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有點發麻:“不能讓他死啊,還指望他救你呢!”
老黑依舊裝作不以為然:“切,你信他?一個來殺你的人?”
“你不信?”安尚武回頭問道。
老黑不說話了,嘟囔著什么,我沒聽清。
“不管是信不信,都要試一試,趕緊把他抽醒,萬一能救活呢!”我開始加速,要在這個人死亡之前,趕到醫院,還得是醫療設備最齊全的醫院。
還有十公里就是開封的高速出口,但是我不知道開封最好的醫院在哪,甚至連路都不認識。
“尚武,找家醫院,定位導航一下。”
“白扯,這個人被剝的,四肢就剩下白骨,身子都沒人樣了,送哪都沒用了,”
我有些郁悶,竟然連安尚武都不愿意救他:“連你也要放棄了?”
安尚武一邊撥弄ps,一邊說道:“不是我要放棄,你說這么個人,他本來就是要殺咱們的,你救他也就算了,難道真要陪著他回他的老巢,救一個咱們都不能確定存在不存在的女人不成?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救老黑,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但是總不能盲目的信任吧。”
“我不管,就算是龍潭虎穴,我都要闖一闖,老黑是我兄弟,`一`本`讀``ybd我不允許我兄弟出現任何一點點的危險?!蔽艺f的很激動,幾乎要油門踩到了底,車子差點翻過去,趕緊減速。
老黑大笑著:“哈哈,二哥,你說的我簡直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安尚武堅定的看著我:“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你從小到大總是能聚集身邊的人了,就憑你這句話,老黑就算去死,都無怨無悔了?!?
“瞎扯,我怎么能讓你們去死?!蔽倚α诵Γ骸罢l是兄弟,誰是陌路人,我還是分的清楚的,山人自有妙計,你們就不用擔憂了,現在就是盡最大努力,救活他?!?
“恩,導航給你導上了,你看著辦吧?!卑采形渑ぶ碜樱骸昂诶系埽阈∽硬皇菍W醫出身的,盯緊了,不能讓他死了。”
老黑正奇怪的盯著衛風,顫顫巍巍的說:“你們多慮了吧,這貨……這貨不是人?!?
蛋蛋一直縮在車角,很害怕衛風,一直沒有怎么說話,聽老黑這么說,才哆哆嗦嗦的問道:“怎么啦?”
“自己不會看!”老黑沒好氣的說。
“乖乖!”蛋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腦袋“咚”的撞在車頂上,哀嚎一聲:“妖怪啊!”
“到底怎么回事?別一驚一乍的?!蔽矣悬c生氣,這幫人就會咋呼。
“他自己身上在長肉啊,很快的速度,看啊看??!我要換位子,尚武咱倆換換!”蛋蛋大喊著,使勁往老黑身上靠。
老黑一邊推搡他,一邊驚嘆:“我真是長見識了,白骨生肉的奇跡啊。”說著,他開始在身上摸索:“我得趕緊拍下來,這視頻在網上一發,絕對的火爆了!”
我很想看,但是這段路一直在拐彎,沒辦法看,只能從扭頭盯著衛風的安尚武臉上獲取答案。
可惜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是的,在長肉,按照這個速度,你走不到醫院,他就白白胖胖的站在你面前了。”
我皺了皺眉:“盯緊點,找根繩子,看他不對勁,馬上就捆起來?!?
還有兩公里的路程,太陽已經落山,天色還有些灰蒙蒙的亮光,我已經可以看到高速出口了,千萬別出什么幺蛾子事件,萬一衛風醒了,就憑他的道術,我們幾個很難能打的過他。
如果車子運行到市區,就沒什么顧慮了,因為這群異能人類不可能在人群中對我們下手,那樣的話造成的騷動,很難收拾殘局。
蛋蛋和老黑都慌張了起來,四處尋找繩子。
安尚武也從副駕駛鉆到了后車廂里,隨時準備戰斗。
我臉上不斷有汗留下來,心里急的想揣了一只兔子,但還不斷安慰他們:“沒事,沒事,別緊張,這人不是壞人?!?
車廂里沒有人再說話,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我們這草臺班子組建的隊伍,還是有些脆弱,如果慕四局在這里就好了,多少還能夠幫忙解決一些疑難雜癥。
車子前方五十米就是出口,我開始緩緩減速,拐入偏僻的出口彎道,整條高速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這個拐彎的地方也沒有路燈,只能依靠大燈來辨別路線。
兩旁是黑黝黝的樹林,根據我的記憶,那黑黝黝的樹林應該是一個人造的景區,我記不太清,但是在黑幕中,是那么的恐怖。
心中那個危險的警示再次涌上腦海,隱隱可以看到收費站的高頂,我緊張的快連方向盤抖抓不住了,這種緊張沒有來由。
“不好!”果然,在一個急拐彎的位置,車上的大燈剛掃過去,就看到三個人坐在高速護欄上,他們衣著奇怪,每個人手中都抱著一把刀,似乎在等人。
看到車子開過來,三個人迅速的跳下護欄,向車頭沖來。
如果這個時候我不減速,很可能撞死撞傷他們,但是我減速的話,我們幾個鐵定完蛋了。
一咬牙,油門再次踩到了底,死就死了,沖過去:“坐穩了!”
我大喊一聲,迎著三個人就撞了過去。
那三個人好像根本不在乎,就在一瞬間,我的眼前白光一閃,整個車子騰空飛起,一個車輪因為急速旋轉,瞬間脫離了車身,飛進了黑暗中。
車子被人拖著,向黑色的樹林沖去,剛剛的強光就像是一面鏡子反射的車燈,照在我眼上,等我眼睛緩過勁,就看到三個人全都在車頭位置。
其中一個人似乎在抬著車子。
另外兩個人在車子大燈的位置,一人一拳砸碎了大燈,世界變得黑暗起來。
我也不敢開車燈,趕緊熄火,四下尋找那把黑金古刀。
車頭“咚咚”兩聲,是兩個人越到了引擎蓋上,其中一人對著擋風玻璃就是一腳,我正斜著身子在車廂里摸索黑金古刀,根本沒來得及躲,被整塊擋風玻璃砸在肩膀上,壓的動彈不得。
“你們……快跑?!敝粊淼眉罢f最后一句話,背后傳來巨大的壓力,我整個人趴著被卡在駕駛座上,胸口緊緊頂著靠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黑暗中老黑輕聲問了一句:“二哥?”
我沒有回話,他們也發現不妙了,安尚武大喊一聲:“把我們放下去,咱們單挑!”
這句話似乎起到了作用,車身猛然一震,像是落在了地上,我背上的壓力驟然變大,胸口被劇烈撞擊,一口鮮血吐了出去。
蛋蛋的聲音有些發抖,但還是咬著牙說道:“放我們走,不然殺了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撲向了衛風,黑暗中我看到他似乎是騎在衛風身上。
三個人沒有人說話。
安尚武和老黑抓著我的手,開始拉我,但是一點用都沒有,背后的擋風玻璃被一個人踩著,我根本抽不出身。
這么掙扎了好久,終于有一個男人說話了:“等了你們一晚上,終于來了,嘎嘎?!?
蛋蛋又喊道:“衛風在我們手里,放我們走!”
“廢物,留著也沒用,隨便殺?!绷硗庖粋€踩著擋風玻璃的男人開口說話,他說話的時候,腳上更加用力,我覺得我的肋骨都快被壓斷了。
還好,因為擋風玻璃是傾斜砸下來的,我用身子頂住了脖子,三個人都在車頭,他們根本進不來。
“你們是什么人,我要報警!”老黑假裝很害怕,但是我看到他還在不斷摸索著什么,沒一會兒,就把黑金古刀遞到了我的手中。
老黑應該是從衛風的話里,猜出點什么,這家伙越來越聰明了,聰明的我都不敢相信他還是不是老黑。
衛風昏迷之前說過刀,應該說的就是黑金古刀,也許這把刀有什么秘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回手一刀向后戳去,呼呼啦啦大片的鐵銹掉進我的脖子里,我都懷疑這把破鐵刀能干嘛。
不過事態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銹成鐵棍的刀似乎插在了什么上面。
一個男人尖嚎一聲,原本黑暗的夜色,被極亮的金光籠罩了。
但是金光是從我背后發出來的,我根本顧不上去看什么東西在發光,也顧不上抽刀,只覺得隨著男人的哀嚎背后猛然一松,壓著我的擋風玻璃脫離的男人的腳。
我借著安尚武拉我的力量,迅速鉆了出去,爬到后車廂里,這才轉身向車頭看去。
一眼看過去,簡直驚呆了,那哪還是生銹的鐵棍,明明就是一把炫麗的寶刀,原本銹成鐵棍的黑金古刀,散發著金色光芒躺在擋風玻璃上,車前的三個人,一個人倒在汽車引擎蓋上,另外兩個人捂著眼睛,在痛苦的呻吟。
剛剛我那一刀是戳在踩著擋風玻璃那男人的腿上,看他躺在引擎蓋上,似乎是死了,身體發出烤肉的焦糊味兒。
刀身不斷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但是那光芒來的快,去的也快,正在慢慢的變暗,隱隱約約又看到刀身恢復成了銹鐵棍。
顧不上在發呆,安尚武打開車門沖了出去,順便把老黑拉出車外,蛋蛋從另一側的車門滾了出去,我則沖向車頭,去抓那把黑金古刀,要是知道這銹鐵棍砍人才能變成寶刀,我早就天天抱著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