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大黑狗說:“你的誓言不對,這是陰間,這裡沒有黃天厚土,換一個?!?
哦——!我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原來在和我糾結(jié)這個,嚇我一跳。
我隨後擡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想了想之後,改口發(fā)誓:“冥天在上,冥土在下,今日,我張國振在黃泉路惡狗村頭髮誓,我對大黃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誓言發(fā)到這裡,我心裡同時也在發(fā)誓,不過剛好和我嘴裡說的相反,嘴裡說的“真”,心裡想著“假”,嘴裡說“假”,心裡想的“真”。這種發(fā)誓方式,叫心口不應,往往這樣發(fā)出來的誓言,不會應驗。
“……我對大黃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假)的,如果有半句假(真)話,就叫我下輩子投胎爲豬,被人千刀萬剮……”
我發(fā)過誓之後,大黑狗顯得十分滿意,滿口保證我下輩子榮華富貴,名車名錶名女人,呃,明星一樣漂亮的女人。不過,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
我對大黑狗說道:“大黃,你好好照我說給你的方法練吧,我下輩子的幸??啥贾竿懔搜?,還有別忘了你的誓言哦?!?
“那是自然!”大黑狗十分肯定,不過它遲疑了一下又說:“只是這河水……”
“哦,至於河水嘛,你自己想辦法打破黃泉路上的結(jié)界,到河裡取些就是了,還有那橋上的石頭,那可不是一般的石頭,那是女媧補天時留下的五色神石,用河水泡了橋上的石頭,一起放進鼎裡煮沸之後,你的功力就會大增,這纔是神獸鼎真正的用法……”我信誓旦旦說道。
結(jié)界,大黑狗這麼稱呼邊界間那股神秘力量的。
“可是,這結(jié)界,我該怎麼打破?”大黑狗語氣裡明顯帶著一絲爲難。
我說:“用你的腦袋撞開不就行了,狗腦袋是所有動物腦袋裡最硬的,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了,而且,你剛纔撞這裡的結(jié)界時,我看威力就不小,估計撞幾次就能撞開,還有啊,你那麼多手下,讓它們和你一起撞呀。”
大黑狗聞言,嗯了一聲:“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剛纔也覺得,如果我再撞幾下就能撞開,只是,之前已經(jīng)受傷,等我把身體完全調(diào)養(yǎng)好之後,再去試上一試……”
“嗯嗯嗯,那你要加倍努力,我十分看好你哦,還有,別忘了你的誓言,還有我下輩子奢侈糜爛的生活……”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絕對保證你下輩子的富貴生活……”大黑狗這次,把“下輩子”三個字說的特別重,讓我感覺怪怪的。
到底怪在哪裡呢?當我轉(zhuǎn)身離開之際,我突然想明白了,頓時忍不住在心裡咬牙切齒:這大黑狗,麻痹忒不是個東西,它這是在跟我耍手段呀,保證我下輩的富貴,那我下下輩子呢,它豈不是又要找我報仇?它都等了我一千多年,還在乎再多等我一輩子嗎?怪不得它一直在強調(diào)我下輩子,原來它打算在我下下輩子時再收拾我。
奶奶的,還好老子不是真死了,要不然,等下輩子享受夠了,下下輩子就該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死狗,你等著,等老子辦完了事兒,再來好好收拾收拾你,總不能叫你在我下下輩子把我給禍害了。
我一邊走,心裡一邊忍不住嘆氣,真的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這都多少年的冤家了,還這麼不依不饒、不死不休的,這輩子不行就下輩子,下輩子不行,還有下下輩子,冤冤相報何時了?
唉——!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可倒好,因爲一個一千四百年前的老冤家,都爲自己的下下輩子盤算起來了,這“慮”慮的可夠遠的……
離開惡狗村,通過隘口,我進入一條幽暗深邃的峽谷。這條峽谷在黃泉路地圖只是一條一路向上,彎彎曲曲的蛇形黑線,如果不注意,還以爲那只是一條小路。
峽谷沒有名字,或許正是因爲它太小的緣故,所以陰間這些傢伙們都懶得給它取名字,這些,都是之前老傢伙這麼對我說的。
從峽谷的入口處來看,兩側(cè)山體凹一塊,凸一塊,一面凹進入的地方,在另一面卻是凸出來的,與其說是一條峽谷,不如說成是山體上的一條裂縫更爲貼切。
峽谷兩側(cè)最大間距,大概也就三四米,絕不超過四米。雖然兩側(cè)空間狹窄,卻是極深極遠彎曲難行,一眼難窺其末。
谷中隱隱有陰風吹過,加上谷中黑暗無聲,讓人覺得冷森森有些毛骨悚然。
兩側(cè)山體陡峭險惡、高大縱深。擡頭向上看,隱約能夠看到上方灰濛濛的一線天。
我離開惡狗村,在峽谷裡走了沒多久,最多也就走出二里地後。黑暗中,我忽然覺得周身氣溫驟降,冷的一哆嗦,隨即心有所感,猛得一擡頭,向前方一看。
就見前方大約二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xiàn)幾條黑色人形輪廓。由於谷內(nèi)狹窄黑暗,我只能借著峽谷上方射下來的微弱光源,看到他們一團黑形的上半身,至於下本身則是一片漆黑。
這些黑影身材高大,估計都在兩米以上,兩人一隊,並排而立,剛好把三四米寬的峽谷擋住,而且他們個個都是一動不動,像山體裡突兀出來的怪石一樣。剛開始我以爲自己眼花了,等我停下來腳步仔細一看,真的是幾條人形黑影,不,不是幾條,應該說是十幾條。
我默默地粗略數(shù)了數(shù),大概是十三條。
這時,他們的正面衝著我這個方向,也就是說,他們好像在走回頭路,更像是堵在哪裡等什麼人,看上去不善,而且個個怪異無比。單憑他們這個頭,都讓我懷疑是某個NBA職業(yè)籃球隊集體車禍了。
看著他們,我心裡生出一絲不詳?shù)念A感,感覺這十幾個傢伙,好像是衝著我來的。
如果這要是換成在陽間,就這種偏涼的地方,此時我遇上的,肯定是劫道兒的,也就是攔路搶劫的。不過,這裡是陰間。難道,在這陰間也就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一說?也有攔路搶劫的土匪山賊?我靠,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我這時感覺他們並沒有發(fā)現(xiàn)我,因爲,一來,我身材不像他們那麼高大,峽谷裡的黑暗完全把我身體掩蓋,二來,我是單獨一個,沒有他們在人數(shù)上那麼扎眼,目標小光線暗,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並且我剛纔一路之上並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