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磐臉色再次一變：“我沒撒謊！”
“但你隱瞞！隱瞞了！”
“我，我……”
趙磐嘴巴張了好幾次，卻都是沒法否認，幽怨地看向林硯，他是看出來了，這一次，是前輩故意操控的！
“想知道我怎么發現你隱瞞的？這顆爪鱗星偏僻到不能再偏僻，蠻荒地帶，你若真只是為了躲避仇敵，何必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原始星球來？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的仇敵，強大到無論你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吧？”
趙磐張了張嘴，他雖有寶境修為，但在整個太古圣龍宗內，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小嘍啰，哪里來的這般大本事？
白虎靈身適時撐起身子，蓄勢待發。
趙磐臉色當即一變：“前輩莫動手！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趙磐猶猶豫豫，再次敘說。
他祖上，是靈神會殘余的一支勢力不假，但時隔多年，各類傳承近乎全部斷絕。
一次偶然機會，趙磐從家傳的靈界祖屋之中，發掘出了一份靈玉卷宗，其上記載了靈神會當年，在一顆星球上進行的一次實驗，除開各種實驗數據，還有具體的星球傳送靈力密鑰。
“其實，靈神會當年，在成千上萬個星球，進行過無數次試驗，這些試驗大多在靈神會隕滅的那日，或被天哭星星主一并摧毀，或被其余地煞會剿滅、奪走。
“但這一顆星球，卻是處在蠻荒界域，我懷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花錢查了一下，發現這顆星球，居然真的還在！
“正好那仇敵越發逼緊，無奈之下，我索性決定賭一把，變賣了所有家財，勉強湊夠傳送所需的資源，來至這里。”
林硯點點頭，這蟲洞通道，與他印象中，科技世界的蟲洞不太一樣，不僅需要時間充能，還有靈力密鑰之說，更要花費資源傳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理解的那種，折疊空間的蟲洞。
“靈神會，在這里做了什么實驗？”
“這要從太古時代說起。
“想必前輩也非常清楚，太古時代時，靈子逐步入侵，靈子與物質交匯，宇宙規則將崩未潰，一切陷于渾沌和蒙昧之中。
“橫跨星宇的人族，遭遇了無數滅絕危機，幸而靈子交匯中，涌現出了源源不絕的絕世天才，各類神異靈體層出不窮，仿佛井噴一般，護持人族度過了最初的破滅紀元。
“但等到靈界成形，宇宙規則重新穩定，那些神異靈體出現的概率，就開始日益減少。
“相傳太古時代時，每年都有驚天動地的神異靈體現世，而現如今，哪怕百年，都未必有一尊同等級的靈體出現！”
林硯想到，自己的摩訶無量體，介紹中就說，乃是靈子入侵，世界規則扭曲不定之時，才能夠誕生的遠古體質，所以，菩提金章進階出的特效，在世間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趙磐繼續說道：“靈神會，認為那些神異靈體的出現，與太古時期的無靈物質世界有關，于是，他們捕獲了一尊靈族，將之種入這顆荒僻的爪鱗星上，不斷調整操縱注入靈子所占比例等等各項參數，以期望能夠催生出這樣的神異靈體。
“但很可惜，實驗失敗了，這顆星球，也就被他們荒廢廢棄了。”
林硯不置可否：“直到你五百年前，發現了靈玉卷宗是吧？但你還是沒說，你為何，要來這里！既然是荒廢的試驗場，又有危險的靈族，你沒事冒險跑到這里，目的又是為何！”
趙磐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了，說道：“實話跟前輩說吧，我來這里，本是為了以我靈神會中本命武訣《替神經》，奪取靈族之軀，鑄就我武道根基！”
替神經？！ “具體說說。”
“靈神會所有傳承斷絕，唯有《替神經》傳遞下來，此經為靈神會眾經根本，可以奪取替換一尊身體，使之成為一體兩面的分身，就如我之前那尊靈眷者身軀一樣！”
林硯想起趙磐與磐神將相互轉換，就跟換衣服似的，原來是這神異的《替神經》作用。
“你想奪取的，是那尊靈族，也就是那些土著所說的神靈身軀？”
“沒錯！靈族乃是誕生于靈子入侵的族群，天生契合天地靈機，為天地鐘情之種族，若能得到一具靈族分身，我的武道底蘊必將大漲，屆時無論是斬殺仇敵，還是拜入圣梵會，乃至三十六天罡星界，也不是不可能！”
“但你現在，卻毫不隱瞞地跟我都說了，”林硯巨大身體俯瞰下來，白虎靈身也隨之站起俯視，“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再奪了你的傳承！”
“怕！”趙磐完全破罐子破摔，“不過《替神經》，乃是我本命武訣，前輩也該知道，唯有晉升寶境之前修煉，才能夠凝成寶術，前輩已有自己的魔道寶術，何必覬覦我的？”
林硯心底微微一驚，這一點他倒是不知道，不過現在的他，只是凝聚靈相種子，還沒有進階寶境，倒是可以試著將此經弄到手。
“不止如此吧？你還有什么目的，一并都說了吧。”
“前輩慧眼如炬，”趙磐侃侃而談：“我之所以坦誠相告，是想跟前輩，達成一個合作！”
“合作？做什么？”
“離開這顆星球！”
林硯心跳微微加速，聲調卻是譏諷：“我既然能來，自然也能離開！何必跟你合作！”
趙磐卻一副胸有成竹：“前輩說笑了，若您真有辦法離開，何必待在這種靈機匱乏的貧瘠之地？即便以我寶境修為，在此地都無時無刻不感到呼吸不暢的憋悶感，前輩在此，想必日夜都像窒息一般，痛苦折磨吧？”
這個真沒有……
林硯神情動作不置可否，聽得更加認真。
趙磐老神在在，甚至還跨前一步，試圖增長自己的氣勢：“所以我猜測，前輩受的傷，奇重無比，方才不得不滯留在此地，連那靈族神靈都不敢驚動，對吧？
“而且，我雖沒見過真正的法境，但對他們攪動規則的無邊偉力，卻還是聽說過一二的，恕我直言，前輩的實力水平，似乎不過如此。”
林硯冷哼一聲，白虎靈身適時而動，趙磐臉色再度變了變：“前輩息怒，我這都是率真直言，肺腑之語。前輩，我在此星球困守了數百年，都無法離開，您覺得，您需要多久時間，才能離開？”
“率真直言？肺腑之語？”
難怪招惹仇敵，這么說話，怕不是出門沒少挨打！
林硯想象著，一個重傷落魄的強者，面對這種情況時，會說什么，于是道：“你在這里數百年，有人說話嗎？”
趙磐不明所以，還以為前輩是關心他，苦著臉回答道：“自然沒有，周圍都是靈眷，那些土著，更是如同未開化的猴子一般，不配與我說話。”
林硯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明明長了個人樣，卻連人話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