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腳下傳來的就是這種感覺,地面不輕不重動了一下,加上我沒穿鞋子,這種感覺更加清晰明顯。
我心下一驚,不由得懷疑,如果邊界線上的禁錮,多給這死狗撞幾下,會不會被它撞開呢?據我估計,如果死狗現在是滿血全盛狀態,豁出去撞幾下,保不齊真能撞開。
大黑狗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精神萎靡了不少,看這樣子受傷不輕,它不顧嘴裡滴滴嗒嗒淌著的血水,隔著界限,衝我惡狠狠瞪了一眼,眼神裡充滿仇恨。
見狀,我在心裡忍不住嘆息了一聲,至於嗎?這都過去一千四百多年了,這麼多年來你至少在畜界輪迴了上百次,可以說是百經隔世、滄海桑田,已經輪迴了這麼多次,難道還沒讓你忘記仇恨嗎?你我之間到底有多大的怨氣?難道我的前世,真的就這麼令你痛恨嗎?再說,我的前世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想問個明白,但是見大黑狗這時的樣子,我認爲還是不問的好,免得沒問出什麼,再被它一番羞辱。
兀自想想,還是等我自己到了三生石前,親眼看上一看纔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到那時,誰是誰非,一切都將明瞭。
大黑狗爬起來瞪了我一眼之後,一句話不再說,轉身向回走去,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一隻後腿似乎還受了傷,走起路來還有些顛,一瘸一顛兒,走的挺悲壯。
看它這時的樣子,我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就好像被人在胸腔裡塞了個實心兒棉花團似的,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可能在我的個人世界裡,希望的是和平、陽光、和歡笑吧,甚至是我的敵人,我也不願看到他們不開心的一面。
不過這時,心裡難受歸難受,但是對待敵人,一定要像嚴冬一樣的寒冷,所以,我並沒有忘記痛打落水狗的打擊大黑狗,我調笑地衝它喊道:“哎哎,大黃,別走呀,再撞一回唄,我還沒看夠呢!”
“去你媽的!”大黑狗頭也不回的罵了我一句,看上去挺酷。
“罵誰呢你個死狗,罵人算啥本事,有本事過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呀!死狗!死狗?”這時候感覺自己很賤。
“姓樑的,你他嗎別囂張,你等著……”大黑狗衝我狠狠甩了一下它那條粗壯的大尾巴。
“我這不是一直在等著?你過來呀!”感覺自己這時,還是很賤。
嘿嘿,氣死你不償命!我看著大黑狗夾著尾巴返回的落魄樣子,冷冷的笑了。
見大黑狗離開,我覺得自己也該啓程趕路了,畢竟正事要緊,雖然在陰間我的時間充足,但是我可不想父親在地獄裡多呆一秒鐘多受一下罪。於是就想趕緊離開。
不過,就在我轉身之際,我發現,大黑狗走著走著,竟突然跑了起來,跑的速度還挺快,跑的方向,好像是那口大鼎。我頓時覺得很奇怪,就沒忙著離開,站在原地看著行爲出現異常的大黑狗。
就見大黑狗幾瞬之間跑到了大鼎跟前,擡頭向大鼎看了一眼之後,把身子誇張的弓起,四隻蹄子盤地,後股溝夾緊尾巴,卯足了勁兒,然後喝地大叫一聲,向鼎口縱身躍去,緊接著,在我滿眼驚訝之下,撲通一下落進了大鼎裡,鼎裡立刻濺起一大團妖豔的血紅水花。
我有些吃驚,我敢肯定,鼎裡絕對是被鬼火燒出來的沸水,或者是血水,反正是液體,而且是煮沸的液體,我忍不住疑惑,這傢伙難道不怕開水燙嗎?恐怕就是殭屍的身體也架不住大鍋裡這麼煮。
它這是想要幹啥?難不成被我氣瘋了想要自殺?不對,它現在已經是鬼了,哪來自殺一說?
過了一會兒,我又轉念一想,難道在我沒進村之前,這大黑狗就一直在鼎裡?先前發出的長嘯,也是在鼎裡發出的?還有一開始對我的突然襲擊,難道也是從鼎裡跳出來的?
一連串疑問,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有種直覺,這口鼎應該就是蛤蟆母親所說的神獸鼎,是一件上古神器。這些上古神器都有它一定的用處,或是攻擊性的,或是防禦性的,也或者是輔助性的。這時看來,這口大鼎的用途,不是像攻擊性的,應該是輔助性的。也就是說,或者輔助修行者練功,或者療傷,也或者其他什麼輔助性用途,反正對修行者有益無害有利無弊。
這狗挺奇怪,這鼎,也挺奇怪……這狗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了等我?這鼎又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不會也是在等我吧?不知道。這狗爲什麼知道這鼎的用途?還不知道,想不明白。
先前說過無數遍了,有些事,我想不明白就不會再去想它,總有一天會有答案的。
大黑狗跳進鼎裡之後,就再也沒啥動靜,除了鼎下突突跳動的火苗之外,整個惡狗村都再次陷入死一樣的沉寂中。我這時,準備再次轉身離開,但是,又沒走成,又出意外了。
鼎裡突然傳來大黑狗的聲音,頓時打破了惡狗村裡剛剛恢復的平靜。
“姓樑的,你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你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等到下次見面,我的神功練成,我要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聞言一愣,神功練成?啥意思?
我靠!聽上去,咋那麼像那些武俠片裡大魔頭們的臺詞?不過,那些牛逼哄哄的大魔頭,吹的是神功蓋世,最後往往被主角揍的極慘,最後主角們還或用刀、或用劍,或者用手,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大魔頭,來上一句:自古邪不勝正,你有今日下場,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你一念之差,走上了邪路……
不過,我這可不是在演電視劇,如果這大黑狗說的是真的,那我將來肯定會有大麻煩,我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武俠片裡的男主角,有什麼抵抗大魔頭的超級能力。
我站在原地思量了好一會兒,並且,我再次對那口大鼎做了判斷。那玩意兒,應該是一件輔助修行的神器,大黑狗泡在裡面肯定是在練一種什麼功法,姑且不論這鼎是怎麼到了這裡,這大黑狗又是怎麼知道用鼎來修煉的。只是單衝這鼎是一件神器這一點來說,從裡面修煉出來的修行者,將來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至少,不是我一個凡人能夠抵禦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哆嗦,真懷疑自己這時只是武俠片看多了,在天馬行空的做俠客夢。
我想了想,覺得不能讓大黑狗這麼順順利利練下去,它的神功如果成了,那我的麻煩就來了。於是,我轉著眼珠衝大黑狗喊道:“你少來唬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練的什麼功法。我實話告訴你,你這樣練功,是錯的!到時候不但神功不成,還會走火入魔,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孔聖先師曾經曰過:兵者,詭道也,卑而驕之,亂而取之。這話,好像不是先師說的,不過我相信他說的出來。
擾亂一下大黑狗的心智,混淆一下它的視聽,我覺得,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我有能力做的。我可不想大黑狗練成什麼“蓋世神功”,然後先拿我開刀,再接著屠天滅地誅仙戮神,然後再來啥劍嘯蒼穹武破虛空,跑到另一個所謂的空間界位面上,接著毒流異界遺禍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