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苗山輝,他竟先找上我了。我苦笑,接通了說:“苗老闆,你好。”
苗山輝問:“你在哪裡?”
我說:“在出租屋。”
苗山輝說:“方便見面嗎?找個地方。”
我說:“好啊,你派車來接我。”我說出了附近街道的名稱,約在街口等。時間充裕,我練了幾趟刀法纔過去。天剛矇矇亮,空氣清新,我琢磨著應該怎樣和苗山輝交涉才比較妥當。說實在的,我是英雄救美,是自衛(wèi),但黑社會可不管這些,可能難纏得很。
兩輛小車駛近,下來七八個人,我目光一掃,心頭覺得不對勁兒。一個人我都不認識,也沒印象。領頭的男人掏出證件,說:“我是東區(qū)警署重案組的樑遠航督察,熊不凡先生,你涉及一件兇殺案,請跟我回去協(xié)助調查。”
我愣住了,驚問:“兇殺案?”
我怎麼會涉及兇殺案呢?簡直不可思議。坐在審訊室內,聽了樑遠航督察的詢問,我和石黛黛都是驚詫不已。
光頭豹死了?死在了酒吧後巷,頸骨折斷,初步斷定爲搏擊高手所爲,而我剛巧與那夥人發(fā)生衝突,所以嫌疑最大。幸好,我有另外一個人證,阿怡。
我詳細地說出了經過,但一個新的問題來了,阿怡是誰?我不知道。我唯有說出馮銘的名字。
樑遠航暫時沒問題再問了,押我去拘留室,出門的時候,我見到了苗山輝。
我說:“不好意思,苗老闆,我不是有意去搗亂的。”
苗山輝說:“那些是小事,我問你,阿豹是不是你幹掉的?你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
我說:“苗老闆,我會殺人?”
苗山輝盯著我,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搖頭。難得他那麼相信我,我欣慰地鬆了一口氣,說:“如果我要殺一個人,用得著這樣嗎?對不對?”
苗山輝跟著點點頭。
樑遠航奇怪地看了看我,說:“走吧。”
我被關押了,石黛黛留在辦公室打探消息。從早上到中午,我覺得時間十分漫長,我儘量放鬆心情,告訴自己相信執(zhí)法人員。終於,石黛黛回來了,我趕緊詢問:“怎樣?”
石黛黛說:“我聽了幾個人作供,他們……”忽然身軀一晃,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我一驚,輕輕抱著她。她勉強笑了一下,說:“頭暈啊……”
我突然明白了,這裡是警署,煞氣那麼強,石黛黛怎能承受呢?幸好她有尿靈加強陰力。我看看四周無人,輕輕地吻她,輸送陽氣過去。
過了一會兒,石黛黛精神了,說:“阿怡名叫付清怡,是天長實業(yè)有限公司總裁付明漢的妹妹。”
我有些驚詫,說:“居然是他的妹妹?”
石黛黛說:“嗯,她承認後來和你一起離去,但她的供詞於你很不利。”
我更加驚詫,問:“怎麼不利?她陷害我?”
石黛黛搖搖頭,剛要說話,只聽腳步聲響,幾個警察進來。樑遠航說:“熊不凡,我們還得談一談。”
我說:“有什麼好談的?我全部都講清楚了。”
樑遠航淡淡一笑,又把我?guī)У搅藢徲嵤摇N沂冀K帶著手銬,感覺非常窩囊。那個付清怡,真是害人不淺。
樑遠航說:“熊不凡,我們問過了幾位證人,他們都不能幫你洗脫嫌疑。”
我說:“付清怡和我一起走的,她沒說清楚嗎?”
樑遠航說:“她說得很清楚,她喊你上車的時候,你從巷子裡跑出來,對不對?”
我草了,我不由得心中巨震,趕緊解釋:“當時我追進巷子裡,不見那光頭豹,我就不追了,走出來。”
樑遠航說:“是呀,你進入巷子裡到底有沒有追上光頭豹,誰都不清楚,有幾位證人只看見你出來,包括付清怡。”
我大聲說:“我哪夠時間殺人啊?”
樑遠航說:“根據現場目擊者的口供和幾位證人的口供,一致認爲你的搏擊能力與衆(zhòng)不同,出類拔萃,能在短時間內,給予別人重重的創(chuàng)傷。這點,你同意嗎?”
我張嘴就想罵,忍住了,無奈地點點頭。
樑遠航接著說:“我們從監(jiān)控視頻中看到,你確實有這個能力,面對十幾二十個人,你輕而易舉地就把他們全部打倒,你的身手不錯啊,學泰拳的吧?”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無奈地點點頭。
樑遠航說:“學泰拳能到你這個境界,相當可貴了,但是,也成爲控告你殺人最有力的證據。”
“我沒有殺人!”我大喊。
樑遠航說:“熊不凡,我再次問你,你認罪嗎?”
我說:“神經病,我當然不認罪!”
樑遠航說:“即使你不認罪,我們也會起訴你,你將被扣押,不得保釋。”
我心中那個憤怒啊,真想硬衝出去逃走,我纔沒那麼傻呢,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哼一聲,說:“怕什麼,扣押唄。”
目前的情況,真的對我十分不利,我想不到找誰幫忙了。馮心、馮銘、馮大太太都沒出現,更加不用說威少和東少,我的朋友只有兩個,何叔和程載運。但他們的力量太小了,我不想拖他們下水。
樑遠航對旁邊的警察說:“去搞妥文件,送他去荔枝角。”然後他們暫時把我關押在拘留室。我隨口問了一下,原來所謂的荔枝角,是正規(guī)的拘留所,我不能在警署關押太長時間的。
我長長地嘆氣,說:“唉,想不到在香港坐牢,真是經典了。”
石黛黛說:“別灰心,你是玄武童子嘛,怎會坐牢呢?”
我想想也是,不禁噗哧一笑。
石黛黛問:“你笑什麼?”
我說:“我想起牢房裡都是大老爺們,洗澡什麼的全部光著身子,你跟著我進去了,那個……”
石黛黛啐一聲:“噁心!”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恨恨地說:“那個付清怡,衰星來的,沾上她就倒黴,那黴氣居然連我都扛不住,草!”
石黛黛點點頭,說:“早知道不管她了。”
我說:“天長實業(yè)很厲害的嗎?我記得那天跟馮心去參加慈善拍賣會,那個付明漢似乎很有地位。”
石黛黛說:“哦,我記起來了,付清怡走後,我聽那些警察在閒聊,天長實業(yè)真的很有實力,它最主要的特點是,資產雄厚得不需要上市集資。”
我問:“那麼厲害?”
石黛黛說:“嗯,這個付明漢可是富有傳奇性的人物,當年剛剛大學畢業(yè)進入金融界,才三年而已,就成爲中環(huán)一顆耀眼的新星。他狙擊一間公司,包括收購、分拆、出售,花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而且是連續(xù)狙擊兩間公司,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我說:“嗯,聽來真是挺厲害。”
石黛黛接著說:“因爲這樣,他得到一位很神秘的富豪出資幫助,創(chuàng)建天長實業(yè)有限公司。公司成立後,短短十年,資產倍增,聲譽鵲起,在香港成爲一段神話故事。因爲他不需要上市集資,就能躋身於香港富豪榜。”
我說:“怪不得,馮心那麼忌憚他,馮銘和威少、東少他們那麼忌憚付清怡。”
石黛黛說:“是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付明漢身後的神秘富豪是誰,一直沒人能夠知道。”
我突然恍悟大悟,說:“那天我湊巧聽到他講電話,態(tài)度很尊敬,估計對方就是那個神秘富豪。”
石黛黛聳聳肩膀,說:“其實什麼富豪都不關我們的事,只是被那個付清怡給害慘了。”
我脫口大罵:“臭三八!天長實業(yè)在哪裡?改天去找晦氣!”
石黛黛噗哧一笑,說:“好啊,我想去。”
我頹然說:“去個屁,我們的素質那麼低嗎?”
石黛黛說:“不是啊,我真的想去,因爲天長實業(yè)去年剛剛竣工了一幢大高樓,號稱香港第一高樓,我們上去飛飛,多爽?”
我苦笑,說:“香港第一高樓……好吧,等我脫難了,我們去玩玩。”
石黛黛嫣然一笑,說:“親親老公,別喪氣嘛,乖,笑一個。”
我被逗笑了,捏著她的鼻子,說:“你哭鼻子我就笑。”
石黛黛一巴掌打來,我一手抓住,她又一巴掌打來,我另外一隻手也抓住,然後趁勢吻去。她咯咯一笑,扭頭閃開。我伸長了脖子,親到她柔嫩的臉頰。
這時,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幾個警察出現。我伸伸懶腰,說:“慘了,得去荔枝角了。”
石黛黛安慰說:“沒事的。”
我低聲說:“本來沒事的,一想到那麼多的男人光著身體讓你看,我就不爽……”
“去你的!”石黛黛一腳踩下我的腳背,痛得我呲牙裂嘴。
“幹什麼?”一個警察喝問。
我說:“我抽筋,行不行?”
警察冷冷地看著我,打開了鐵門。我走出去,隨口問:“荔枝角遠不遠?”
那警察一愕,說:“誰讓你去荔枝角了?”
我也一愕,問:“不是嗎?那去哪裡?”
石黛黛傻傻地接了一句:“去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