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早已經(jīng)被河水浸透的背包,竟然看到一只蒼白的手緊緊的攥住背包帶。順著那只手往渾濁的河水中看看,隱隱能看到一個人影。
“嘭!”
我有些失神,手一松,背包掉落在水面上,水花四濺。冰涼的河水濺在我的臉上,我打了個激靈,漸漸清醒過來。
不對,我在害怕什么?這是我的背包,是我在掉進水里后遺失的,抓住背包的手很有可能是田欣的。
可回憶了一下那只手,我又不確定了,田欣的手可沒那么大,難道……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現(xiàn)在都不敢再猶豫,趕緊彎腰把水中的尸體撈了出來。看清楚之后,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小白!”喊出聲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聲音嘶啞著,也微微顫抖著。
我很害怕,很恐慌。短短幾天內,我身邊的親近之人已經(jīng)有三位去世了,如果再加上小白,已經(jīng)是四個人。
“不會,你不會死的!小白,你醒醒!”我跌跌撞撞的抱著小白的尸體,沖上來河岸。
找了塊比較干凈的地方,我把小白的尸體平放,簡單的清理了他的口腔。緊接著我用雙手按壓著小白的胸膛,每按一次,他的嘴里都會流出渾濁的河水。
連續(xù)按壓了十幾次,從小白的嘴里已經(jīng)無法再流出臟水??涩F(xiàn)在小白依然沒有醒過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冰涼,皮膚泡的都有些發(fā)皺。
“啪!啪!”我給了小白兩個響亮的巴掌。
“醒過來啊,你特么的,現(xiàn)在還裝睡?趕緊醒過來?。 蔽夷税褱I,聲音哽咽。
大猛已經(jīng)死了,這個混蛋也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不行,我不能這么輕易放棄,即使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再試一試。
根據(jù)我的檢查,小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可這也不代表他真的已經(jīng)確認死亡,我還可以幫他做心肺復蘇,還可以試試人工呼吸。
當然,我也知道以小白的狀況,活過來的機會極其渺茫。但現(xiàn)在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我的心里還有著僥幸心理,萬一他活過來了呢?
擦干淚水,我仔細回憶著各種急救手段,準備再來個人工呼吸試試。我先把小白的口腔徹底清理干凈,讓他的身體保持著正確的姿勢。
深吸口氣,俯下身子準備給小白吹氣,我卻突然聽到“咯”的一聲怪響,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差點讓我吐出來。
“嘔……”我歪過腦袋,一陣干嘔。
剛才那股惡臭好像是從小白的嘴里散發(fā)的,等我再次看向他的時候,震驚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睜開了,他的眼睛瞪的跟雞蛋似的,死死的盯著我。
我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心里一抖,看來小白這是死不瞑目啊。這也難怪,小白死的太慘了,他的身上遍布傷痕,看起來比我狼狽多了。
我鼻子一酸,眼淚又淌了出來:“小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的。你安心走吧,回頭我會給你燒下去幾個美女紙人?!?
說完這句話,小白的眼睛好像閉上了。剛松了口氣,我卻發(fā)現(xiàn)小白的嘴唇在蠕動著,他腦袋一歪,側過頭,口中發(fā)出干嘔聲。
我有些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的盯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小白歪著腦袋干嘔了一陣,吐出來的東西看起來很惡心,味道也讓人難以忍受,實在是太臭了!
“嘔……真特么惡心!”小白開口說話了!
我更加震驚,用手指著小白,支支吾吾道:“你……你活過來了?真的活過來了?”
小白苦著臉,吐完之后還不過癮,又狠狠的吐了幾口吐沫:“滾,離我遠點!”
他一把推開我,掙扎著往后挪動了點。等他挪開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剛剛吐出來的那堆東西中,有個黑色的蟲子。
那蟲子甚至還在蠕動著,一扭一扭的??吹侥侵幌x子的一瞬間,我的后背一陣發(fā)燙,緊接著飛出了一道金光。
“嗖!”
金光一閃,地上那只黑色蟲子被切成了兩段,終于停止蠕動。斷口處,暗紅色的汁液流淌了出來,散發(fā)著濃郁的腥臭味。
“控尸蟲!”我驚呼出聲。
又看了小白一眼,我不禁皺了皺眉。小白能活過來,固然是好事,可為什么他吐出了一只控尸蟲?
這個玩意極其恐怖,會鉆進人腦中,破壞大腦,一點點蠶食人的身體。被控尸蟲入侵體內,就等于被判了死刑,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當然,這些都是那個“假小白”告訴我的,真實性有待商榷。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蟲子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我體內的符箓也不會毫不猶豫的將其誅殺。
“小白,這只蟲是怎么回事?”我充滿疑惑的問了一句。
小白瞥了我一眼,嘀咕道:“什么蟲?別想玩轉移話題那一套。我問你,你為什么這么色瞇瞇的盯著我?”
我愣了愣,小白的腦子是不是已經(jīng)壞掉了?什么叫色瞇瞇的盯著他?
首先老子是直男,絕對不會用“色瞇瞇”的目光盯著一個男人。其次,我現(xiàn)在的眼神怎么就“色瞇瞇”了?
“靠,你還是人么?趁我昏迷過去,你想對我做什么?是不是想偷偷親我?”小白嚷嚷道。
我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徹底亂了。他剛醒過來的時候,我正準備著幫他做人工呼吸,沒成想他突然打了個嗝,差點把我熏暈。
我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丫的竟然狗咬呂洞賓,先反撲了我一口。我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小白的腦子不正常了,難道真的被控尸蟲破壞了?
“帆子,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這么人面獸心,竟然想上我!真是日了狗了!”小白縮成一團,很委屈的抱怨道。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一巴掌拍在小白的腦袋上:“你特么是不是瘋了?好好說話,我能救你上來,也一樣能把你再扔回河里!”
一巴掌下去,小白像是雕塑一樣,呆在原地。他的眼神有些迷茫,鼻孔和嘴角都滲出了烏黑的血液。
我有些慌了,這又是整的哪一出?該不會我拍了他一巴掌,把他拍出了個好歹吧?
“小白,你怎么了?別嚇我啊,趕緊醒醒!”我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要知道,小白剛剛吐出來的那玩意,真的有可能是控尸蟲。萬一他的腦袋確實已經(jīng)被控尸蟲破壞,這一巴掌甚至有可能把他直接拍死。
過了好一會,小白才漸漸回過神來,眼神中有了光彩:“啊!快,救大猛!帆子,你快救救大猛!”
清醒過來之后,小白猛然撲了過來,抓著我的肩膀,急切的催促著。他這是真情流露,眼神中充滿了對大猛的擔憂。
我沉默了幾秒,大猛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大猛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帆子,快啊!控尸蟲要控制大猛了,你快救他!實在不行,也一定要殺了他,不要讓他承受那種痛苦!”小白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
我目光緊凝,盯著小白:“你知道控尸蟲?”
“那該死的蟲子,你一定要除掉它!我體內有老爺子留下的符箓,那蟲子奈何不了我??墒谴竺筒灰粯?,控尸蟲會毀了他的!”小白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問了一句:“也就是說,控尸蟲對你無可奈何,所以你才能把控尸蟲吐出來?”
問出這一句之后,小白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低頭看了眼地上斷成兩截,死的不能再死的控尸蟲。
小白沉默了很久,他剛才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他只知道被控尸蟲控制的大猛,強行把他帶到了河底。
而我爺爺在小白背后布下的符箓,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有那道符箓在,控尸蟲無法入侵他的大腦。
不過控尸蟲也并沒有放棄,而是想辦法入侵小白的大腦。因為忍耐不住疼痛,小白暈了過去,之后的事情他完全不清楚。
據(jù)我推測,控尸蟲雖然沒能成功入侵小白的大腦,卻也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剛剛醒來時的胡言亂語,應該就是后遺癥。
在我把大猛的遭遇告訴了小白之后,他的眼淚“唰”的就流了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小白,你真的沒辦法救救大猛?”小白哭著問道。
我知道他的心里很難受,我心里的痛苦也不比他少。大猛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他死了我一樣很難過。
可是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這點誰都無法改變。更遺憾的是,大猛的尸體被帶走,暫時無法讓他入土為安。
“唉,這樣也好。被控尸蟲控制,比死更痛苦,這對他來說,也算是解脫?!毙“讎@息道。
小白告訴我,大猛雖然輕易的被控尸蟲控制。但他并不愿意害了小白,好幾次都想違抗控尸蟲的意愿,把小白放走。
因為這,小白親眼看到大猛疼的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大猛當時承受的痛苦,超乎常人的想象,他渾身的傷痕,都是自己在掙扎時制造出來的,可他卻根本不在意。
并不是因為大猛不怕疼,而是大猛的腦袋中有著更強的痛感,強到他可以完全忽略身上那些傷勢。
我頓時明白了,為什么他們竟然還繞路去了陳家祖墳。估計當時大猛是想去找我,讓我把小白救走。
但他沒有成功,對爺爺墳前那些貢品的破壞,應該也是控尸蟲的主意,這是對大猛的懲罰。某種意義上來說,大猛的死確實是一種解脫,小白安慰我一番,讓我看開點。
“對了,你老實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個陳叔到底是什么人?”小白突然問道,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仇恨,讓我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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