,她站在那里嘴唇翕動半天,但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猛地轉身,頭也不敢回的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