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渾身上下就一股劇痛。胳膊跟被卸掉了一樣,下一秒,半個身子疼的麻了起來。
喉頭跟堵了什么東西似的,一口氣死活提不上來,難受得跟蝦子似的在地上打滾。
好半晌才緩過勁,知覺漸漸恢復。
喉嚨里直發(fā)甜,胸口撕裂一樣的難受。
坐在地上,也不知道發(fā)了多久的愣,迷迷糊糊下意識伸手去抓手電筒,卻什么都沒有摸到。
只朦朧看到了旁邊有光芒。
腦子里走馬燈似的,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死了。
直到嘴巴被人喂了兩口水,才完全緩過勁。
視線也漸漸恢復,但聽聲音的時候,還是總覺得蒙著一層皮似的,聽不真切。
我抬眼看見芋頭拿著一個水壺,挨個喂我們喝。
四五分鐘之后,張建國也恢復過來,罵了聲:“他……媽的。”
胖子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也跟著罵:“他娘的……這是劫后余生吧?”
芋頭指著上頭給他潑了個冷水。
胖子抬頭一看,嘴巴就合不攏了——上頭不到五六米的地方,就是階梯……
也就是說,我們剛才跳的這么悲壯,其實不過跌下來四五米,二樓高的樣子……
雖然不算太高,但這樣毫無防備的摔下來,也夠讓人喝一壺的。
咳了兩口,喉嚨里一直發(fā)甜。又接過芋頭的水壺細細喝了兩口,才有氣無力的問:“這邊是哪?”
芋頭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打量了一下,發(fā)現我們腳下的這塊地面,是直接從墻壁上伸出來的,呈一個環(huán)形。寬度不過三四米,幸好從上面跳下來的時候,沒有用力,又被大風一吹,所以正好落在了這上面。
胖子拿手電筒照了照,頗為驚奇的讓我們看。
跑過去瞄了一下,才赫然發(fā)現,這地面竟然是透光的,雖說透光,但他完全不反光,一丁點兒光都不反射。
就像一塊擦得非常干凈的窗戶。
所以我們剛才把手電筒往下打的時候,完全沒有發(fā)現這個。
稍微摸了摸,但非常奇怪的是,地面完全沒有玻璃的觸感,有些粗糙,更像是一塊水泥地。
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右臂忽然疼的我一抽。芋頭冷著臉走過來,二話不說,使勁一擰,我疼的殺豬樣的叫喚了兩聲,那手才好。
芋頭:“脫臼。”
胖子幸災樂禍道:“讓你平時不鍛煉。”
懶得理他。
這時候張建國叫了一聲,我們一齊湊到中間,他趴在這塊地的中間,往里看:“有……有東西。”
張建國都緊張了,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小心往洞穴更深處看了看,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的,有一股狂風從地下吹出來。
那風非常之大,幾乎把我們吹的
倒飛了出去。
緊隨著那陣狂風的,有一個朦朧的就跟煙構成的建筑,迅若驚雷地從洞穴深處‘長’了出來。
那建筑非常之大,塞滿了一半的洞穴。
只是無論他怎么大,我們都沒辦法看清楚它。
而且這建筑竟然是半透明的……
張建國下意識舉起槍,但那把跟隨他許久的五四手槍,立即就被那股狂風給吹飛。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們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種忽然‘長’出的宏偉建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胖子吞了口唾沫說:“這……他娘是幻覺吧。”
我用力點點頭,這絕對是幻覺,不可能有建筑能在幾秒之內,從幾百米深的地下長出來。
“應該是海市蜃樓之類的東西……”我說。
我好歹上過兩年學,有冷熱對流才能產生風我還是知道的。既然有冷熱對流,說明這洞穴底端的結構可能異于別處。會產生海市蜃樓之類的景象也不足為奇……
胖子說:“大爺的……你別胡扯啊。”
我倆剛準備為這個事打嘴仗,芋頭忽然上前,把我們往后一拽。
“小心!”他低吼。
張建國也被嚇了一跳,跟著我們往后退。
這時候我赫然看到在面前這棟奇怪建筑里,竟然有個人……
那半透明的建筑當中,透過窗戶,有個人正專心蹲在地上研究什么。
我一開始還以為我看花了,仔細看了一陣之后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我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芋頭又扯著我們往后退了兩步。
這時候張建國卻往前走了一步,憤怒大喊:“章子!草泥馬!”
我心頭一緊,仔細看去,那建筑里的人正是章子無疑!
可無論張建國怎么喊,章子就是無動于衷。
張建國急了,沖動往前跑去,我喊都喊不住。
胖子一個機靈,沖前邊去,攔腰抱住張建國。可張建國這種滾刀肉,胖子哪里是他的對手,立即被他翻身一個擒拿按在地上。
隨后張建國頭也不回的縱身一躍,想跳到那棟建筑中。
可他哪里跳的進去,他撲過去,就像撲到了一片煙似的,什么都抓不住,整個人開始往下掉。
因為隔得太遠,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跌入洞穴深處。
張建國的慘叫聲在洞穴里回蕩了不到三秒便消失。
剛才還‘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幾秒時間便丟失了性命,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傻愣愣的被芋頭拉著靠在墻壁上。
芋頭低吼:“別沖動,冷靜。”
我們在原地呆了一分鐘,那棟建筑都沒有再消失。
我喪事了思考能力,盯著正在這棟‘建筑’中,不知道忙碌什么的‘章子’看了半晌。
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上頭又傳來了幾聲古
怪笑聲。
下意識抬頭看,只見到有三個白影子快速從上頭墜落。
這三個白影子在離這邊還有不到十米遠的時候,被下面吹來的狂風生生拖住身形。
隨后,這三人就和‘神仙’一般,緩緩的往下飄落,最后飄入了古怪建筑中……
這三人正是溫老怪、劉大武、劉二虎……
他們三人面帶微笑,但笑容古怪。
我形容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只是隱隱覺得他們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絕望。
他們三人披著白袍飄入那棟建筑之后,下一秒,那棟建筑就和被風吹散的煙塵一般,在這個洞穴中消散了。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連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刮的風都停了,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我呆了許久,直到胖子在我面前打了兩個響指才清醒過來。
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心里頭有種說不出的空虛。
胖子趴在邊上往下看了看,轉頭說:“是不是穿了白袍子就能進入那個建筑?”
我不知道說什么。
芋頭摸出水壺,讓我喝一點,然后指了指上面:“休息一下再上去。”
胖子抬頭看了看:“這他娘的還能上去?”
芋頭點點頭。
胖子抬頭一看,風停了之后,上面那些白袍子就跟‘死了’一般,靜靜趴在階梯上,再也動不了分毫。
我們都搞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芋頭顯得有些急切:“快點。”
我站起來,三人比劃了一下,雖然離上面的階梯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但要爬上去起碼得疊個羅漢。
胖子深知義不容辭,站在了最下,我踩上去喊芋頭跟著上。
結果芋頭才爬上來,下面?zhèn)鱽砹诉青暌宦暋?
我心想,不會把胖子踩骨折了吧。
胖子在下面忽然叫了起來:“快……快上去!”
我剛想問是什么回事。
胖子吼:“別他媽廢話了,這……地下裂開了!”
芋頭知道不妙,兩下功夫竄到階梯上,準備把我扯上來。
我快速伸出手,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到一聲巨大的咔嚓聲,緊接著身下一空,我和胖子就慘叫著墜入了洞穴之中。
噩夢一般,我和胖子不斷往下墜落,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我看見芋頭在階梯上伸出手絕望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心里頭總有股解脫了的感覺。
也不知道墜落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
然后漸漸的就喪失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光和雜亂的喊叫聲弄醒的。
“你們怎么在這?!”
“你們在這干什么?!”
“看到錢永恒沒?!”
一連三個問題,讓我無所適從。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黃隊那張驚訝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