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分解!
我靠,這華清門的老牛鼻子還真有臉說!
自然情況下,即便是一個塑料袋想要自行分解也需要十來年,這要是讓一雙繡花鞋自行分解,所需要的年數(shù)恐怕遠超想象!
自己實力不濟也就算了,竟然好意思說出這么恬不知恥的話,一下子就讓我對這所謂的華清門門主感到極其失望。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在其位謀其政。
這華清門好歹也算是玄門中的一派,陰陽師的一種,此刻面對小倩的繡花鞋,竟然說出這么不負責任的一句,著實讓我有些瞧不起,而我這個人,城府不深沉,心里想什么往往會表現(xiàn)在臉上,旁邊的小道士只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我嘴角的嗤笑,當下就不樂意了。
她把小腰一叉,當下便是說道:“喂,你笑什么呢?”
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我干脆也不隱瞞了,直接就實話實說了:“我笑你們門主太不負責任!”
“不負責任?!”
小道士一聽就炸毛了,當下跟個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跳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道:“你個半瓶子醋連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我門主不負責任?你你你……門外漢!”
哈?
我是門外漢?
我要是門外漢你就是攪尿泥的爛腚孩子!
老子陰陽術(shù)造詣雖然不高,但可有人說過了,只要老子找回那殘缺的一魂一魄,老子能有個四錢陰陽師的實力,你一個小孩子毛都沒長齊,竟然敢說老子我是門外漢?
小道士似乎還很不爽,當下吵吵道:“你知道個蘿卜!我告訴你,任何陰陽師都沒有辦法強行將鬼祟的怨氣化解,這東西就是鬼的精氣神,就像任何催眠大師都沒有辦法抹掉一個人所有的情感一樣。”
說完,她喘了口氣,繼續(xù)嚎道:“我們門主還說了,這雙繡花鞋邪性得很,是它的主人生前寄付之物,后來不曉得出了什么變故,這雙繡花鞋的主人心生怨恨,舊怨新仇疊加在一起,導致這雙鞋上依附的怨氣更為濃烈了,在陰陽術(shù)統(tǒng)籌范圍內(nèi)屬于至陰至邪之物!你懂不懂呀!”
小道士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回蕩,然而此刻我卻只聽到了后面半句。
舊怨加新仇么。
孤女小倩的舊怨我倒是不知道,可是新仇卻跟我有關(guān)。
這場破裂的陰婚,原本應(yīng)該是對她的一種救贖,她也是真的想要借此機會擺脫孤女的命運,但是因為我的悔婚,導致她的悲慘命運還是被強制延續(xù)了下去。
也就是說,雖然此刻小倩已經(jīng)身死,但是她的下一輩子,還是擺脫不了孤女的命運。
說起來,倒是極慘,她心生怨懟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她有怨,難道我就沒有恨嗎?
我原本好端端的過著自己的日子,沒想到家道中落,命途坎坷,好不容易重生希望以為跟她結(jié)陰婚就能改變命運,可到頭來還是上了她們的當。
雨棱讓她假扮雨沫陷害于我,害我丟失一魂一魄,她倒覺得自己委屈了,那我呢?我的委屈往哪里發(fā)泄?我的怨恨找誰訴說?
她還有怨恨!
我 TM 現(xiàn)在真想一把火燒了她這雙破鞋!
然而,我也明白,這一切都沒有用,到頭來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小道士說的很對,任何的陰陽師都沒有辦法強行將鬼祟的怨氣消除,這東西就像是人的精氣神一樣,只能破壞,但卻不能消滅。
華清門門主的做法,雖然有些逃避責任的嫌疑,但也無可厚非。
畢竟這是艷鬼的祭身之物,邪氣極強,如果強行封印,不僅不能成功,恐怕還會加強小倩的怨恨,如此一來,她變成更猛的厲鬼指日可待,到時候華清門若是鑄下大錯,危害的還是天下黎民。
唉!
說白了這東西就是一個禍害,一個誰都不愿意接在手里的山芋,即便是玄門一大派的華清門都不愿意插手,我這樣的小老百姓又有什么辦法呢?
只是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東西雨棱當初怎么就沒有帶走呢?雖然小倩死了,但是這雙繡花鞋可是好東西,難道這雙繡花鞋已經(jīng)棘手到連雨棱這樣的陰陽師都忌憚不已的地步了嗎?
“唉!”
我嘆了口氣,深深的為這雙繡花鞋感到頭疼,而旁邊的小道士見我突然嘆氣,先是一愣,繼而冷笑一聲道:“怎么樣,是不是無話可說了?我告訴你,人呀,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要以為你置身事外就可以胡言亂語,我們門主說了……”
“哎呀你煩不煩啊!”
我被她搞得頭大,尤其是她一口一個我們門主說了,我們門主說了,說的我腦仁都開始疼了,實在是有些不耐煩。
“行了你自己忙吧,我要走了!”
我實在是不愿跟這小道士瞎咧咧什么了,當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而就在這時,小道士卻一把扣住了我的肩頭,氣急敗壞的說道:“不行!你不能走!”
“為啥?”
這次輪到我呆住了,難道現(xiàn)在的道士都淪落到占山為寇,攔路搶劫的地步了?可是她年紀這么小,還是個娘們,我身上又沒有什么錢……
難道她想劫色?
想到這我不由得臉色大變,當下捂住自己的前胸,一臉警惕的看著她:“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亂來啊,哥哥可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呃……
可以看到小道士明顯一愣,繼而明白過我的話來之后一張小臉迅速變得通紅,當下氣急敗壞的吼道:
“你滾!你趕緊給我圓潤的滾出我的視線!”
切!
聽了這話,我不屑的一甩頭,當下大搖大擺的朝著城隍廟外面走去,身后傳來小道士張牙舞爪的聲音。
這小東西,還挺好玩的!
離開城隍廟,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時間過得真快,我路過白事店的時候,無意間朝著里面看了一眼,這一眼之后,我的腳步便是頓住了,同時整個人緊張起來,猛地閃身躲在了一旁,同時一雙眼睛警惕的朝著白事店的方向往了過去。
店里有人!
我記得我來的時候,白事店是關(guān)著的,但是此刻店內(nèi)卻是透出微弱的燭光,很顯然里面有人點燃了蠟燭,但是這個人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店里有人!
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當下我便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本來準備先在門外聽聽里面的動靜,但是剛一靠近,我就聽到咻的一聲,緊接著一道陰風一閃而過,里面的燭光也是突然滅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燭光泯滅的那一瞬間,我吃了一驚,沒有想到竟然被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了,當下我便是在門口臺階下的陰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已經(jīng)被水浸泡過的紙人,紙人飄蕩在一個用水壺蓋子盛著的水中,上面橫放著兩根筷子。
看門小鬼!
我心里一驚,能做出這東西來的人,無疑是個陰陽師,這店里面有一個陰陽師?
我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沒有想到白事店里面竟然有一個陰陽師,但是現(xiàn)在我開始猶豫起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看看,里面的人是好是壞我根本不知道,貿(mào)然進去的話,很可能會有風險。
當下我便是守株待兔起來,蹲在門口的胡同黑暗里,這是白事店中唯一的出口就是眼前這道門,我就不信里面的人不出來,而我躲在這個地方他肯定想不到,這樣我就能出其不意的知道這人是誰了。
然而,讓我崩潰的是,我等的屎都快憋不住了,白事店里面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好像那個人知道被發(fā)現(xiàn)后,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最后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當下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撞開房門就滾了進去。
他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子拼了!
咣當!
只聽到一陣巨響,我感覺自己的后背一疼,好像是扎到了什么東西,當下倒抽了一口冷氣,然而,等我緩過勁來,定睛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店內(nèi)一片狼藉,就像是臺風過境一樣,一看就知道被小偷光顧過了,但是天底下哪里有小偷光顧白事店呢?不晦氣么?
想歸想,眼下這種情況卻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猜應(yīng)該是有梁上君子光顧了白事店,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梁上君子會陰陽術(shù)嗎?
顯然不會!
這地方的擺設(shè)看上去更像是人走茶涼,就好像在我來到這里之前,就有人在匆忙的收拾行李,而我靠近白事店的時候,那個人也剛剛驚覺,當下連東西都沒收拾好就從別的地方逃掉了。
想到這,我趕緊查看了一下四周,果然讓我在中間臺子地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密道。
這密道黑漆漆的,里面什么都看不到,而且還有一股陰氣突突的冒出來,吹得我整個人毛瘆瘆的。
這密道肯定是不能下去了,有沒有機關(guān)先不說,就算下去,恐怕也逮不住那個人了。
但是想想,會陰陽術(shù),而且還知道密道所在,這人不是白事店老板還能是誰?
該死的。
這老小子該不會是知道我要找上門來,所以故意潛逃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白事店老板就上升為頭號嫌疑犯了,畢竟這人騙我錯殺了雨棱,害我迷失在陰曹地府的人還沒有找到。
他的嫌疑最大。
我甚至懷疑白事店老板是不是跟我們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都有關(guān)系,畢竟這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以揣摩了,我對他的了解微乎其微,而對方卻似乎很了解我似的,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在店里找了一圈兒,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當下我便是準備回去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發(fā)現(xiàn)地上似乎有一塊懷表正在咔嚓嚓的響,拿起來一看,這塊表的表針已經(jīng)壞掉了,齒輪卡機發(fā)出啪嗒的聲響,而最讓我意外的是,在這懷表上,竟然還有一張老式照片!
就是那種最原始的黃色膠卷相片,我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竟然還能看到這種東西,當下也是好奇,仔細的看了兩眼,然而,這兩眼之后,我卻是驚訝的直接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