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不若安慰道:“我可以理解,我們都想要自己活得更好,因為趨利避害是所有人的共同特性。你將伯母扶回屋子里去吧,天色不早了,別受涼了。”
秦湘將母親扶回房間,劉不若靜靜地在原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在等什么。直到汽車的聲音響起,劉不若放眼望去,一輛豪華的轎車和數輛面包車依次在小區門口停下,車門推開,一名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身著寬大的西裝,從前面的轎車上下來,面包車內也擁擠著下來數十名拿著鐵棍的趾高氣昂的青年。
中年男人看向劉不若,神情猛地一怔,但隨即便恢復如常,緩步走過來,露出一臉和善的微笑:“這不是少爺嗎?你看,這真是緣分,怎么在這里偶遇了?”
劉不若對此人也稍有印象,上星期在自己家的客廳見過,是天云集團下屬分公司的一個經理。盡管自己平時整天都是上學,但平日里自己不斷認識再加上蘇惠瑩的介紹,對天云集團的高層已多有了解,天云集團早已是國企,在全國各處皆有分部,在省內也算得上壟斷,光每一年所新吞并的地產和商業公司就不計其數,雖然在這里只是一名經理,但他的身份,在國內的商業界也算頗有地位了。
記得有一次在家里,劉云天曾看著天窗外的天空,一臉向往,他曾說過,在他的有生之年,希望能成為舉手投足間便能撼動舉國經濟的存在,這是他的夙愿,一種生當做人杰的理想。
有些人的目標很偉大,另一些人會嗤之以鼻,又有些人的目標很渺小,或許另一些人又會嗤之以鼻。其實分大小的并不是目標,而是我們的腳步,或許有些人的目標看似很渺小,但實則卻很實際而偉大,‘明天比今天更進一步’,這個目標就是所有目標都無法比擬的。當然,也許會有人進兩步...
中年男人身后的青年一臉兇神惡煞地看著劉不若,正準備一擁而上,卻被中年男人揮手制止。
劉不若看此人破有氣質,并不像是阿諛奉迎的小人,語氣就也緩和了下來:“這個房子里住的是我的同學,希望經理先生能夠妥善處理!”劉不若故意把“妥善”兩個字說的很重,盡管此人按年齡來說,和劉云天一般大,劉不若應該叫他叔叔或者伯伯來著。不過如果細算,劉不若如今也算是將近一千歲的人了,怎么想怎么別扭,所以索性就叫他先生得了。而之前叫秦湘母親為“伯母”,則是因為她是秦湘的母親,而自己又是秦湘的同學,是按照輩分來叫的。如此劉不若心里也平衡了許多。
經理眼中一絲睥睨之色一閃而過,不過盡管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劉不若盡收到了眼底,稍微皺了一下眉,也許在這經理的眼里,是將自己當做紈绔子弟來看了吧。劉不若心里一陣苦笑,不過也沒多說什么,了解自己的人不用解釋,不了解自己的人不必解釋,說實話,就是懶得解釋。
“劉少爺,”經理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叫你少爺,是因為我尊重你父親的緣故,有這樣的一位父親,你理所應當感到自豪,但卻不能因此感到驕傲啊。我今天在這里給你說這么多,并不是來教育你的,我只是想說,你不要過于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父親的只是你父親的,永遠不可能是你的了。不過話說回來,如今你們家道已經中落,你卻還有心情在這里幫助別人,這不得不讓我感嘆你的胸懷啊。”
“你什么意思?”劉不若面無表情。
經理看了看劉不若身后背著的背包,方才明白他是剛剛放學,由此對劉不若又看輕幾分,如今學校莫非真變成了紈绔子弟的天堂不成?
經理看著劉不若冷笑道:“你回家看看就是。”
劉不若看了看秦湘家殘破的房屋,向經理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妥善處理。”說完劉不若便頭也不回快步離去。
這時,原先那穿西服的男子方才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看著秦湘家的房屋問道:“經理,她們怎么辦?”
經理看向那間殘破的房屋,兩扇門上還貼著老舊的兩個倒著的“福”字。經理嘆了口氣,然后說道:“給她們另外安置一間新居吧。”
“經理,恕我好奇心強,剛才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西裝男子疑惑地問道。
“他是劉云天的兒子。”經理淡淡地說道。
“什么...”西裝男子半張著嘴巴一臉詫異,但隨即又想到了什么,說道:“但如今天云集團已經倒了啊,他卻依然這么囂張跋扈,經理你又何必再給他那么多面子?”
“給他面子?哼哼...”經理冷笑,但心里卻在嘆氣,不是給他面子,而是給他父親劉云天面子啊,唉,就當是幫劉云天做最后一件事了吧。
看著小區內的斷壁殘垣,經理忽然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浮上心頭,用一句話俗話來說,就是心累了的感覺。自己收購自己的東西,呵呵,你以為真的就這么簡單嗎?對于一個絕對權威的國家而言,再遼闊的集團,也只不過是經濟上的一些數字罷了...
劉不若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或許是剛拉完客人吧。劉不若坐了上去,說了小區地址便讓司機越快越好。心里思考那經理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卻沒有注意到,司機臉上一抹陰笑轉瞬即逝。
“小伙子,肯定是在同學家玩過點了吧,書包還背著呢,是要回家吧?”
“恩,”劉不若應道:“這么晚了,師傅你也要下班了吧?”
“看你說的,”司機露出苦笑:“趕我們這一行啊,哪有分什么上下班的啊,只要大街上有人,我們就永遠不會下班。”
劉不若訕訕地笑了笑:“師傅你可真幽默,不過話說回來,那您可挺累的。”
“是啊,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劉不若笑了笑,還要再聊些什么,卻突然發現車前一個顯示屏黑著,記得上次與何妍一起坐出租車的時候,好像聽她說過這是什么“打表器”,出租車拉客都是用打表器來計算路程費用的。于是劉不若開口提醒道:“師傅,你的打表器怎么沒開?“
司機神情一僵,尷尬一笑,說道:“忘了,忘了,你看我這粗心的。”說著便伸手打開,紅色的數字一閃一閃的,在黃昏里格外閃眼。
劉不若笑著搖了搖頭,將頭靠向車窗,兀自想著事情。不知道過了多久,劉不若正眼一看,不知何時出租車已經駛進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十分冷僻。其實起初劉不若就發現走的好像不是去小區的路,剛開始還以為司機要繞遠路多掙錢,因為在寢室經常聽袁野他們談起過,袁野就被繞過不少次遠路。
劉不若望了望四周環境,又望向司機,打表器閃著紅光,在這環境里顯得很是突兀,劉不若意識到了不對勁。
劉不若盯著倒視鏡里司機的臉,發現他的左頰有一條很長的刀疤,由于及眼的頭發遮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劉不若突然開口說道:“司機,好像走錯路了吧。”
司機身形明顯頓了頓,過了一會兒,陰森地說道:“沒錯啊,或許對你來說走錯了,但對我來說,卻...”正說著,忽然向后猛一揮手,一把白色的粉末朝劉不若撒了過來。
劉不若起初越來越覺不對勁,剛想閃身下車,卻覺有東西向自己襲來,本能揮手迅速一擋,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心中暗叫不好,同時左手迅速在胸前穴位的地方點了幾下。
司機撒完粉末,并沒有給劉不若絲毫喘息的機會,一邊迅速將車座放平,另一邊迅捷地変掌為爪,大力向劉不若身體掃來,剛好與劉不若揮過去的手相撞在一起,兩人同時眉頭一皺。
借此機會,劉不若迅速閃出車內,司機正要緊隨而出,卻不料劉不若反身用盡全身氣力踹向車子,只聽一聲沉悶的巨響,車皮上頓時凹陷了一大塊,一個腳印的痕跡赫然印在上面。正欲出來的司機被震得一頭栽到了另一扇車門上,暈頭轉向,但還是急忙打開車門鉆了出來,不過卻是一副頭破血流的模樣。
不過盡管方才劉不若及時封住了穴道,但此時仍覺體內一股懶意逐漸蔓延了起來,知道是司機撒向自己的那把粉末的緣故。
劉不若神色一冷,心中暗想不管此人到底有何身份,自己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掉此人,若此人還有援兵的話,自己難保不會重蹈酒吧上次的覆轍,此地偏僻,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若出現上次的情況,自己今天恐怕兇多吉少。
說時遲,那時卻很快。想到這里,劉不若飛步向那人襲去,飛起便是一腳,那人剛站定身形,見劉不若又是一腳向自己踢來,慌忙抬臂抵擋,。只覺得一股大力向自己襲來,胳膊瞬間沒有了知覺,上半身也是酸麻無比,胸口沉悶地想要吐出一口血來。
那人向后急退數步,才將劉不若施予自己的力道卸下幾分,盡管如此,卻仍覺體內如翻江倒海一般,可見劉不若的內力之大!
那人站定了身形,深呼口氣,皺起眉頭緊盯著劉不若,然后如同一只猛獸向劉不若撲來。兩人又是一陣翻天覆地打斗,那人之前確實小看了劉不若,盡管聽組織上說過劉不若如何如何厲害,但初一見,始終認為只是一個小少年罷了,便稍掉以輕心了,所以起初也并不急著速戰速決,僅先出售試探一二,卻不料劉不若身手竟然如此地高強,短短幾招,自己就已經措手不及,
那人只好全力以赴了。一時間兩人打得竟然有些難舍難分,若此時有人在場,定會目瞪口呆,這場面,比起武裝動作片里的打斗都尤勝數分。
但如此精彩的打斗如果沒有觀眾,豈不是顯得浪費了。誰都沒有注意到,兩人不遠處的荒地草叢里,正有一雙冷冷的眼睛窺視著這一幕。
劉不若此時略有疑惑,不知為何,自己中了毒,本該越打越無力,誰知竟然越打越興奮了起來,招式連貫,不僅蒼勁有力而且精妙絕倫,很多之前僅是殘存于腦海而沒有練習過的一些招式,也都如流水一般順暢地打了出來,將那人打得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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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胸口甚是沉悶,心里甚是煩躁,如同在心里點了一把火,煙霧聚集在心頭怎么也排不出去。
“怎么可能!”那人驚駭萬分。起初他只是以為劉不若僅僅是一名學生,拿下他絲毫不廢吹灰之力,之后,又覺得劉不若只是會些武功罷了,還是沒有將劉不若放在心里,但現在,劉不若展現出來的身手,讓他深深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恐慌!他哪里像個學生,像會些武功?他明明就是一個怪人!明明看似只有十幾歲,但打出來的招式數不勝數,十幾年,怎么可能學得那么多招式,而且有些招式,自己連聽說過都沒有聽說過,他到底是什么人!這年代,怎么會有武功如此高強之人存在,不,就算是放到古代,也可堪稱絕世了!
僅僅又是片刻,那人身上又中了劉不若數拳數腳,這些拳腳,看似輕描淡寫,但內含勁力極強。那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要碎了一般!
劉不若又是一記重腳踹在那人的胸口,那人急退數步,卻還未穩住身形,重心一失,狼狽倒在地上,體內如翻江倒海一般,喉中傳來陣陣的腥熱感,緊接著耳鳴聲也響了起來,想要掙扎起身,卻感覺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是不是要吐血了?那人心里想著,電視上到這樣的場面都是要吐血的。
那人緊盯著劉不若,聲音深沉到發顫,一臉驚恐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剛問完,那人發現正向自己步步緊逼的劉不若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竟一臉迷惘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