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皇阿瑪召我進(jìn)宮有什么事情?”
天瑞一大早就被吵醒,原因就是宮里來人傳旨讓她進(jìn)宮,搞的天瑞很是疑惑不解。
來傳旨的是個面生的小太監(jiān),聽天瑞詢問,笑道:“先前因為公主大婚還有各國來使的事情,把本應(yīng)該進(jìn)行的選秀給推遲了,如今自有阿哥們?yōu)榛噬戏謶n解勞,皇上就下了旨,重開選秀,也好給各位阿哥選個好的福晉,這次召公主進(jìn)宮就是讓公主替皇上掌掌眼,好好的挑上一挑。”
天瑞聽了一點頭:“我知曉了”
她說著話讓春雨幾個召待那個小太監(jiān)一番,而她自己進(jìn)屋換了身湖藍(lán)繡銀絲牡丹花的掐腰旗袍,頭發(fā)弄的很蓬松挽在腦后,把前邊的留海梳到一側(cè),挽起來的頭發(fā)上插了一些圓潤的南珠,又找出幾支藍(lán)翡雕的縷空簪子插在頭上,之后就讓人備車,很快進(jìn)了宮。
天瑞先去向康熙請了安,就到永和宮找了德妃,兩個人一起去了翊坤宮,和禧貴妃商量選秀的事情。
正巧天瑞去的時候,禧貴妃正和宜妃兩個人一起說話,見天瑞攜德妃一起進(jìn)來,這兩個人趕緊站了起來,宜妃那張臉上帶著嬌艷明媚的笑容:“公主可是有些日子沒進(jìn)宮了,可是讓我們姐妹幾個好想,這次來可得住上兩天吧”
天瑞笑著點點頭:“勞您記掛了,今兒就不住了,趕天晚還得回去呢,等到復(fù)選的時候我再到宮內(nèi)住上幾日,到時候,各位母妃可不要嫌棄我啊?!?
“這是什么話?”宜妃輕笑起來:“公主能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您一來,我們倒松快許多,哪里會嫌棄呢,就只怕公主住不得兩天,您那額駙就趕腳的來接,到時候啊,公主住不下去了?!?
這話說的,天瑞臉色微紅,身子一扭:“宜母妃說的什么話?”
她又走上前兩步,一把挽住禧貴妃的手:“禧母妃可要幫我分辨兩句,宜母妃每次見到我就得刺上兩句,再這樣,我可不敢再來了。”
“瞧瞧,瞧瞧……”宜妃上前一拉天瑞,指著天瑞對德妃道:“咱們的天瑞公主還害羞了,這可讓人說什么好呢?”
說話間,宜妃輕聲問天瑞:“都說你那額駙是個好的,也是皇上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今兒你可得告訴你這三位母妃,忠靖侯對你到底如何,也好讓我們放心,哎,說句實在話,公主也別見笑,先前你在宮內(nèi),整日的見著倒也沒怎么著,可你這一嫁出去啊,還真是讓人想念的緊,我這是打心眼里就這么想的,我也沒個閨女,就只瞧著你親,你出嫁,我可是好幾宿的都睡不好覺,就怕你在外邊住的不習(xí)慣,吃的不習(xí)慣,額駙對你不好。”
宜妃是個精明人,能說會道又有眼色,雖然天瑞知道她這話未必是真的,可聽她這么一說,心眼里還是暖乎乎的,只低頭笑笑:“真是謝謝宜母妃了,額駙他對我很好,您不用掛念了?!?
“這便好”宜妃笑著點頭,拉天瑞坐到一旁輕言說笑。
德妃在另一邊坐下,低頭吃茶的時候,嘴角就有些冷意,天瑞和她關(guān)系向來很近,今兒也是先去了她的永和宮,拉了她一起來翊坤宮的,誰親誰疏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偏宜妃這么的做作,硬是裝著熱情的樣子,把天瑞拉離了她的身邊,讓德妃心里很郁悶。
德妃是個冷淡的人,很有種寵辱不驚的出塵味道,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讓她受到康熙的喜愛,又能夠在宮中站穩(wěn)腳步,她多年來都是這樣的,所以,即使是看不慣宜妃,也沒有說什么,只低頭或者淺笑的時候動作僵硬了些許。
而作為主人的禧貴妃哪里會去看這個,她讓人端了幾盤點心來,對天瑞幾個笑笑:“公主還有兩位妹妹且嘗嘗,這是小十前兒特意尋來孝敬我的,我吃著還行,你們都試試?!?
天瑞道了謝,伸手拿起一塊點心來,輕咬了一口,連連點頭:“小十這孩了向來很會挑食,看他送上來的點心就知道了,樣子怎么樣先不說,味道倒還真挺好的?!?
宜妃聽這話,也趕緊嘗了一口,笑著夸獎了好幾句。
德妃只喝茶,卻沒有吃那些點心,天瑞知道她和小四一樣向來不喜歡甜食,也便沒有多說。
幾個人閑談幾句,天瑞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道:“皇阿瑪讓我和幾位母妃辦理有關(guān)選秀的事宜,這也是我們大清的頭等大事,自是不能怠慢的,幾位母妃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請盡管說出來,能幫的,我自然盡力幫忙?!?
她話扔在那了,意思就是,選秀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如果實在不成了,我也能盡量幫著點,這里邊透露出了讓幾位妃子為主,她為輔的味道,表明天瑞已經(jīng)不太管宮里邊的事情了。
本來,天瑞以為她這么一表態(tài),那三位肯定樂意,誰愿意自己權(quán)力被分呢,再說了,辦理選秀的事情可是很有油水的,那些權(quán)貴人家為了自家女兒能嫁的好,都想方設(shè)法的走宮里邊的門路,或者撂牌子,或者想要指給宗室權(quán)貴的,反正正是收受禮物的大好時機(jī),誰不愿意多撈一點啊。
可惜的是,這次天瑞卻想差了,她這么一說,德妃和宜妃就先不干了,德妃茶杯一放才要說話,宜妃卻搶了先:“這可不成,皇上可是讓公主辦理的,咱們給公主打個下手就成了,可不敢……”
“宜妹妹的話很是……”德妃也點頭小聲道:“還請公主不要再推脫了,您辦事皇上自然放心,我們也樂的輕松一些,若是公主不管,可是讓我們這些人都抓瞎了,若是事情辦砸了,我們姐妹可擔(dān)不起罪責(zé)?!?
這……天瑞有些搞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了?
她低下頭一想,隱隱約約明白了一點,不過,卻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就輕輕一笑:“各位母妃這是什么話,你們都是宮里的老人了,什么事情沒有經(jīng)過,選秀的事情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前邊有人負(fù)責(zé)驗看,把那不好的都已經(jīng)撂了牌子,你們也只過個場,挑一些好的,到時候,如何指婚還不得請示皇阿瑪,這哪里有多大的事?!?
天瑞打定了主意要推脫的,而那二位也打定了主意不能她推得過去,宜妃唇角勾了起來:“公主莫要為難我們了,您才是真正事情辦老了的,這天底下還有什么事兒能難得住您,這選秀的事情交給您,咱們自然放心,您說是不是,德姐姐?”
“是極”德妃快速接口道:“還請公主勉為其難吧”
而禧貴妃此時吃完了點心,抬頭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你們這是怎么了?放著好好的點心不吃,竟說些沒用的,照我說,誰接手還不都是一樣,至于這樣嗎?”
說著話,禧貴妃對天瑞笑笑:“公主可是吃好了,若是沒吃好,我這里還有,等走的時候,您捎些回去。”
被禧貴妃一打斷,那兩位都沒什么話可說了,天瑞趁機(jī)站了起來:“按理說,各位母妃瞧得起我,我不該推辭的,可我住在宮外,一來一往的很是麻煩,真是不能接手此事的,還請各位母妃商量著辦理吧,有往年的例子擺在那里,如何都是出不了錯的?!?
說完這句話,天瑞笑了笑:“時候也不早了,我府上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天瑞扭頭往外走的時候,眉頭輕皺了起來,她就知道,每次一進(jìn)宮就會有事情,這樣那樣的事都能推到她的頭上,真是麻煩。
德妃和宜妃為什么這么推脫?
還不是因為三阿哥、四阿哥還有五阿哥都到了娶媳婦的年紀(jì),還有,保成做為太子,雖然已經(jīng)有了側(cè)福晉,可還沒有正經(jīng)的太子妃,這次康熙也有意給他挑一個好的太子妃。
如此一來,這次的選秀就很不簡單,那是誰接手誰頭疼,誰接手誰不落好啊。
另外,天瑞也猜著,怕是德妃和宜妃都看好了兒媳婦人選,又不好出面去爭,所以推她出來做擋箭牌,真以為她是傻子么,連她們這點小心思都猜不出來?
她就說嘛,宜妃怎么可能會對她這么熱情,敢情是懷著目的的呀
天瑞出了翊坤宮,坐上馬車回公主府,一路上胡思亂想,等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過晌午了,她早上就沒有吃什么東西,一上午的時間也只在禧貴妃那里嘗了一塊小點心,這會兒早餓的前心貼后心了。
下了馬車,天瑞一進(jìn)門就對春雨道:“你去廚房看看,讓他們不拘什么,整兩個素菜,然后再弄一碗碧梗米飯來?!?
春雨應(yīng)了一聲下去,天瑞帶著幾個小宮女過了二門,進(jìn)了主臥之內(nèi),就見陳倫炯今天竟沒有出門,坐在小花廳內(nèi)正一個人擺棋子玩。
天瑞有些疑惑,一邊脫掉外邊的大衣服,踢了腳上的花盆底子鞋,過去問道:“今兒怎么沒有出去?”
陳倫炯抬頭對她笑笑:“這幾日宮內(nèi)人員調(diào)動,皇上想讓我去部衙內(nèi),還不知道要去哪里,便閑了一些,你今日如何?去宮中商量的怎樣了?”
天瑞接過冬末送上來的扇子,先扇了兩下,等頭上汗意消退之后坐下來道:“別提了,提起來就一肚子糟心事,我瞅著,這次選秀怕不那么順利,德妃和宜妃兩個不定怎么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