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男人從宏圖集團(tuán)大廈出來,他中等身材,戴著眼鏡。我認(rèn)得他,那天和洪尚華秘密約談的就是他。洪尚華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說:“哦,是馮銘,馮心的哥哥。”
“馮銘?”我驚疑地看著洪尚華。
洪尚華明白了,尷尬地笑了笑,沒說什麼。我想了想,哈哈一笑,說:“哎呀,洪老闆,這次你真是機(jī)關(guān)算盡一場空啊。”
洪尚華嘆氣,說:“那個馮心,我想不到她那麼大膽的,唉!”
事情明顯得很。洪尚華以爲(wèi)有馮大太太罩著,就肆無忌憚,可能馮銘也有意讓洪尚華刁難馮心,幾個人聯(lián)合起來,逼馮心高價簽約。哪知馮心爲(wèi)人強(qiáng)硬,居然不賣面子,令洪尚華白白不見了一筆大生意。
洪尚華本來沒想到我會插手到他的生意當(dāng)中去,所以那天對我沒怎麼戒備,現(xiàn)在穿幫了,他心裡那份羞愧可想而知。我沒嘲笑他,只是在想:“這些人真是自私啊,一點都不顧大局,嘿,豪門恩怨,刀光劍影!”接著,我和洪尚華約了時間地點,齊齊離去。
當(dāng)晚,我去到一間高級會所,與馮大太太見面。馮大太太翹著二郎腿,歪著頭斜著眼看我,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我真想一巴掌扇去。石黛黛更加不爽,冷笑說:“老三八,仗著幾個臭錢趾高氣揚,哼!”
“汪汪……”哈巴狗雖然很怕我,但護(hù)主心切,瞪著石黛黛吠叫。
馮大太太趕緊說:“寶寶,寶寶……”伸手撫摸安慰,隨即突然擡頭惱恨地盯著我。我說:“馮大太太,日前是我得罪了寶寶,爲(wèi)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與寶寶和解,好不好?”
馮大太太一愣,說:“和解?你怎樣和解?”
我走上兩步,彎腰說:“寶寶,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嚇你的,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朋友,我不打你了,好不好?”
洪尚華一聽,當(dāng)場忍不住就笑了。確實,我這話就是哄小朋友,好像也不會成功的。馮大太太立即開罵:“你這個死大陸仔,你……咦?”
狗兒通靈,我不是普通人,雙方似乎能夠很好地溝通。我是真心和解的,它感應(yīng)到了吧,竟從馮大太太懷中掙扎跳下來,尾巴輕輕搖晃,黑漆漆的眼睛盯著我。
我又說:“不騙你,小傢伙。”
石黛黛也說:“算了吧,我們做朋友吧。”
哈巴狗的尾巴搖得更歡,慢慢接近我,在我腳邊嗅來嗅去,敵意明顯減低。
洪尚華驚歎說:“哇,真的和解了?”
馮大太太愣住,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哈哈一笑,說:“馮大太太,它接受我的道歉了。”
馮大太太點點頭說:“嗯,嗯,既然這樣……喂,我想不明白啊,你怎麼能和它說話呢?”
我說:“其實人和動物有時是可以交流的,一些簡單的指令和動作,它能懂。”
洪尚華說:“哎呀,不凡啊,原來你還有這招啊。表姐,我早說過,他很有本事的,許多難題一到了他的手中,基本上迎刃而解!”
馮大太太看著我,目光柔和了。
洪尚華接著說:“不是我吹牛,我在大陸認(rèn)識他之後,他……他辦事很有方法,如果我們讓他靠近馮心,肯定能幫到忙的。”
我微微一笑,說:“洪老闆過獎了。”
馮大太太輕輕一擡手,說:“坐吧。”
我在旁邊坐下,心裡暗罵:“你以爲(wèi)你是老佛爺?我是你奴才?要你賜座我才能坐?”
石黛黛說:“好大的派頭!要不是爲(wèi)了大局著想,我真的要嚇?biāo)浪?”
馮大太太說:“熊不凡是吧?不知你有什麼辦法,可以令馮心相信你呢?又不知你有什麼辦法,可以令馮心倒臺呢?”
我說:“兩個問題都可以用同一個方法,首先我會盡力幫馮心辦事,到得她的信任之後,要令她倒臺不是易如反掌嗎?”
洪尚華立即說:“不錯,不錯。”
馮大太太說:“問題是,你怎麼得到她的信任?你是我安插進(jìn)去的人,她會相信你嗎?”
我說:“就算她不信任我,她想利用我,我可以反利用她啊。馮大太太運籌帷幄,只要我能得到有價值的消息,你也足夠運用了。”
馮大太太笑了笑,舉起酒杯啜了一口紅酒。
石黛黛說:“喂,多拍點馬屁啊,下點工夫。”
我說:“其實馮大太太是精明人,應(yīng)該知道,我很難取得她的信任,不過有我在,她就得分心應(yīng)付我,對你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馮大太太輕輕哼一聲,還是沒說話。
石黛黛又罵:“老三八,快快同意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心裡頭不禁一頓。中午時石黛黛不能在馮大太太面前出現(xiàn)的,爲(wèi)什麼現(xiàn)在行呢?我偷偷地觀察,卻什麼也看不出來。難道她忘記了戴護(hù)身符?我飛快地向石黛黛打個眼色,石黛黛一愣,很快就領(lǐng)悟到了,哈哈大笑說:“好,很好,這下我可以玩?zhèn)€夠了。”
洪尚華說:“表姐,你就試試吧。”
馮大太太把酒杯一放,說:“怎麼試?你讓我做這麼蠢的事情,不怕別人笑死嗎?就算我要安排什麼人進(jìn)去,也是偷偷安排,現(xiàn)在明目張膽,馮心即使表面上不拒絕,過後三五天隨便找個理由,不照樣將他踢走?”
洪尚華張口結(jié)舌,答不上話來。
馮大太太又說:“我早想過了,這事兒不通。”
石黛黛說:“這三八既然早就拿定了主意,爲(wèi)什麼還要見你呢?”
我想了想,想不明白。
馮大太太看著我,說:“你有沒有國際名校金融系證書?有沒有豐富的銷售經(jīng)驗?有沒有龐大的人脈關(guān)係?”這些我都沒有,她問一句,我只能搖一搖頭。
“哈哈……”馮大太太笑了,“你一點用處都沒有,怎麼能進(jìn)宏圖集團(tuán),怎麼能成爲(wèi)馮心身邊的人?”
我說:“我可以當(dāng)她的保鏢。”我揚起了拳頭,指節(jié)捏得咯咯響。
馮大太太又嗤笑,說:“她是柔道七段,配戴紅白凸間腰帶,向來不需要保鏢。”
“啊?”我和石黛黛都驚呆了,實在想不到。
石黛黛問:“七段是不是很厲害?什麼紅白腰帶什麼意思?”
我不太清楚的,但看馮大太太和洪尚華的表情,應(yīng)該是很厲害的了。不過有我厲害嗎?靠!
馮大太太懶洋洋地說:“算了吧,你還是跟著尚華,別瞎搗亂。”說完抱起哈巴狗,施施然地走了。洪尚華聳聳肩膀,無奈地說:“我盡力了。”趕緊追出去。
我和石黛黛面面相覷,一時無聲。過了一會兒,我恍然大悟說:“哦,草他丫的三八,她這次是有意來羞辱我的!”
石黛黛說:“啊?什麼?”
我說:“哼,她早拿定主意不採納洪尚華的意見了,但她想當(dāng)面罵我一頓或者刁難我來解恨,才安排今晚的見面,不過,幸好我和她的哈巴狗和解了,她心裡的氣消除掉,纔沒有給臉色我瞧。”
石黛黛說:“不是吧?”
我說:“不是這樣是哪樣?”
石黛黛恨聲說:“死三八,老三八,我去嚇唬她!”
我說:“別!上次我在場,這次又是我在場,我擔(dān)心她會動疑,她認(rèn)識一個大師,我們還不明底細(xì),你別亂來。”
石黛黛撇撇嘴巴,說:“我纔不怕……喂,那個大師真的厲害?”
我說:“還不清楚,但是聽洪尚華說,應(yīng)該有點本事,中午時你不是被鎮(zhèn)住了嗎?”
石黛黛問:“可是剛纔爲(wèi)什麼沒事呢?”
我說:“我想,可能是她忘記戴護(hù)身符了吧。”
石黛黛無聊地甩甩手,說:“現(xiàn)在沒有方法接近馮心了,難道她不是我們的貴人?”
我說:“不是就不是咯,騎驢找馬,先跟著洪尚華混混再說。”
石黛黛點點頭,於是我們一同離開了。時候還早,我們看了一場電影,玩?zhèn)€痛快纔回去。第二天,我提不起興趣上班,而洪尚華也沒打電話來催我,我想起那個隆德大師,決定去拜訪一下。
香港地租貴得要命,許多人做生意都沒有鋪面,只是在住宅的大廳裡,擺好家當(dāng)就開工。我遁著地址上到一幢樓房,敲開了隆德堂的大門。這裡的面積算挺大了,待客大廳有四張長椅,目測可以容納三十多人,但時候還早吧,就我自己而已。
一位女子熱情地接待我,說:“我是大師的助手,我姓趙。”
我說:“趙小姐你好,我想見大師。”
趙小姐說:“請問有預(yù)約嗎?”
我搖搖頭。
趙小姐說:“不好意思,大師在練功,暫時不能見你。”
我心中佩服,想:“天天練功,果然是同道中人。”便點點頭說:“好的,我等等,不知大師幾時有空?”
趙小姐拿出平板電腦劃動幾下,說:“哎呀,大師今天的約期滿了,我看是抽不出時間來見你了。”
我有些失望,說:“哦……那我遲些時候再過來吧。”我有的是時間,改天見面也一樣,於是我站起來。但是趙小姐看了看電腦,忽然喊:“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