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
兩個小女孩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歡笑著同時鑽進了辛洛斯的懷中。不過隨即兩個小女孩又注意到了彼此的動作,死敵和自己做出同樣的動作,顯然讓雙方都非常的不滿。
幸好在這股不滿到達極限之前,就被梵卓伯爵用鐵拳鎮壓了下去。青年一手一個,將提爾比茨和雷提溜了起來。兩個小女孩儘管被拎在空中,也仍然在不斷的隔空對著對方張牙舞爪。
好在,也只是如此罷了。當著辛洛斯的面,兩個女孩也實在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本來的話,雷應該是留在英格蘭幫助阿瑞安赫德的。不過這一次,因爲心中的某些顧慮,辛洛斯還是將她拉了回來。
……以雷和提爾比茨在海上的實力都無法做到某些事情的話,那麼他也就能更加輕易的說服自己了。
數十團明亮的巫師之火將這個臨時開闢出啦的溶洞映照的亮如白晝,驟然從昏暗的海上來到這亮堂的洞中,讓威廉和路依情不自禁的瞇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不過兩位顯然都不會在意這些許小事,就像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兩人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地上那詭異無比的魔法陣,以及旁邊那些堆成小山的各色魔法材料。
威廉從材料山山拿起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水晶,粗糙的手掌撫摸著光滑的晶體,不禁感嘆道:“這就是魔法麼……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比起那些愚昧無知,自己不理解的就一概排斥的的刁民,公爵閣下的接受能力顯然更強一些。他看著眼前的材料,卻突然對著辛洛斯開口問道。
“辛洛斯,我以前就一直想問你來著……人類如果死了,還能夠復活麼……不管怎麼樣的方式都好。”
這個問題盤旋在他心中已經太久了,他早就想問了,可是又怕從辛洛斯的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如今在心中悸動的影響下,他終於按捺不住了。按照常識,死去的人自然再也無法迴歸世間。但是如果是超越常理的魔法的話……
威廉想要復活的是誰,辛洛斯不問可知。
“可以,只要保存好屍體……不過那代價不是現在的你所能夠承受的。”
回答他的卻不是辛洛斯,而是在一旁冷著臉的安第爾。就算有著德斯蒙德充足的魔力支持,在一天之內裡跑遍整個帝國仍然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也就是安第爾魔法造詣精深,換做其他法師絕對支持不住。而就算是這樣,安第爾的臉上也滿是疲憊之色。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
威廉喃喃自語著,眼中的光彩卻越來越盛。
“不要浪費時間了,儘快開始吧。接下來的五分鐘,是今天最好的召喚時刻。”
安第爾的話語一如既往的冷漠,辛洛斯歉疚的看了威廉一眼,看到對方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之後,這才輕輕頷首。
“那麼就開始吧。”
……
雖然心中恨不得靠近一些圍觀魔法師們是如何施法的,但是作爲魔法白癡,三個男人還是很自然的走到了溶洞門口,不敢擋在兩位魔法師的身邊妨礙他們施法。
而等到那五個笨蛋自覺的滾蛋了之後,安第爾和娜諾卡互視一眼,終於開始了施法。只不過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是由安第爾爲首,而不是已經有了幾次經驗的娜諾卡——辛洛斯不疑有他,並沒有多想。
說起來,這已經不是辛洛斯第一次敢看娜諾卡的召喚法陣了,只不過這一次的召喚跟上次雷的召喚陣顯然略有不同。不僅是召喚咒語,召喚儀式,乃至匯聚而來的魔力濃度,都和前兩次的召喚不可同日而語。
古老而模糊的話語從安第爾的口中吟誦而出,手持著魔導書的安第爾配合著咒語,不斷的調整著魔法的波動。魔法元素在法師的操作下,按照某種特殊的頻率不斷震盪著,似乎在呼喚著世界之外的某物。
而很快的,一縷同樣怪異的波動從極遙遠處傳來。感受到這細微的波動,安第爾口中一頓,對著娜諾卡輕輕點了點頭。
娜諾卡見狀立刻會意,她同樣開始吟誦奇怪的咒語,而在咒語聲中,農藥之心上發出了一陣細微的機括聲。片刻之後,原本錘子形態的法杖,已經完全化爲了一把十字權杖。
“絕望的英靈啊,沉沒於深藍之中的恐怖,請傾聽我的聲音,再次迴歸這世上吧……”
安第爾和娜諾卡起初吟唱的咒語截然不同,但是在遠處那縷奇異波動的調和下,二者的吟唱卻漸漸地重合了起來。魔法師們的吟唱聲由小及大,而連帶著空氣中原本穩定的魔法元素也變得狂暴了起來。元素之風在溶洞中肆虐著,將一切都吹的東倒西歪。
“小心點,不要被吸過去!”
處於風眼處的兩位法師還好,但是辛洛斯五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好在辛洛斯及時的張開了紙傘,替自己和朋友們抵擋住了元素之風的直接攻擊。而在動能控制術的幫助下,儘管幾人的衣服不斷飄蕩著,倒也始終無礙。
同樣注意到了辛洛斯這邊的狀況,在兩位魔法師意志的有意引導下,原本狂暴的魔法元素慢慢平息了下來。而平息下來的元素們也沒有立刻散去,而是在溶洞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漩渦,各系的魔法元素不斷的在滲入其中,將它印染的一片光怪陸離。
此地到底是靠近海邊,有著數不盡的水元素。本來是由各系魔力混合而成的魔法漩渦,過了數刻之後,在大海的支持下,卻被水元素徹底佔了上風。巨大的魔法漩渦不斷旋轉間,漸漸化爲了一片深藍。
被特意安放在魔法陣各個節點上的所有魔法水晶同時亮起,一股莫名的刺痛感開始不斷的刺激著溶洞中所有人的神經。
如果是往常的話,空氣中預存的魔力已經足夠開啓召喚法陣。但是在辛洛斯的特意要求下,這一次的召喚儀式變得格外隆重。安第爾估摸了下,感覺魔力可能還是不太夠,趕忙對著娜諾卡吩咐了一聲。
“魔力不夠,繼續加大魔力輸出。”
“是的,伯伯。”
兩位魔法師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瓶,瓶中已經液化的魔力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巨大的魔力漩渦,開始不斷的涌動著。
就算聚集了整個領地的魔力,但是一方面要滿足雷和提爾比茨的日常消耗,另外一方面還要供給多蘭古雷格的建造,魔法師們手頭的液態魔力一向不太多。但是這一次,爲了辛洛斯的計劃,安第爾也顧不上太多了。
兩人毫不猶豫的砸碎了手中的水晶瓶,失去束縛的瓶中魔力再也無法抵抗魔力漩渦的牽引,飛快的匯入了魔力漩渦之中。而吞噬了瓶中的魔力之後,整個魔力漩渦再次變大了一圈。
以彙集了無數魔力的魔力漩渦爲引,以魔法師們口中的咒語爲座標,兩個強大的存在終於鎖定了這個世界的座標。吸飽了魔力的漩渦飛速的旋轉著,以每時每刻都在消耗無數魔力爲代價,它終於成功的在世界障壁上撕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對於某些存在來說,這就足夠了。
叮噹!
朦朧之中,空間處似乎傳來了一聲脆響。整個魔法漩渦瞬間炸開,化作了一片白熾。不管是人類還是艦之精靈們,在這突如其來的白光面前都閉上了眼睛。
許久之後,白光這才緩緩散去。一個似真似幻的門扉,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只不過不管誰都看的出來,這座門扉尚不穩定,想要真正的打開它,仍然需要更多的力量。
元素的風暴,徹底的平息了。但是魔法師們的臉上卻仍然滿是凝重,就連一直作爲圍觀黨存在的幾人也感到了某種特別的壓抑。
放佛整個身體都重了無數倍一樣,如鋼鐵般冰冷的意志更是不斷的刺激著三人的靈魂。
“嘶,這什麼東西……”本來聽著辛洛斯說,想要再弄幾個跟提爾比茨那樣能打的艦之精靈,威廉就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但是美麗活潑的艦之精靈沒看到,現在這副景象卻整的跟大魔王出場一樣。
好在威廉也是血肉磨盤上來回過好幾次的人物了,雖然難受,倒也還壓不垮他——當然,嘴上的抱怨絕對不會少了。
“你們這是要召喚出什麼東西來啊?”
威廉本來只是隨口的一句抱怨,倒也沒指望真的有人能夠回答他。但是沒想到熱情的娜諾卡卻接上了諾曼底公的話頭。
“不知道。”
“不知道?”
情不自禁的,威廉的聲調提高了幾個分貝。不過娜諾卡倒也沒有介意這位跟自家老爹關係很好的公爵的詫異,女孩取出了腰間的夜天之書,將它徹底的打了開來。
“因爲是爸爸要求的嘛,不過這次不是隨機召喚,而是定向召喚……爸爸又沒放祭品,除了爸爸,我們當然不知道召喚出來的會是什麼。”
以前不管是雷還是提爾比茨,娜諾卡使用的都是隨機召喚。而除了隨機召喚,自然也可以施展定向召喚。不過定向召喚的要求可比隨機召喚高了太多,不管是所需要消耗的魔力,還是其他的魔法物資——尤其是辛洛斯特意要求,讓他們別使用祭品,這一點尤爲奇怪。
所以就連施展召喚法術的兩位魔法師,也不知道將要出來的召喚物是什麼。不過從現在對方泄露出來的氣勢來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善茬。
“不要浪費時間了,娜諾卡。”
“嗯嗯!”
安第爾同樣取出自己的魔導書,魔法進行到現在,可謂已經成功了一半。對方已經迴應了自己的召喚,而現在要做的,正是獻上魔法材料,以構成對方靈魂降臨的容器而已。
辛洛斯到底準備召喚什麼東西過來,如此的強大而邪惡……難道是那些……不,他並沒有覺醒,而且這氣息雖然冰冷,但是卻並沒有那種完全混亂的感覺……辛洛斯到底在搞什麼?
儘管心中仍然留有疑問,但是出於對弟弟的信任,安第爾始終未曾多說什麼。
暫時壓下了心中紛亂的思緒,魔法師再次將精神集中到眼前的召喚上來。兩位魔法師靜心凝神,全神貫注的開始施法。而與此同時,隱藏在魔法材料堆成的小山下的召喚法陣,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在這毫不起眼的熒光的作用下,價值連城的材料們,開始快速的崩潰,化爲了一個個渺小的光點,默默地漂浮在了法陣的上空。就如同漫天的星辰墜落在了人間,眼前一片夢幻。
路依看著眼前的奇景,張大了自己的嘴巴。威廉則不爲所動,直直的看著辛洛斯。從那股冰冷的氣息將領開始,辛洛斯表情就變得非常的怪異。似恐懼,似悲傷,又好似在懷念著什麼。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雷睜大著自己的眼睛,緊握著兩隻小手放到了胸前。從黑色雨衣下伸出來的大尾巴更是不斷的晃動著,看起來異常的興奮。而感受到了那熟悉而陰冷的氣息,提爾比茨則如喪考妣,小女孩的嘴巴不斷開合著,眼中滿是絕望。
“嗚,不會是她們吧……爲什麼都督要選她們啊,明明姐姐她們那麼厲害的……”
女孩輕聲悲鳴著,到底還是沒能上前阻止魔法師們的動作。
無論如何,這正是辛洛斯想要的。
“辛洛斯,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準備幹些什麼嗎?”威廉並不認爲辛洛斯會對他不利,只是眼前的情況的確讓人感到疑惑:“召喚提爾比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只是兩個老朋友而已,不過看起來,她們的脾氣跟以前一樣的大啊。”辛洛斯搖了搖頭,嘴上雖然在抱怨著,但是臉上卻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他無奈的撓了撓頭,站到了法陣的中央:“是時候獻上祭品了,威廉,其他的等會再說。”
威廉不好再問,只是凝視著眼前的伯爵——今天的辛洛斯,真的很不正常。以往的辛洛斯身上,總是有著某種悠然自得的感覺,但是今天的辛洛斯……太倉促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趕著他一樣,儘管他掩飾的很好,但是威廉始終能感受出他身上那抹慌亂之意。
“祭品……你自己小心。”
“放心,雖然說是祭品,但是又不會死,只是做個引子而已。”
辛洛斯這麼說著,他將手中的紙傘插回了腰間,邁著輕盈的步伐站到了召喚法陣的中央。隨著伯爵的動作,原本漂浮在法陣上空,多少顯得有些漫無目的的光點也急速的律動起來。魔法元素們在光點的帶領下,開始發出了某種奇異而隱晦的震動。
“爸爸……”
娜諾卡看著站在場中的男人,略顯擔憂的輕呼了一聲。但是伯爵卻回之以淡然的笑容。梵卓的次女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憂慮,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到維持眼前的法陣上。而在心中,娜諾卡卻同時下了另外一個命令。
“農藥之心,目標爸爸,進行全方位檢測。尋找爸爸身上的不明信息擾動源……”
“是的,主人。”
這一切的命令都是娜諾卡在心中進行的,極爲隱秘。但是安第爾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娜諾卡,似有所覺。
辛洛斯閉上了眼睛,將精神放空。絲絲縷縷的精神力化作一張大網,迎向了那兩股已經降臨了的冰冷意志。
“好久不見了,我的死敵,我的朋友,我的……伴侶。”
……
【一切循序漸進就好,你現在召喚她們,說不定會被轟殺至渣哦。】
“嗯,確實如此。”
【現在中斷法陣的話,還來得及。畢竟隔著世界,只有意志的話,安第爾還能保你無恙。】
“老哥這麼強?”
【直接放出精神力去和那兩個不講理的女人交流,你可真是不怕死。】
“好啦,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你不用擔心我……混球,謝謝你對我的幫助。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保護,但是接下來的路,請讓我自己走。”
【……】
頭一次,聽到辛洛斯的話之後,光球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並不是以前那種偶爾出現的沉默,而是徹底的死寂。辛洛斯卻好像沒有發現光球的異常,而是自顧自的在心中訴說著。
“第一年的時候,我就像個白癡一樣。什麼情況都沒搞懂,就被人扔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哈,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我真的像個傻瓜一樣。那麼多次以身犯險境,完全可以說是我自己惹出來的。你這個傢伙雖然羅裡吧嗦的,但是卻時時刻刻在指引著我往存活率最大的那條路上引導……”
“第二年的時候,一切都開始變好了,我也開始漸漸適應了自己的身份。我本想著,能夠爲愛麗攢下一份不錯的嫁妝,然後讓她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倒也不枉來到這世間走一遭……只不過啊,不知道是必然還是偶然,一大堆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開始發現,自己似乎不再是爲自己一個人而活……這種感覺,真特麼的糟糕。”
“而也就是那時候起,我發現,你好像沒有第一年的時候積極了……不要插嘴,不要試圖騙我。雖然那時候的你很多時候都在故意惹我生氣,但是你依舊在指引著我。不管我掉進了什麼麻煩中,你都在用自己的辦法教導我……”
“第三年,你開始變得沉默了。”
“我不知道是那兩位打賭的大能在干涉,還是系統本身如此,但是比起第一年和第二年,你確確實實變得沉默寡言。許多時候,許多事情,我都不能從你這裡得到指點,需要我自己一個人去決斷……只有在我最危險的時候,你纔會唱歌,來提醒我……你唱的歌真尼瑪難聽。”
“我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份指引,但是當禍靈夢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你卻沒有唱歌……甚至她出現在我面前之前,你都沒有像樣的提示。這和往常差了實在太多,我開始在心裡懼怕……哈,很可笑吧,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些什麼。”
“直到伊扎里斯對我說,讓我不要裝傻了。我才明白,我到底在畏懼些什麼。從一開始,我就沒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存在!”
“因爲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所以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權位,不在乎財富,我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爲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我不知道那兩位大能在打著什麼主意,但是對我這樣的螻蟻來說,只要完成了任務,乖乖的在這個世界上直到死去,然後許下自己的願望,一切就都圓滿了……原本是這樣的。”
“但是直到最後,我才發現,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由自在的我了。我放不下……放不下愛麗,放不下娜諾卡,放不下阿薩辛,放不下瑪麗安娜,放不下阿瑞安赫德……一切我重視的,重視我的人,我都放不下!”
“因爲不在意,所以纔不會有破綻。而像我現在這樣沒用的狀態,是絕對不適合成爲一個領主,一個領導者的。我不知道伊扎里斯的話語中是否還包含著其他的意思,但是於我來說……如果放不下所有人,那就去獲得保護所有人的力量!”
【所以,你召喚了她們?】
“正是如此。”
【那麼恭喜你了,愚蠢的契約者,你終於比以前長進了一點點。】
“……謝謝。”
一口氣將埋藏在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辛洛斯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他捏了捏有些酸澀的鼻子,主動的放開了自己的精神,迎向了那兩道盤旋在空中的冰冷意志。而就在此時,漫天的白色光點猛的一顫,向著辛洛斯猛的衝來!
……
“這個感覺是……我們不是……”
“那道光……確實……”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們兩個還是這麼迷糊啊。”
“你是……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祖國母親的氣息……”
“熟悉的人麼……記不起了……”
“忘記了嗎?沒有關係。你們只要記得,我是東海艦隊的大都督,有權統御太平洋海域的所有深海艦隊……寧海,平海,歡迎回來!”
“讓世界,再次感受傷痛吧!”
……
赫爾名特咧著嘴,一邊扣著牙縫中的肉絲,一邊對著剛剛跨出永恆傳送陣,正朝著眼前的景象探頭探腦的鄉巴佬們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座地下城麼……也速該,阿泰爾,約束下你們的人。等下每人先將自己身邊的一匹坐騎留下,每個人只準攜帶三匹坐騎輪換。半個小時之後,還是在這裡吃飯。吃完晚飯之後,所有人立刻上船。目標……”
“雷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