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覺得不對勁兒呢?回到出租屋,我一直在思考,心頭凌亂。我站在小陽臺上,眺望著這璀璨的都市,總有一種壓抑感。
石黛黛從後面輕輕地摟著我,問:“怎麼了?”
我說:“不清楚啊,就是不舒服。”
石黛黛又問:“爲什麼不舒服也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回答:“是的,很奇怪。”
石黛黛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爲……你做錯事了,所以心有不安。”
我一驚,頓時恍然大悟。我挑起了馮大太太和馮心的矛盾,手段卑劣,竟成爲兩面三刀的小人。我這樣子,實在辜負了兩位爺爺的教導,也辜負了自己一身的本領。我長長嘆氣說:“我錯了,真的錯了。”
石黛黛說:“你只是一時急於求成嘛,下次小心些。”
我一手擁抱著石黛黛,輕輕摩擦她的臉頰,輕輕說:“嗯,下次不會再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了,羞!”
石黛黛咯咯一笑,說:“誰沒有錯的時候,知錯能改就好。”
我鄭重地點點頭,陡然心頭一暢,方纔那種壓抑感終於煙消雲散。我伸手指出,說:“喂,我們飛吧,好久沒飛過了。”
石黛黛說:“找死了,這裡是高密集度的住宅區,周圍監控又多。”
我說:“那我們上山頂,飛蛾嶺啊,很出名的。”
石黛黛又笑,說:“是啊,飛蛾嶺最出名的就是情侶談戀愛,晚上無數人在看風景,看到你怎麼辦?”
我說:“切,看到就看到唄,明天香港報紙頭條新聞,玉樹臨風美男子現身半空,引無數女子傾倒尖叫……”
“去你的!”石黛黛一巴掌打過來,我們摟在一起哈哈大笑……
第二天,我和馮心一起上班,在電梯裡的時候,她說了句:“來我辦公室。”
“是的。”我答應一聲,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了。果然,馮心又問起昨天的事情,要我透露消息的來源,我是不會坦白的,隨便說幾句敷衍著。
馮心一臉的冷峻,定定地看著我,足足過了一分鐘才說:“好吧,我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我剛給銷售商打了電話,還不到半個小時,爲什麼大媽就知道了呢?”
我心頭一震,想:“你倒聰明。”口中說:“馮總裁不是懷疑我吧?如果是我告密給馮大太太,又怎會再告訴你呢?”
馮心說:“你想兩面都討好,只有這樣咯。”
我笑笑,不出聲。
馮心說:“怎麼?你是不屑於辯駁,還是默認?”
我說:“馮總裁懷疑我是應該的,畢竟只有我是最值得懷疑的人,不過,我猜測你沒有任何的證據,不然早就解僱我了。”
馮心的眼神一凜,說:“你以爲我不敢解僱你?”
我說:“當然不是,但馮總裁知書識禮,對長輩很尊重,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主動與馮大太太起衝突,何況目前我根本就沒做錯事,你把我解僱了,不僅落人口實,還會引發與馮大太太新一輪的矛盾,所以我認爲,馮總裁暫時不會解僱我的。”
馮心哈哈一笑,說:“你不用拍我的馬屁,我知書識禮,尊重長輩,要你來肯定?”
我說:“不敢。”心裡想:“始終你還是忌諱的,不然昨天爲什麼搞小動作?”
這時傳來“哆哆”聲,有人在敲門。
馮心說:“進來。”
Moniki推開門,走入兩步。馮心冷冷地看著我,冷冷地說:“出去!”
我說:“是的,馮總裁。”轉身走出去,經過moniki身邊時,明顯感到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石黛黛說:“喂,我留在這裡收消息。”
過了十幾分鍾,moniki出來了,石黛黛也飄出來,嘻嘻笑著說:“她們就是懷疑你,因爲昨天moniki看見只有你在外邊,而ada上廁所了,所以推測是你在門口偷聽了馮心講電話。”
我壓低聲音說:“切,我用得著在門口偷聽?”
石黛黛說:“臭美吧,要不是我,你能知道那麼多消息?告訴你吧,下午四小姐從德國回來,可能會對公司未來的發展大計影響甚大。”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ada,不方便說太多的話,便掏出手機打字:“四小姐是叫馮幗吧?她從德國帶了什麼回來那麼重要?”
石黛黛說:“好像是什麼大公司的陶瓷代理權。”
我點點頭,心想:“這個四小姐與馮心不是同一個母親,她們的關係怎麼樣呢?”其實石黛黛曾經向我提過,據她收到的消息,兩姐妹雖然不同母親,感情卻十分要好。果然,下午我跟著去機場接機,馮幗出現的時候,我一見她與馮心之間的態度,就知道傳言不虛了。
機場人多,兩姐妹遠遠看見了,就揮手呼喊,神情激動。馮幗衝過來,一下子就抱住了馮心,兩姐妹嘻嘻哈哈,親熱無比。
馮幗也是瓜子臉,小瑤鼻,身形比馮心還要瘦削一些,骨感美非常強烈。兩個人站在一起,無愧爲一對姐妹花。
張果信微微躬身說:“四小姐好。”
馮幗微笑說:“你好,果信。”目光一轉看著我,疑惑地問:“這位是……”
我說:“四小姐好,我叫熊不凡,是馮總裁的保鏢。”
“保鏢?”馮幗驚訝地喊,隨即咯咯直笑,說:“姐,你居然請保鏢了?你需要嗎?讓給我還差不多。”
馮心滿臉的歡容漸漸隱下,說:“你媽給我找的。”
馮幗一愣,歡容也隱下。她們似乎有個共識,只要一談及馮大太太,一切盡在不言中了。馮幗認真地看看我,眼神中有點那個。馮心淡淡地說:“走吧。”
回去途中,馮幗興高采烈地講述著在德國的見聞,拿出手機與馮心分享裡邊的照片。我坐在副駕駛座,當然看不見,忽然聽到馮心問:“這個外國男人是誰啊?”
馮幗咯咯一笑,卻不回答。
馮心也笑,說:“哦,拍照那麼親熱,是男朋友?”
馮幗說:“不是啦,只不過覺得他很風度,交個朋友嘛。”
馮心說:“喲,香港沒有好男人了嗎?要去德國找男朋友?是不是覺得邂逅好玩啊?”
馮幗說:“是嗎?香港有好男人嗎?怎麼不見你找一個?”
馮心說:“你敢取笑我?”隨即就傳來兩個女人嘰嘰喳喳歡快的聲音。我被氣氛所感染,不禁從倒後鏡看回去,哪知剛巧馮幗目光一掃,竟被她發現了。我趕緊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馮幗說:“姐,媽知道你是學柔道的,那麼給你找的保鏢,肯定比你還要強咯?”
馮心說:“是吧,我不知道。”
馮幗說:“爲什麼不試試呢?”
馮心說:“好啊,喂,熊不凡,你學泰拳多少年了?得過金腰帶沒有?”
其實我學拳沒幾年,不過直接說太慫了,便說:“我從小學拳,學成之後基本上沒敵手。”
“哇!”馮幗立即大喊,連張果信也扭頭看了我一下。
馮心說:“很好,我就喜歡強勁的對手,太差的我打不出手。”
我心想:“小三八,想順理成章地揍我一頓,誰揍誰還不知道呢。”淡淡地笑著說:“馮總裁,我怎麼能和你對打呢?”
馮幗接話說:“怎麼不能?如果你連姐都贏不了,怎麼保護她?難道出事了要她保護你啊?”
馮心說:“果信,去健身俱樂部。”
張果信說:“是的,二小姐。”
我心裡不爽,想:“看來她是鐵定了心要揍我了,我要不要揍她?那個馮幗也真是,惟恐天下不亂似的。”
馮心平時去的地方,當然是高級的地方,她還有一個私人的練習房間,盡享尊榮華貴。她換了一套潔白的衣服,赤著腳。我也脫了鞋,靜靜地站著。
馮心說:“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哦。”
馮幗說:“姐,打吧,揍他!”
我說:“準備好了,馮總裁請。”斜了一眼馮幗,她也正看著我,撇撇嘴巴,做了個表情,好像恨不得我被揍扁一樣。
石黛黛早出來了,咯咯笑著說:“喂,她知道你是她媽放進來的壞蛋,心裡對你很不滿啊,到底她是幫她媽呢,還是幫她姐?”
我想:“這妮子,有本事找你媽去,向我撒什麼潑。”
馮心說:“準備好了那來吧。”
我伸出手臂,說:“馮總裁請。”
馮心冷冷地說:“你要我先出手嗎?”
馮幗說:“就是嘛,喂,那個什麼熊,給你機會出手你就出手吧,免得等下沒機會。”
馮心聽了淡淡一笑,張果信也在微笑,就連石黛黛也說:“她喊你什麼熊?這個稱呼不錯,黑熊,狗熊,棕熊,嘻嘻。”
我翻翻白眼,無語。現在不但搞不懂馮幗幫哪邊,連石黛黛幫哪邊也搞不清楚了。石黛黛好像看透了我心,說:“就是這樣的了,女孩子當然幫女孩子,我覺得馮幗很不錯哦,我喜歡。”
我心裡說:“喜歡就去吧,搞百合玩玩最好。”
這時馮心沉聲說:“快,別磨蹭!”
我說:“好,既然馮總裁不吝賜教,我就不客氣了!”
馮幗說:“切,你是大俠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我實在受不了幾個女人一人一句了,哼一聲,衝上去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