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安琪的攙扶才能狼狽地逃離現場,心中又羞又怒,簡直痛不欲生。安琪勸我去醫院,我卻堅持回出租屋,因為我的念頭只有一個,報復!現在除了石黛黛,誰也幫不了我。
計程車停下,我忍住傷痛下車,說:“你在這里等我。”
安琪一愣,“我扶你上去啊。”
我說:“不用,你等我就行了。”
安琪抬頭到處看看,問:“你……你就住在這里?”
我點點頭,一拐一拐地上樓,剛進房門我就迫不及待地喊:“黛黛!”
石黛黛飄過來,驚奇地說:“你怎么了?受傷了?哎呀。”
我滿心的委屈,強忍著痛苦。石黛黛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很生氣地問:“誰干的?”
“朱公子,朱萬金!”
“他?”
“你認識?”
“嗯。”石黛黛點點頭,“我們以前做模特,曾經接過明珠公司的生意。我們認識他,他當然不會認識我。”
我恨恨地說:“紈绔子弟!”
石黛黛驚疑地問:“他怎么會打你?”
我說:“他搶了我的女朋友,還讓保鏢打我!黛黛,你幫不幫我?”
石黛黛點頭說:“好,我不幫你幫誰?”她很生氣,滿頭秀發無風自動。
我感到又安慰又高興,把舊手機揣上,急急跑下樓。安琪正在等著,我開口就說:“走,找朱萬金去。”
安琪吃了一驚,“你瘋了?”
我冷笑說:“就要去找他算賬!走。”
安琪愣住,“去哪兒找他?”
我也愣住,“你不知道他在哪兒的嗎?”
安琪搖搖頭,“我又不是少群,我怎么知道?”
我頓時無語了。石黛黛從手機里飄出來,說:“其實也不用急,你的傷不輕啊,應該先去醫院,至于朱萬金嘛,過幾天你去到他老爸的公司,我自有辦法。”
我哈哈一笑,“不錯,不錯。”
安琪奇怪地問:“什么不錯?”
我說:“沒什么的,今晚不管了,我先去醫院,哎喲,好疼。”
安琪過來扶我,“我陪你去。”
石黛黛瞪了我一眼,“喂,你認識很多美女嘛,又一個?”
我笑笑,不敢出聲,和安琪去醫院。我的是皮外傷,問題不大,第二天醫生就讓我出院了。不過我牙床有裂痕,所以吃東西不方便,加上臉上有淤痕,鼻青臉腫的模樣,難看死了。
我哪里都不去,躺在床上看電視劇。石黛黛沒有嫌我吵,而是陪著我一起看。我是用手機看的,兩個人貼在一起。
石黛黛一瞪眼,裝作發怒說:“受傷了還不老實點。”
我嘻嘻一笑,“人家說小病是福,我受了點小傷,有美人兒相伴,多爽?”
石黛黛撇撇嘴巴,“爽是吧?好,讓朱公子多打幾次更爽。”
我一聽就憤恨了,“他丫的朱公子,豬!看我幾時收拾他!”
石黛黛說:“很好,你去收拾他吧。”
我一愣,趕緊賠笑說:“黛黛,你不幫我我怎么報仇呢?那個朱公子可囂張了,必須得教訓教訓。”
石黛黛說:“他有錢當然囂張了,你逞個什么能和他較勁啊?”
我說:“是他搶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很漂亮嗎?他用得著搶你的?”
“那當然漂亮。”
石黛黛又撇撇嘴巴,說:“喲,你可以嘛,認識了漂亮女朋友,昨晚那個美女呢?好像很關心你哦,也是你女朋友?”
我不方便回答這句話,只輕輕地哼了聲。
石黛黛走開一邊,在板凳上坐下,說:“看來這段時間你的艷福不淺啊,每天都出去玩到夜半,滿身的香水味道,過得瀟灑嘛。”
“黛黛,你別取笑我。”
“放心,既然我曾經答應你幫你泡妞,我不會食言的。”石黛黛說。我心中大喜,但她一甩就甩開我,說:“你也得記住,答應我的事情不能食言。”
我立即響亮地說:“是!”
“催促徐子嬌,別拖太久。”
“是!”
石黛黛皺起眉頭,“馬長興不知去哪兒了,看來我們得做些事情逼他回來才行。這樣吧,你把我帶去他公司,我再嚇嚇徐子嬌。”
我點點頭,“好,等我傷好了……”
“今晚就去!”石黛黛截口說:“反正你不用露面,誰看你的豬頭樣?”
我摸摸腫脹的臉頰,說:“他丫的朱萬金,害我變成這樣子,今晚嚇了徐子嬌之后,我們順便對付明珠集團,你上去好好鬧一鬧。”
石黛黛點頭同意,“嗯……”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是安琪打來的電話。
我接通了問:“喂,有事?”
安琪說:“你住在幾樓,我煲了湯水給你喝。”
“啊?”我心中驚喜,看了看石黛黛,畢竟不太方便,于是說:“嗯……我下樓去拿。”
安琪不樂意了,說:“你干嘛?不歡迎我嗎?”
“不是,不是,我當然歡迎你了。”
“那你說,你住幾樓?”
“呃……”我可為難得緊。
石黛黛冷冷地看著我,沒說話。
安琪生氣了,提高了聲音說:“熊不凡,你什么意思?”
我趕緊說:“沒沒,我下去找你。”急急掛了電話往樓下走。安琪正站在樹蔭下,滿臉的不高興。我哈哈笑兩聲,說:“哇,有愛心湯水喝,你真好!”
安琪哼一聲,抬頭瞧瞧樓上,說:“喂,你連門口都不讓我進去,是不是擔心我知道些什么?”
我說:“哪有?只是我房間太亂,給你看見怕難為情嘛。”
安琪斜眼瞟著我,“是嗎?有哪個男孩子的房間不亂的?我給你收拾收拾。”
我一驚,“不用了,不用了。”
安琪的臉色一沉,“喂,是不是上邊藏著個女人?”
我哈哈一笑,“胡說八道,怎么可能?”
安琪又一哼,臉色難看。我正想著應該怎么哄哄她,忽然身后腳步聲響,接著有人說:“喂,不凡,見到你剛剛好,有事找你。”我扭頭一看,是以前的同事小龍。我的心咯噔一下,暗呼不妙。
小龍瞧瞧安琪,對我說:“不凡,你既然辭工了,租用的房間……”我連忙截斷他的話,“這個以后再說,以后再說。”小龍沒領會,繼續說:“酒吧新請了人頂替你的位置,他想搬來附近住,你……”我一手拉住他的手臂,不停地猛打眼色,說:“現在沒空,等會兒我給你電話,啊。”
小龍楞了楞,目光在我和安琪之間轉了轉,點點頭離開了。
我對著安琪笑笑,想說些什么,卻一時無從說起。安琪冷冷地盯著我,問:“那個是誰?”
我故作輕松地聳聳肩膀,“我朋友。”
“不是你以前的同事嗎?”
“呃……”
“你以前在酒吧工作?”
“我……”
“街口那間酒吧,是嗎?”
“嗯……”
安琪句句發問,而我卻一句也不方便回答。她的氣勢越來越強,踏上一步指著我的鼻子再問:“你不是說你是富二代嗎?家里有錢有勢,那為什么還租房子住?既然租房子為什么租那么差的?為什么又在酒吧上班?”
我實在無言以對,頓時大汗淋漓。
安琪的表情漸漸生怒,還夾雜著鄙夷的成分,繼續說:“你的臉皮真厚,為了追求女孩子,謊話一套一套,裝模作樣。”
我輕輕說:“安琪,聽我解釋。”
“解釋?”安琪在冷笑,“你可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磨練自己,所以故意在小酒吧工作,你也別告訴我,那間小酒吧是你家里人開的。”
我招架不住了,有點惱羞成怒,說:“怎了?我不是富二代又怎了?”
安琪大怒,“你這騙子!”
“我騙你什么了?”
“還好意思說要買房買車,你買得起嗎?”
我也大怒,“我現在沒錢,不代表以后都沒錢,何況之前我花的不是錢嗎?”
安琪說:“充大頭,裝!”
我看著安琪那表情神態,心里突然恍然大悟,“安琪,你是那么拜金,那么虛榮的!”
安琪說:“還敢說我虛榮?你虛偽,你無恥!”
我怒不可遏,把保溫瓶一摔就罵:“你這三八!”
安琪盯著我一會兒,轉身就走,說:“枉我費盡心機搶你過來,還以為你是富二代呢,原來就一個小混混,切!”
我氣得微微發抖,忽然心念一轉想起一件事情,陡然大吼一聲:“站住!哦!我明白了,昨天晚上是你通知朱公子去的。”
安琪停住腳步,扭頭冷冷地說:“不錯,本來他在香港談生意,是我給他電話讓他回來的。他不揍你一頓,你怎會死心?我又怎能完全接近你?可惜啊……一切都是白費心機!”
我實在想不到安琪有這種手段,陡然覺得天旋地轉、手足冰涼。
安琪忽然嘆氣,“這倒好了,成全了錢少群,哈哈,其實也不錯,趁早揭穿你的假面目,幸好我沒虧。”
我攥緊拳頭,真想揍她一頓。如果她不是女人,我真的會揍她。我大聲喊:“滾,你給我滾!”
安琪嗤笑一聲,甩了甩滿頭秀發,走了。還走得瀟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