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嬀坐在房中藉著月色看著對面坐著的劉義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輕聲道:“幸得我平日還學著化妝了去,若不然今日這素面見他們,必是要被擒的。”
劉義隆伸手將她拖下來睡上,順手捏了一下她的鼻樑,笑道:“朕是天子,如何能用了這擒字?再者,你如今將我打扮成這副模樣,意欲何爲?”說完便要給她寬衣解帶去。
齊嬀哪裡能願意?趕忙將他的手拿開,調笑道:“臣妾都這般願意犧牲了色相,你委屈一番又如何?”
見著她那番模樣,劉義隆越發覺得把持不住,張嘴便在她臉上啃了一下,卻察覺滋味不對,苦笑道:“這味道實在太差。”
齊嬀卻是被他氣個半死,自己這好好地上個妝,竟然叫他給啃了去!少不得暗中起來給自己補妝了來。
“開門!”門外響起了開門聲。
齊嬀握著胭脂的手一滯,轉而平靜下來,剛睡醒般地問道:“誰啊?這大半夜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開門開門!太守有令!查房!”門外的人敲門聲更加響了去。就差沒將那門給敲破了去。
齊嬀看著躺在牀上衣冠不整的某人,少不得起身去開門。
那些人蜂擁而上,亮燈打量了一番屋內,只見牀上用被子蒙著一個人,那爲首的徐衛一激動,一個跨步上前,直接掀開了被子,嚇了一跳。轉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女子,當下身上全是雞皮疙瘩。忍住噁心問道:“你們怎麼會住在這裡?”
“這位官人笑話了,小女子與……與自己的相公住在這裡,如何使不能了?”齊嬀故作媚態,自己心裡也是一陣噁心,實在是受不住。
“這裡原本不應該是住著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的?”徐衛蹙眉問道。
齊嬀粗眉一蹙,叉腰不滿道:“官人的意思是,我們夫妻涼老了些,所以就不能住了?店家!店家!”
那店家趕緊狗腿一般地跑了上來,看了一眼齊嬀,忍不住一陣噁心,卻還是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齊嬀將袖中的銀子輕飄飄地放在他的手上,冷眼看著那將士,笑道:“如何?我有銀子!店家,我們夫妻二人要住上一個月!許還是不許?”
“許許許!”店家看著手上的一袋銀子,掂量了兩下,我的娘,足足有五十兩啊!“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什麼?這大半夜的,我睡得好好的,給人吵醒了!”齊嬀甩了袖子坐在牀邊,給衣冠不整的某人將被子緊了緊,畢竟大冬天的,凍著了不好。“官人可還有什麼吩咐?沒吩咐的話,民女可是要睡下了!”
那徐衛實在是看不下去,轉眼將房中又打量了一番,方纔揮手示意離去。
齊嬀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卻不妨被劉義隆拉進了被子內,隨即壓了上來,咬牙道:“朕今日的臉面算是丟盡了!明明是我失了色相,你倒是振振有詞?”
齊嬀求饒道:“臣妾不敢,但事出緊急,若剛纔是你,我怕你忍不住便要發威,只要委屈皇上了。”
劉義隆撲了上來,道:“朕不要委屈!就要你!”說完便一陣亂吻起來。
“義隆!別開玩笑了。”齊嬀喘息著輕聲道:“他們許發現不對,還會會回來的,咱們還是以防萬一罷。”
劉義隆停了一下手,轉而又開始騷動起來。“我們若真是這樣,他們合該不懷疑了。”
齊嬀忍不住便一聲吟哦起來。
站在外面的人眉頭一蹙,趕緊便離開了去。
二人長舒一口氣。劉義隆卻猶豫要不下要下來,卻被齊嬀推了一把,道:“死老頭兒!這時候還想著這個,不要命了!”
劉義隆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輕聲地笑了起來:若到老還能如此,該是福氣。“命已經要回來了,何況劉文一直在隔壁,若是真有那等情況,只怕要犧牲的是他們。”
徐衛的人冷眼看著那店老闆,這是真實的情報,不存在會有差錯,按理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如何如今會換成了一對那麼不堪入目的中年夫妻?
“官人,草民實在不知情,您若說是漂亮姑娘的話是有一位,傍晚時分跟著一位公子出門去了,再也未見回來。”店老闆躬身作答。
“他們如何不會回來住宿?”
“這個,草民就不知曉了,興許……本來就是偷偷出來的……那個,興許這時候在其他客棧或是荒郊野外也是未可知的。”言下之意,不過也是出來尋樂子的,指不定是在野外媾和去了。
聽得一衆人都面色潮紅起來。
可是冤枉了這二人,那店家應該是看了潘惠兒與劉文一道出門去了,隨後劉文從後面進了去,並無人發覺。
“並未退房?”
“沒有。”店家如此地道。
“你們全都將這裡包圍了,我即刻回去稟報大人去。”說完便脫身夜色當中。
“官人,草民這生意怎麼做啊?您全這麼圍著。”店家在後面跳腳。
徐衛轉頭擰緊眉頭看著他。“你腦袋重要還是錢重要?”
那店家當即識趣地不再言語,含笑送別道:“官人慢走。”
齊嬀與劉義隆站在門邊聽著下面的情況,這會子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了。
“明日公堂上,我們是去不了。”劉義隆思忖著道。“但,一定要聯繫上謝弘微,此人剛正不阿,公堂之上,徐佩之絕對做不了假。”
“今日朱容子並未出面,只怕他是發覺自己被盯上了。明日我們還是依舊喬裝了出去看看;若實在不行,只怕也只有兵行險著了。”齊嬀點亮了室內的燭光,轉頭對著他道:“其實若能直接逮捕了徐佩之,這吳郡的其他事情倒是完全可以自己坐鎮解決了。”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我們一旦泄露身份,只怕這一路回京師都是危險重重。”劉義隆嘆了口氣。
“皇上思慮周全!就是要拿下徐佩之,現在無正當理由,也無人幫助的。這幾日我們將朱容子、劉文、劉武等全都分散到城中,伺機瞭解一下吳郡有多少人馬是不願意跟隨徐佩之反抗朝廷的。”
“當下只能如此了。”劉義隆點頭。
當下徐衛回到徐府,徐佩之還是精神頗好地迎了出來,以爲那夥可疑的人已經被抓了來。
卻不想徐衛一個人單獨回來了,愧疚道:“大人,叫他們轉移了,今晚那裡並未有大人所說的那些人存在。”
“什麼都沒有?”徐佩之目光炯炯,蹙眉問道。
徐衛見著他那模樣,似有些懼怕。“大人,整個客棧上下,就只有一對中年的老夫妻,長得實在不堪入目;並未有你說的那般……那般好。”
中年夫妻?徐佩之蹙眉,線報的確是住在那家客棧,而且,根據算來,劉義隆不過二十歲的男子,哪裡算得上是中年?傳聞那皇后更是傾城絕色,更不可能是不堪入目。突然卻閃亮了眸子道:“不得了!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一對夫妻!萬一他們會易容呢?”
“……大人,那只是江湖傳言,哪裡能當真。何況若真是如大人所言,我們也不能扒下他們的麪皮。”徐衛本就是江湖上的人物,對江湖中的事情自然也是瞭解,如今投身這裡,不過也是爲了後半生的富貴,必是知無不言了。
“那也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現在就給我去抓了來!先關起來再說!在這吳郡,還是我說了算的!”徐佩之甩手道。
“是!”
“對了!先不抓到府上來!若是此次行動失敗,在將他們放出來,便是說我前去救了他們,屆時也要爲下一次的行動做好準備。”徐佩之頗爲得意洋洋地想,若是此次行動失敗,不管那對夫妻是誰,自己前去解救他們,便會收到感恩戴德了去,若真是皇上,那直接將他拉出來威脅朝廷就夠了!
徐衛領命而去,到了客棧卻得知那一對夫妻已經離開了,當下便對著那羣人罵道:“一羣飯桶!不是叫你們守在這裡麼?如何讓人家離開了去?”
“大人,他們言說這裡吵著他們睡不著,所以就出門了;屬下剛纔看著大人並不在意他們,便也就放他們走了。”
徐衛氣得踹了他一腳。“我雖說不在意,但也沒說放行了他們吧?”
那士兵吃疼,卻是不敢發作,強忍著疼道:“可大人也只讓我們守著,卻並未說不能放任何人出入啊。”
“你還狡辯!”徐衛一腳又踢了過去。“人上哪裡去了?可是有看到?”
“回大人,夜色太濃了,並不知他們上哪裡去了。”
“搜!給我全城搜!但不能明目張膽,偷偷的!搜不到明日提著腦袋來見我!”徐衛喘氣瞪眼。
於是一衆士兵便全都撤離了客棧,轉而離去,留下徐衛守在這客棧之中。
翌日,劉文帶著幾個老頭道衙門出去敲鼓,敲了老半天,方纔有人兇神惡煞地出來了。
“是你?又來了?上次污衊少爺沒被打夠是罷?今日還想捱了這頓板子去?”那士兵鄙夷地看著那陳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