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睜大著眼睛半張著嘴,從脖子處斷開,而后整個頭緩緩的滾到了床的另一邊,直到撞到床頭才停止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情景讓一向見慣了各種恐懼的法醫(yī)也大叫一聲,直接往后一昂摔倒在地,接著整張臉便煞白著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別說法醫(yī),就連我就看到了剛剛的一幕,嚇得到現(xiàn)在兩個小腿肚還一陣陣的痙攣抽搐。
說不怕那真是假的,剛剛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頭就掉了!
最先冷靜下來的是炙焰,不!應該說,炙焰的表情始終淡漠沒有變化,他上前一把抓住法醫(yī)的胳膊將他拽了起來,而后梁帆接手將他扶穩(wěn)。
“你沒事吧?!還能工作嗎?!”,梁帆面容嚴肅,實際上我從他額上反射的汗光可以看的出他在故作鎮(zhèn)定。
“沒……沒事!”,法醫(yī)的聲音哆嗦。
“那還能繼續(xù)工作嗎?!”,梁帆皺眉望道。
“可以!”,法醫(yī)點頭,隨后將掉在地上的口罩撿起來戴在了嘴巴上。
“那好!”,梁帆拍了拍法醫(yī)的肩膀,“你幫我們看看,她頸部的傷痕!”
梁帆將法醫(yī)拉到了病床邊,而我也跟著聚攏了過去。
法醫(yī)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可是緩和了好多,大概是因為很多人在場可以壯膽的緣故,否則剛剛那么一下,估計早被嚇破膽了。他捧著假朱珠的頭仔細的觀看,眉頭越擰越緊,而這個時候我才剛剛發(fā)現(xiàn),假朱珠脖子的斷裂處,不見了那道淺色的傷痕。
“傷口很平整,有細微的出血!”,法醫(yī)悶聲道,“很奇怪,連接處居然沒有大血管卻只有微小的毛細血管,可是這些細小的毛細血管怎么能夠維持大腦所需的供血和氧氣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這脖子斷裂處的肌肉和脂肪和正常的不一樣,很明顯是新生的!”
“那是什么意思?!”,炙焰蹙眉,同樣的疑惑。
“哦,也就是說,這個死者之前脖子上面應該有傷,而且該是長上沒有多久的!”,法醫(yī)想了想說道。
傷?!假朱珠脖子上的那條細小的傷痕?!
“那脖子上的傷口怎么造成的?!”,我趕緊問道。
“是利器所為!”,法醫(yī)拿著頭仔細看了一下,“具體是什么利器我不知道,不過這個手法很專業(yè)!”
“這個傷口難道是這個女人自殺的時候留下的?!”,一直在旁邊看到聚精會神的丁羽墨突然開腔。
“你傻啊?!你自殺會沿著脖子切一圈啊!”,凌冽白了丁羽墨一眼,赤裸裸在恥笑她醉人的智商。
“沒錯!”,法醫(yī)點頭,“況且根據(jù)這斷裂的面積和新肉的長成度,似乎是整顆腦袋被切下來過的一樣,這個只是我大膽的猜測,縱使不是,那傷口也很深!正常的人,不足以在這樣的痛感下繼續(xù)自殺,也不會切的這么平整!”
整顆腦袋被切了下拉?!雖然聽起來很荒謬,可是我們剛剛聽到過更荒謬的事情啊!
“那么,這個傷口有可能是死者整容時留下的嗎?”,我目不轉睛的盯著法醫(yī)。
法醫(yī)聞言,使勁的搖頭。“怎么可能,現(xiàn)在沒有一種整容技術是從脖子上開刀的!”,法醫(yī)說到這里,直接將頭捧了起來。“我先把這個拿去藥水浸泡!待會叫人來搬尸體!”
“等一等!”,我趕緊大步的跑了過去,在門口追上了法醫(yī)。“幫我一個忙好嗎?”
望著法醫(yī)說了這么一句,我便將嘴巴貼近了他的耳旁。
說完,法醫(yī)一臉茫然的望著我,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點點頭便離開了,不一會假朱珠的尸體便被幾個人抬走了。
按照慣例,法醫(yī)是要對尸體進行解剖的,而且要對她的身份進行核實,而我隱約覺得不對勁。
這個假朱珠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一直都不肯承認自己是假的,到了死還想著去醫(yī)院換藥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到底是為什么?!
現(xiàn)在,我的腦子很亂,總覺得有什么東西理不清。
“你們兩個女人回去休息吧,這身份查起來,沒有那么快!我和炙焰他們留下,一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們!”,沉默了好久,梁帆開口。
“對,你和羽墨需要休息!”,炙焰攬住我的肩膀,眼神溫柔。“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冰箱里面有我給你做的粥,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吃完碗筷放在那里不要動,等我回去收拾!”
“恩!我知道了!”,我對炙焰微笑,完全享受他在任何人面前對我這種無節(jié)制的寵溺。
“那去吧!”,炙焰摸了摸我的頭。
“恩!有事打我電話!”,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而后拽著丁羽墨離開。
反正炙焰和凌冽都是鬼,根本不用休息,所以我不需要擔心,反倒是梁帆,他可能會比較累一些,不過我知道炙焰他們一定會逼著他去休息的。
丁羽墨駕車帶我開往家的方向,一路上長噓斷嘆。
“為什么鬼和鬼之間的差別就這么大呢?!同樣是鬼,凌冽還是高高在上的鬼差呢,為什么他卻不如炙焰的萬分之一?!”,丁羽墨一臉的糾結,“陳多多,你究竟上輩子燒了什么高香,才遇到這樣的好男鬼啊!”
“命中注定吧!”,我有一大沒一搭的回答。
其實,我完全沒有聽清楚丁羽墨在說什么,因為我的心思全部正放在那個假朱珠的身上。
按理說,兇手不至于專門冒充一個助理,只為了殺害夏冰冰啊!如果是的話,她費盡周折的整成了朱珠的模樣,為什么又刻意整成被自己殺害的死者的模樣?!這不是很矛盾,并且極其給自己招惹麻煩嗎?!根據(jù)作案手段可以看出來,兇手很有可能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既然心思縝密就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最重要的是,法醫(yī)說,那幾個死者是被溺斃的,所以說,被砍了頭之后她們還依舊活著的!那么有沒有可能,這個朱珠其實就是真的朱珠,只不過少了一顆頭而已?!
“去天使之魅!”,想到這里,我突然對正在絮叨的丁羽墨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