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將敖狼的狼首戒指交給了溫然公主。
溫然看著那枚帶血的戒指,沉默半晌。
一旁侍女塵星急道:“敖狼將軍怎么可能這么就死了……”
“塵星!”溫然突然喝止了她的侍女,“蘇白桐,你能否告訴我實情。”土島諷劃。
“你會信嗎?”蘇白桐坐在溫然公主的馬車里,直視著對方。
“你先說,信不信取決于我自己。”溫然正色道。
蘇白桐也不隱瞞。將馬車驚走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從始自終溫然一語不發,眸子卻是顯得越發深暗。
“敖狼最后只交給我兩件東西。”蘇白桐將狼牙項鏈帶出來放在桌上。
看到那項鏈的一瞬間,溫然的身體軟了下來,塵星忙上前扶住她。
“公主,您也不要太傷心了……”
“既是他送給你的,為何要把這戒指給我?”溫然問。
“因為公主說喜歡他。”蘇白桐用帕子將狼牙項鏈包了起來,裝回了荷包里,“我記得敖狼曾說過,但凡他的女人,都有這么一枚戒指。”
溫然拿起戒指,“如此……我就收下了。”
蘇白桐起身告辭。
塵星送走蘇白桐回來,見溫然仍坐在桌邊,小心翼翼的喚了聲。
溫然突然跳起來,摘了車廂里的馬鞭,轉身跳下馬車。
蘇白桐剛回到自己的馬車里。就見身后一片混亂,有侍衛奔向那邊。
慧香當時藏身在車廂里,驚馬過后蘇白桐被敖狼抓走,那些刺客也沒有理會她,所以凌宵天的人很快將她也找了回來。
“好像?國公主那邊出了點狀況。”慧香道。
蘇白桐“哦”了一聲,進了車廂。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蘇白桐斜靠在車廂里,半垂著眼睛。
慧香不多時進了車廂,低聲道:“?國公主不知怎么發了好大的脾氣。險險把趕車的車夫給打死,后來上前阻攔的侍衛也挨了她一通鞭子。”
是人就會有情緒,更何況溫然的身份擺在那里,她是公主。
慧香湊過來。不安道:“現在不少人都在議論此事,都說敖狼私自離開之事,有些人甚至猜疑敖狼與四皇子有關。”
蘇白桐微微冷笑。
那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只要有一點風聲,馬上就會有各種罪名扣下來。
敖狼死亡之事到現在只有凌宵天身邊的人知道,蘇白桐也只告訴了溫然公主,其他人也許會猜出事有不對,但是他們卻沒有證據。
“敖狼的尸體……”慧香猶豫著,她覺出蘇白桐情緒不太好,但卻又擔心這事會被別人發現,對蘇白桐不利。
“沒人能找到他的尸體。”蘇白桐悠悠道。
慧香睜大眼睛,“王爺把他……埋了?”
蘇白桐向后半依在墊子上,“菱花把他吃掉了。”
慧香嚇的一哆嗦,險些咬了舌頭。“吃……吃吃……”她怎么也無法想像出那一幕恐怖的景象。
菱花身體里的蟲子將敖狼吃掉了,這一次,兩人可以算是真正的永遠在一起了,血肉相合,直到菱花死去。
車隊在原地休整了一個時辰,這才繼續前進。
溫然公主坐在馬車里,盯著桌上的那枚狼首戒指發呆。
塵星坐在一旁偷眼看著公主,公主不開口,她也不敢先說話。
馬車搖晃著,不多時外面傳來馬蹄聲,有侍衛在車窗外道:“賢王聽說敖狼將軍失蹤,特來向公主詢問……不知可有此事?”
溫然的眼睛突然彎了起來,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只把一旁的塵星看的汗毛倒豎。
“有勞賢王殿下關心,我也不知敖狼將軍去了哪里,不如你去問問緋王殿下。”
外面侍衛應了聲。很快離開了。
塵星眨著眼睛,突然冒出一句:“按緋王妃所言,今天之事乃是賢王在背后按排下的,他如何不知……”
溫然微笑著拿起狼首戒指,“好個賢王殿下,好……好的很……”戒指上面還帶著血跡,溫然卻渾然不覺似的,將它戴在了手指上面。
溫然揚起手來,打量著戴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突然咯咯的笑出聲來。
外面的侍衛聽見這笑聲,全都暗暗松了口氣,只要這位公主不再耍脾氣,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不過他們都沒有看見此時溫然臉上的微笑,如噬骨利刃般,溫然的眼睛里閃耀著狂熱的光芒。
蘇白桐靠在車廂里,身體隨著馬車的搖晃搖搖欲墜。
因為一路上出了不少意外,等車隊回到京都,城門已經關閉了,幸好賢王與凌宵天都有通行的腰牌,這才讓車隊順利的進了城。
回到緋王府時,夜空已是月上半弦,繁星璀璨。
凌宵天因為四皇子的事,直接進了宮。
蘇白桐回來后命人放了熱水,清退所有身邊伺候的人,半垂著眸子靠在浴桶邊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事。
四皇子失蹤,賢王遇刺,原本形勢就對四皇子極為不利,現在又因為敖狼的事,將四皇子手足相殘的事推到了臺面上。
也不知凌宵天是如何與四皇子安排的,皇帝又會如何對待此事……
所有事全都亂紛紛自她眼前掠過,加之而來的還有森浴的事,國師與無痕那邊的威脅……
重活一世,她自認已然不懼死亡,可是今天在看到敖狼魂散歸天后,她卻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凌宵天怎么辦?
他有時就像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讓人心疼,要是她不在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轉向他?
要知道他同樣也擁有森浴一族的血脈,就算森浴那邊無從得知,可是國師那邊卻是瞞不住的。
因為嫦昭的關系,國師定然早就知曉凌宵天的身份。
蘇白桐正胡思亂想著,忽聽身后傳來凌宵天略帶怒氣的聲音:“我不在家,你就這么折騰自己?”
蘇白桐尋聲轉過臉,只見凌宵天沉著臉站在屏風前。
他扯下搭在屏風上的外袍,來到浴桶邊,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蘇白桐這才注意到桶里的水早就涼了,可是她剛才泡在里面,竟然毫無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