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起,一絲黎明的光線射入夜夜酒吧,卻仍然驅散不了因門窗緊閉而帶來的黑暗。猶如一棟黑色的城堡。
“嗚嗚~~”林如煙再次支吾了兩聲,終于又再次放棄。自己的手腳被捆著,動彈不得,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懼和身體的難受,一夜未睡,現在只感覺就要休克了!嘴里也被不知是毛巾還是手帕的物體塞著,本來嘴里塞著東西就夠難受的了,更何況被散了一夜!
自己怎么會在這里?林如煙又想起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心中疑惑之余又平添了一股恐懼。只記得昨天自己傷心欲絕,正準備回寢室大哭一場,剛走到寢室樓下,卻突然被不知是什么東西捂住了臉,隨后便不省人事。
會不會是綁架?林如煙心里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只覺得背后一涼,像是在這黑暗的房間里,正有把冷森森的刀對著自己,隨時都會撕票。
又或者是拐賣人口?隨即又搖了搖頭,本來就亂了的秀發披散了下來,遮住了美麗的臉頰,顯得格外嬌憐。拐賣人口?林如煙都被自己這一念頭給逗樂了,自己十七八歲的人了,誰還會拐賣自己,而且還特意跑到寢室樓下?想到這里,林如煙竟然有些忘記了恐懼,又或許是窗縫里的微光給了自己勇氣吧。看來天已經亮了。
林如煙望著被窗簾遮住了的窗戶,僅有些微茫透漏,好像想到了什么。天亮了,劉不若他們也該上課了吧,也不知道劉不若見我不在,會不會著急想要知道我去哪了,會不會來救自己?真希望它能夠破門而入,然后將自己救走。但隨即發覺自己想多了,凄然的搖了搖頭。
不過門卻真的響了,似是有人在開門的聲音。林如煙一驚,吃力扭頭看去,卻不是自己想象中破門而入的劉不若,而是開門而入的一臉匪氣的青年。
“茲茲...”一臉匪氣的青年吧嗒了一下嘴:“好正點的小妞!”臉上露出奸笑,眼中射出淫光,但隨即又收了回去,用一副可惜到極點的表情說道:“要不是老大不讓動你,老子早他媽把你扔床上了!”
一臉匪氣的青年說完,一把拽住林如煙身上的繩子,帶著林如煙從地上拽起。在吃驚青年力氣大的同時,林如煙感覺自己身上被勒地生疼。昨天被綁了一夜,身體本來就像散了架一樣,又被這用力一拽,林如煙眼淚都疼了出來。
林如煙一臉惶恐,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突然出現這么一個兇神惡煞,林如煙非常害怕,本想大叫地問:你是誰,抓我干什么!只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嗚嗚’的聲音。
一臉匪氣的青年看著林如煙楚楚可憐的摸樣,又掃了一眼她動人的身材,咽了下口水,真他媽是個尤物!
... ...
整個早自習未見林如煙,劉不若心中有些奇怪。昨日被自己拒絕,她便哭著走了,自己雖感覺對不起她,但始終沒有追上去。此后便再未見過她。按說請假了,也應在班級里做個記錄,這平白無故的,難道是失蹤了不成?
懷著一肚子疑慮,劉不若與張河源走向食堂。卻不想走到半道,又碰見了趾高氣昂的王宇軒。今天的王宇軒,滿臉上除了不可一世外,還帶著陣陣憤怒。這個小路是教學樓到食堂的必經之路,像是在這條路上等了很久,見到劉不若,便欺了上來,想要一把抓住劉不若的衣領,卻被劉不若巧妙得躲開。王宇軒撲了個空,趔趄著差點摔倒。
王宇軒身后的一眾跟班,見王宇軒朝劉不若撲了過去,趕緊上前,將劉不若和張河源圍住。
王宇軒站穩腳跟,怒目圓瞪:“劉不若!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林如煙去哪里了?”
劉不若見王宇軒發難,一臉冷色,但語氣依然平淡的說道:“我不知道。”
“王宇軒,你別沒事找事!”張河源瞪著王宇軒說道,平時他囂張也就算了,今天竟然想動手了,心里也是大有不爽。
“沒事的閉嘴!給我打!”王宇軒猙獰的吼了一聲,后面的一聲明顯是命令跟班的。
眾跟班聽王宇軒發話,皆擼起袖管,對劉不若二人拳腳相加。
張河源大驚。本以為王宇軒等人圍了上來也就是搞搞排場,而且這是在學校,就算王宇軒是校長的孫子,也不能這么猖狂吧?沒想到他們還真說打就打。張河源大略一數,對方可是有六、七個人啊,而己方只有兩個。
劉不若肯定沒事的,但自己可是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正想到這里,眼前一拳頭便朝自己揮來,張河源來不及多想,偏身便躲,但對方拳腳那么多,自己猝不及防,不一會兒便挨了不少拳腳。雖然對方并沒有下狠手,也下不了狠手,但疼痛感還是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反倒劉不若這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擒住了王宇軒,大手緊緊地鎖住了王宇軒的喉嚨,如同一只枷鎖,任憑王宇軒怎么掙扎反抗,只會感覺越來越疼。王宇軒被勒地滿臉通紅,內心更是嚇得屁滾尿流。
剛才劉不若只是向自己邁了一步,手便輕輕地握住了自己的脖子,雖然在旁人看來只是隨便的一步,但在王宇軒眼中卻猶如鬼魅般駭人。當時只感覺劉不若身上發出了一股氣勢,自己心里便莫名地涌出一陣恐懼,那恐懼如同劇毒般瞬間蔓延全身,使王宇軒僵直地愣在那里,無法動彈。
等到事后,王宇軒回想起來還甚是恐懼,這難道就是小說中所謂的殺氣!
當時王宇軒甚至認為,自己就算用一百種方法躲避,劉不若也能有一萬種方法將自己置于死地,沒錯,是置于死地。因為自己感到的一種恐懼,是對死亡的恐懼。
王宇軒只感覺那只鐵鉗般的大手越收越緊,自己的喉嚨瀕臨碎裂,自己甚至連求饒都忘記了!正當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時候,忽然喉嚨一松,大股新鮮空氣涌來,被嗆得一陣劇烈咳嗽。
在劉不若剛擒住王宇軒的時候,那幾個跟班就看見了。看著被掐地滿臉通紅的王宇軒,最后竟慢慢開始雙目爆瞪,臉也慢慢成了豬肝色。跟班們不由心中一悚,他們沒理由的相信,如果自己再動張河源一下,王宇軒就真的會被活生生掐死!
“他媽的,有種單挑!”張河源最后打到最后便只剩防了,自己何時這么窩囊過,憑自己打了這么多年籃球,身強體壯,若真對上他們一兩個,肯定能收拾過來,但無奈他們人多,自己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還好他們停了手,站回到了王宇軒身邊。張河源剛松了一口氣,憤怒地跳腳大罵:“還站那里干什么,還不快滾蛋!”
他知道老大的脾氣,定不會過分為難王宇軒他們,最后還得讓他們走。自己何不再狐假虎威一次,也順帶出出氣!
劫后余生的王宇軒,瞪了張河源一下,沒再多說什么,隨后又恨恨地看向劉不若,可當碰到劉不若那冷冷的目光,卻猛地打了個機靈。趕緊說了一聲‘走’,便帶跟班灰溜溜遠去。
待走到一個看不見劉不若的地方,王宇軒一臉憤恨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明哥,有點事兒...嗯,就今天下午...好的,校門口見!”
王宇軒掛掉手機,一臉猙獰:“劉不若!老子非要殺了你!”
... ...
整一上午,林如煙都沒有回到教室,劉不若心里的不安愈加強烈,總覺得有事情發生。八百年前兵戈鐵馬數十年,每日都生活在在刀口之上,早就擁有了強烈且準確的直覺。
班主任王安民也在班里問過林如煙的事情,孫晴說下午與林如煙出了籃球場,林如煙便離開她自己一人去了寢室,老師又找到寢室的管理員,管理員卻說昨天下午并沒有見林如煙。始終沒有得出結果,王安民只好通知了林如煙的家長。
孫晴找過劉不若,這孫晴好像對劉不若的印象頗為不佳,說了很多不客氣的話,又一通胡攪蠻纏,最后被劉不若冷冷的呵斥,這才離開。連一旁的張河源都看不下去了,用張河源的話來說: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生,早兩巴掌甩她臉上了。對此劉不若只能報以苦笑,心里卻納悶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孫晴。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便到下午。放學鈴聲響起,同學們如餓狗般撲出教室。當然,這也是張河源的原話,劉不若在心里暗自感嘆,作家的語言表達方式還真有旁人所不同。
張河源與劉不若一同出了校門,由于各自的家在不同方向,只能在校門口分開,各奔東西。
走之前張河源又是一通肉麻的話噴涌而出,之后約了明天一起去醫院看望袁野,終于到了臨走,張河源抬頭望天:“風和日麗,天高氣爽,春暖花開,真是回家的好日子!”之后隨手攔了輛出租車,道別后絕塵而去。
對于這樣的奇葩損友,劉不若只能把郁悶深深埋在心底。劉不若沒有坐車的習慣,別墅區雖然離學校還有幾公里路,但對于劉不若來說,其實真的不算遠,全當鍛煉身體。一路上無話,心里卻在想著林如煙到底去了哪里。
正在人行道上走著,看見面前馬路上有數道人影。下午時分,夕陽西偏,正好可將路道旁的行人的影子投到路面,而且拉得老長。
劉不若抬頭看去,神情一怔,這王宇軒的報復心理可真強,半天就等不及了。只見自己面前稀稀拉拉站著數號個人,全都清一色非主流的打扮,穿著校服的王宇軒夾在中間,格外顯眼。不用想,定是王宇軒找來報復自己的。
打量著眼前這群人,總覺得帶頭的兩人有些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果然,王宇軒操著賤賤的聲音:“明哥,就是他!”
但奇怪的是,王宇軒剛說完,身旁帶頭大哥摸樣的人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把王宇軒扇地一愣一愣的。
劉不若沒有認出他們,但他們卻認出了劉不若。當日小巷的情景他們仍記憶猶新,一指彈斷匕首,然后擦自己的臉而過,恐怕一輩子他們都忘不了。回去他們跟老大說這件事的時候,碰巧幫派的四當家在場,四當家竟然說不要動他,說不定此人能為我用。
四當家啊,幫派的創始人之一,絕對元老級別,老大都要對他唯命是從。都到這份上了,自己更是徹徹底底打消了與劉不若為敵的念頭。四當家對他如此看重,再加上他武功那么高,以后不僅在許都市,就算在整個幫派那也肯定能風生水起!
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自己剛收的小弟,竟然要找自己來收拾他。自己不知道劉不若的名字,王宇軒只說是劉不若,而且有些功夫底子,自己做為老大隨即便帶人來了,這一看竟然是他!這還能得了?!
幸好剛從王宇軒口中知道了他叫劉不若。明哥趕緊扔掉煙卷,拉了拉身旁那人,立馬迎了上來:“劉不若啊,久仰久仰,剛剛我那小弟,我管教不嚴,今早上你教訓的也是,剛才我又教訓過他了,你也別為難他這個孩子了。”
見劉不若只是淡淡的看著自己,明哥心里一涼,以為劉不若已經對自己留下了壞印象,或者還對這事耿耿于懷,趕忙繼續說道:“你還認得我嗎,我旁邊這位叫做瘦猴,我呢,你就叫我小明得了。那次巷子里的事我們也是一時腦熱,一時糊涂,真是對不起啊...”
而明哥身后小弟中的王宇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