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很漂亮,但從白沐口中聽到這句話時,我還是挺高興的。
因為我知道他的夸獎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一點虛假的成分,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指了指電視柜上的吹風機,說道:“白沐,過來幫我吹一下頭發,我自己不太方便。”
“哦,好的。”
白沐接到指示之后,很利索的拿起吹風機站到了我的身后,伴隨著轟鳴的聲音響起,我的秀發也開始感受到一陣陣暖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似乎有什么東西頂到我的后背了。
或許是我太漂亮了,或許是我身上散發的少女的氣息喚醒了白沐,總之,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是他的小兄弟頂到我的背了。
我頓時露出尷尬的神情,說道:“那個,白沐,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你,還是繼續看電視去吧。”
白沐自己知道自己事,只見他把一只手迅速的伸進了褲袋,然后把吹風機放到桌上,接著居然跑去打開了房門,急道:“那個,柳詩詩,你餓了吧,我,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說完這些白沐便帶上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實在是沒忍得住,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此刻此刻,我又一次想起了某只無能的皇帝鬼,如果他能和白沐一樣,我想,我恐怕早就成了他的女人,夜夜都要享受做新娘的待遇。
成為一只皇帝鬼的女人,這么拉風的事情,千百年來,恐怕只有我才能辦到了。
我繼續拿著吹風機吹起了頭發,反正閑著無聊,我索性又隨便選了一個臺看了起來。
好巧不巧,電視里剛好在播放一條新聞,還提到了漢槐國際酒店。
“一周前發生在本市的曹可可溺亡事件正式告破,警方經過一周的縝密偵查,正式宣布曹可可是自溺而死,而警方公布的監控視頻之所以看上去如此詭異,是因為曹可可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當時正處于發病狀態,請廣大市民不要相信謠言。”
自殺,精神疾病,多么好的借口。
當然了,目前我還沒有見到厲鬼,也不能完全排除警方的推論。
畫面最終定格在曹可可的照片上,是一個很秀氣很漂亮的女孩,這么年輕就死在漢槐酒店實在是太可惜了。
就在我為曹可可感到遺憾的時候,一股陰風從打開的窗戶外吹了進來,隨后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條紋。
原本正在播報的新聞也消失不見了,只聽見沙,沙,的聲音,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放下手中的電吹風,眉頭緊鎖,暗捏一道法決,緩緩的朝著窗口的位置走去。
陰風依然不斷的朝我襲來,我聚精會神的盯著不斷被陰風吹起的窗簾,在窗簾的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等我一般。
說實話,我早就不是五年前的小女孩了,雖然我在御魔宗學的東西也不多,但是各種野鬼,厲鬼,也見過不少。
如果說酒店里的厲鬼想要嚇我,那它可真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天地玄黃,仙人指路。”
我一個箭步踏了出去,左手猛地掀開窗簾,右手一指戳了過去,一道金光閃過,原以為厲鬼會發出慘叫聲,誰知道我竟然戳了個空。
沒,沒有。
窗簾后面竟然空無一物,那剛才刮起的那股陰風是哪里來的。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房間里的燈忽然熄滅了,原本明亮的房間頓時暗了下來,只剩下電視機發出的微弱的光,以及沙,沙,的聲音。
該死的,這只厲鬼,看來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的多。
“咯,咯,咯。”
就在我有些愣神的時候,身后的電視機里忽然傳來了怪異的笑聲。
我連忙轉身朝著電視看去,卻發現黑白的條紋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色的雪花,在雪花的中間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一般。
我再一次捏了一道法決,緩緩的朝著電視機走了過去。
“咯,咯,咯。”
我越是靠近電視機,詭異的笑聲就越大,不斷蠕動的影子也是越來越明顯,畫面中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不斷朝我走來的人影。
是的,一個人影,看樣子似乎還是一個女人。
女人低垂著腦袋,長長的秀發遮住了她的臉龐,穿著一身藍色的吊帶裙,裸露出來的皮膚慘白慘白的,放佛在水中浸泡了很久一樣。
我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鬼,但我總覺得她并不是我要找的厲鬼,反而更像是在儲水箱中溺死的曹可可。
女鬼很快就充滿了整個電視屏幕,除了一頭烏黑的秀發,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任何地方。
“咯,咯,咯。”
我就這樣跟女鬼隔著電視機互相對峙著,身邊的寒氣是越來越重,我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渾身上下被凍的有些發抖。
我屏住了呼吸,小聲道:“曹可可,你是不是曹可可。”
畫面中的女鬼沒有任何反應,依然發出詭異的笑聲,只是原本熄滅大燈,卻忽然變得一閃一閃的。
說實話,長時間對著這么一個女鬼,我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所以我把手放到了電視機的開關上,準備關掉電視機的電源。
啪的一聲,隨著我關閉電視機的電源,屏幕瞬間就變得一片漆黑,曹可可也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房間里的陰寒之氣也不見了。
咦,走了。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隨后解除了戒備的狀態。
我現在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曹可可為什么會找上我,她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為什么一句話也不說就跑了。
曹可可走了,一閃一閃的燈也恢復了原樣,繼續點亮著整個房間。
我轉過身朝著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曹可可就放佛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奇怪,曹可可為什么會變成鬼呢,從她剛才施展的能力來看,她的鬼氣只怕是已經有些火候了。
“咚,咚,咚。”
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可能是白沐回來了。
我到底要不要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他呢,可是口說無憑,只怕他也未必會相信。
“白沐,是不是你呀,怎么不把房卡帶出去。”
房門外并沒有任何人回話,依然只是急促的敲著房門。
我緩緩的走向房門,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同時湊近貓眼看了過去,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門外居然空無一人。
沒,沒有人,那剛才的敲門聲是怎么回事,一股寒意瞬間涌上了我的心頭。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房間里燈再一次全部熄滅,隨后一股陰寒之氣在我背后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曹可可那詭異的笑聲。
“咯,咯,咯。”
該死的,居然中了曹可可的鬼計,師父說的沒錯,鬼,是最會騙人的。
我的后背傳來一陣陣寒氣,一只露出白骨的鬼手在我的肩頭拍了數下,在這一刻,我的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起來。
“曹可可,你是不是曹可可,你為什么要來找我。”
我一邊問話一邊緩緩的回過頭,出現在我面前的,果然還是電視里看到的女鬼。
依然是低垂著頭,一頭五黑的秀發遮住了她的臉龐,慘白的肌膚上有腐爛的跡象,露出的白骨上還有數不清的蛆蟲在蠕動。
“咯,咯,咯。”
女鬼一直發出怪異的笑聲,隨后竟然慢慢的抬起了頭。
雖然我閱鬼無數,雖然我身懷奇術,但此時此刻,我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人,最怕的是什么,是對未知的恐懼。
我已經盡量高估曹可可的容貌了,但是真的當我看清她的鬼臉時,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正的曹可可青春漂亮,而眼前的女鬼卻跟被濃硫酸潑過一樣,臉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原本長著鼻子的地方卻是露出兩個黑乎乎的洞口。
女鬼沒有嘴唇,兩排尖銳的牙齒,就這樣暴露在我的眼前。
一只眼球半掉在眼眶外面,另一只眼球卻是漆黑一片,女鬼一張嘴就發出怪異的笑聲,露出了只剩下半截的舌頭。
難怪女鬼只會發出笑聲,原來她根本就不能講話。
奇怪,難道她不是曹可可,那她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出沒在酒店里,曹可可究竟是不是她害死的。
“嗷。”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女鬼發出一聲吼叫,隨手一雙鬼手就朝著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毫無防備之下,我被女鬼卡住了脖子,房間里的燈又開始變得一閃一閃的。
“天,地,玄,黃,仙,人,指,路。”
我被女鬼卡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才念出了咒法,只見我的右手化作一道金芒,朝著女鬼的眉心點了過去。
“啊,啊。”
女鬼被我點中眉心發出兩聲慘叫,一團團黑氣不斷的從她的眉心涌出。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女鬼雖然受到重創但卻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變得更加瘋狂起來,一雙鬼手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
只見女鬼的臉部迅速的腐爛起來,那只半掛著的眼球更是垂到了我嘴邊,我真怕它一個不穩就掉了下來。
窒息,我開始有了窒息的感覺,如果在不采取措施,我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里。
“仙,人,指,路。”
我再一次釋放出了仙人指路,依然是打在女鬼的眉心,然而女鬼還是不肯松手。
該,該死的,要不要這么拼。
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為什么一見面就要置我于死地。
女鬼的臉部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原本被硫酸潑過臉還算勉強能看,但現在的臉看上去就跟一團多年的腐肉一般,要不是我被女鬼卡住了脖子,只怕我會當場吐出來。
意識又一次開始模糊起來,我已經沒有力氣在釋放仙人指路了,只可惜強力封鬼符還在我的襯衣里,否則,那里輪的到這只女鬼逞兇。
就在我快要不行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這一回,真的是白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