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與凌宵天坐在雅間里聽著外面食客們的議論。
“看來四大商戶自信的很。”凌宵天無聲輕笑。
“他們在西北多少年,根深蒂固,自然不希望有人壓在他們頭頂上。”蘇白桐看著窗外,“就連這里的軍隊也是要仰仗他們的吧。”
沒有這些大商戶的支持,西北軍哪里來的銀子開軍餉,皇帝就算批了錢下來。等到了西北這邊,也早就中途被人把錢稍走了,根本不可能發到士卒手中。
“還好……我娶了個有錢的老婆。”凌宵天笑起來,伸手去拉她的手,“你快點好起來,等我們到了濟臨城,去給你找個好大夫,你就只管靜心調養,別的事都交給我來做好了。”
兩人正說著,忽聽外面響起熟悉的男聲:“梅兄在嗎?”
鬼面打開門,只見石玉君手里托著一只木盒,神神秘秘的站在門口。
凌宵天笑道:“你這是來討酒喝的?”
石玉君笑著走進來,將盒子放在桌上,“不錯,我可是特意來送禮的。”
蘇白桐看向桌上的木盒。“聞著好像是什么藥材。”
石玉君擊掌贊道:“小嫂果然辨香高手,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本來想要出手,但是覺著這東西梅兄定能用得上,所以特意趕過來了。”
他把盒子打開,只見里面裝著一枚怪模怪樣的果子。
“這是什么?”凌宵天問。土狀廣亡。
“骨香果。”石玉君小心翼翼的將果子取出來遞到蘇白桐手上,“此物只出產于北番,聽說要數年才能開一次花,結一次果。常年服食此物還能延年益壽呢。”
凌宵天看向蘇白桐。
蘇白桐細細端詳著手里的骨香果,半晌才抬起頭來,“果然是稀有之物。”
凌宵天正色對石玉君道:“此物價值多少?”
石玉君一擺手,“梅兄。你這是看不起我么?”
凌宵天笑了笑:“情義歸情義,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能亂收。”
“別人要我還不賣呢!”石玉君故作不屑道,“我覺著梅兄與小嫂是可交之人,但我是商人出身,總免不了言利,所以我不如直言了吧,此物就當是我送給你們日后喬遷新居的賀禮好了。”
凌宵天看了看蘇白桐手上的骨香果,點頭,“好,既然如此,我便先謝過石公子了。”
見對方收下重禮石玉君也顯得輕松起來,坐到一邊,大大方方的給自己倒了杯酒。“其實我還有一大禮,只是要先來問問你們,是否愿意……”
“什么事?”凌宵天看向他。
石玉君道:“我在本地有一朋友,他府上最近留宿了一名九離國的神醫,此人醫術了得,這枚骨香果雖好,但卻不能放在普通庸醫手上開方子,兩位如果方便我就帶你們去見那神醫。”
聽了這話,凌宵天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站起來,“既然如此就麻煩石公子了。”
蘇白桐愣了愣,“現在就去?”外面天都快黑了。
石玉君也站起身,先往外走,“我去牽馬。”
凌宵天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低聲道:“石玉君這家伙精明的很,日后石氏一族的當家只怕非他莫屬。”
“怕是沒這么簡單。”蘇白桐看著先行一步。出了酒樓的石玉君背影:“只怕他們家族里想要爭這家主位的人不會在少數。”
“那我們便把他推上那位子就是了。”凌宵天低聲竊笑。
“他興許正是這么打算的,所以才會拉攏你。”
“是拉攏我們才對。”凌宵天糾正她。
兩人上了馬車,跟著石玉君來到鎮上一大戶人家門前。
石玉君早就知會過府里的人,所以他們剛到府門便打開了,有府里的管事迎了他們進去。
有下人將他們帶到西邊的廂房內,不多時外面傳來老者的說話聲。
門簾挑開,進來一位胡須皆白的老者,老者身邊跟著位接近二十多歲的男子,提著藥箱。
石玉君向那年輕男子拱了拱手,“崔先生,麻煩你們師徒了。”
男子也向他拱了拱手,“好說,好說。”
老者看了眼蘇白桐,只說了兩個字:“伸手。”
蘇白桐也不矯情,直接伸出手來。
老者看到她那纖細的手腕時,手指微微一滯,稍后卻是轉頭看向凌宵天。
“這位是你的夫人?”
凌宵天忙頷首。
老者切上蘇白桐的脈門,閉上眼睛。
屋里所有人全都屏息凝神,誰也不敢出聲。
好半天老者才睜開眼睛,“身子底太薄,讓人無從下手啊。”
凌宵天道;“不知用些什么藥才好?”
老者手捻須髯,吐出一個字:“難。”
“需要什么藥材,您只管開口便是。”石玉君接口道,“我在濟臨城有家藥材鋪子,別的不敢說,各類藥材還是很?全的,少什么您就直說。”
老者仍是搖頭,“她身子太弱,藥越好,藥效越強,可是她的身體卻吃不消,只能慢慢養著。”
“對了!”石玉君忙把骨香果取出來,“神醫你看此物可能用得上?”
神醫一見此物頓時一愣,“此物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石玉君一笑,“朋友送的。”
神醫看了石玉君一眼,沒再追問下去,這么貴重的東西如何輕易能送人,對方又是商人出身,想來不是經由正經途徑弄到手的。
神醫思忖片刻,“此物甚好,不過藥方么……”這東西他只曾在書上見到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所以就連他也一時想不出最好的配方。
“我有個方子,不知能否奏效。”蘇白桐突然開口道。
神醫愣了愣,“你有方子?”
蘇白桐對石玉君道:“可有紙筆?”
石玉君立即讓人取來紙筆,蘇白桐起身來到桌案前,凌宵天不動聲色的靠過來用手撐在她的腰后。
神醫見了目光微閃。
疼愛自己妻室的男子他也見過不少,可是像這般細心的卻不多見。
蘇白桐不多時將方子寫好,交到神醫手上。
神醫開始并沒有抱著大多的期望,他掃了一眼紙上的方子,接下來,眼睛卻好像被牢牢吸住似的,盯在那張紙上再也移不開半分。
過了許久,神醫才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蘇白桐。
“老夫可否單獨與夫人談一談。”神醫問。
蘇白桐點了點頭。
凌宵天卻有些不放心,石玉君笑道,“咱們也不走遠,就在門外就是了,小嫂要有什么事就會招呼。”
神醫聽了這話,下巴上的那撮胡子差點翹起來。
這兩個小子,難道還怕他對眼前這小丫頭做什么不成?他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
“小崔,你也出去。”神醫吩咐身邊的徒弟道。
所有人全都出去后,神醫突然起身,向著蘇白桐拱手一禮:“小老兒敢問夫人這方子是出自何人之手?小老兒可有幸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