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縣衙四處都沒有找到這齊金輝的身影。
天色不是太晚,這齊金輝應該沒有睡覺才對。
我正在納悶,院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一個人的說話聲,“真是倒霉,每天住這么破的縣衙不說,還每天要跑去議事!有什么好商議的?那個狂笑一路打過來,有誰擋得住?”
這個聲音正是白天聽到的齊金輝的.
沒有人回答,這個齊金輝自言自語,“不要說他身邊有那個鼎鼎大名的馮亮,就是那個謝楠天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胖大的身影從院門外閃現了出來,身邊跟著好幾個士兵,護送著這齊金輝往一間房子走去。
我大模大樣跟在了幾個人后面,這幾個人都沒有發現異樣。
“這日子,只能混一天是一天了!可憐我那白花花的大洋,都被用在了打仗上,以前支持那個先皇打仗,純粹為了投資。我的投資也得到了回報!”齊金輝在前面走著,氣息有點微喘,齊金輝抹了抹額頭的汗,靠著柱子緩了一緩。
我閃在了一個士兵身后。
等著氣息均勻,這個齊金輝邁步繼續走了起來,“現在拿錢打仗,只是燒銀子啊!真是跟錢過意不去!都是這個死狂笑逼的,天下這么大,他為什么非要從我這里經過?”
誰讓你非要擋在我的道上?我在士兵身后暗笑。
齊金輝邊走邊抱怨,“這個魏無垠和吳延亮都只是看中了我的錢,好像我在他們面前連說話的份量都沒有,真是倒霉!連耳朵今天都受了傷,倒霉透頂!”
齊金輝說著走到了一間房子門口,身邊的士兵打開門,讓齊金輝進去。
齊金輝在門口一擺手,“都下去吧,我累了!”
幾個士兵轉身就走。我卻跟在了齊金輝身后,走進了屋子。
齊金輝坐到了桌子上端起了茶杯,我反手關上了門。
齊金輝聽到關門的聲音沒有回頭。我走到了桌子邊,端起了茶壺。倒滿了齊金輝的杯子。
“叫你們都下去,不用伺候,你們沒聽到嗎?”齊金輝連頭都沒抬,抓起杯子就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咕嘟咕嘟,齊金輝滿意地呻吟了一聲,“好舒服!”
我坐到了齊金輝對面,取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齊金輝意識到了不對,抬頭看向我,我今天沒有帶面具。齊金輝一下認了出來。
齊金輝張嘴就要喊出,我伸手一拂,手中無形力量將齊金輝的聲音阻住,齊金輝光是張大了嘴,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你現在叫人。覺得他們能救的了你嗎?”我微笑著對齊金輝說。
齊金輝的眼珠子轉了轉,臉上冒出了冷汗。
“你乖乖的,咱倆好好說話,否則我懶得跟你說,直接將你滅掉,讓這個世界上少一個白吃白喝的人物!”
齊金輝默默地點頭。我放開了自己的手,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大俠到此。有何貴干?”齊金輝轉動著眼珠子問我。
這個齊金輝跟剛才那個士兵一樣稱我為大俠,這種人嘴甜如蜜,還是得防著點。
“大俠我到此來,想跟你談一筆生意!”我淡淡地看著齊金輝,思索著對付他的話。
“生意?”齊金輝揚起自己的嘴角,趕緊掛上了笑。“你找我談生意就對了,我本來就是個生意人!”
“齊老板爽快!”我從話里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這……這是什么意思?”齊金輝雖然眼饞,卻不敢抓起面前的那張銀票。
“給你的!”我將銀票往齊金輝的手邊推了推,“只是個零頭!”
“只是個零頭?”齊金輝的小眼睛謹慎地看著我。手放在了嘴邊摸了摸自己干澀的嘴巴,“那整數是多少?”
我從懷里掏出一沓子銀票,數了數,取出了二十張五千兩白影的銀票,遞到他的面前。
“你覺得這些怎么樣?”我眨著眼睛問齊金輝。
“十萬兩?”齊金輝的臉色紅潤了起來,我能感覺到齊金輝的臉在發燙。
齊金輝的臉釘在那些銀票上,一動不動,“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抽回了那二十張銀票,在那些銀票上用指頭彈了彈,“保護住那些百姓!”
齊金輝眼巴巴地望著我,眼睛里都是貪婪,“你會放過我嗎?”
“只要你能保護住這些老百姓,你可以走人,這些錢都給你!”我在嘴邊搖晃著那些銀票。
齊金輝狠了狠心,從那些銀票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我可是有自己的軍隊,有自己的金錢,你的這些錢對我來說是筆小數目!”
“你是個生意人,有些道理我不說,你自己能夠想通!”我準備敲山震虎。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齊金輝肥胖愛出汗,齊金輝的大腦袋上掛滿了汗珠,齊金輝抓起桌子上的抹布,擦著自己腦袋上的汗,“說來聽聽!”
“柳青陽在西頭,我在東頭,我現在兩頭夾攻你們維州,你覺得就憑你、吳延亮和魏無垠能守得住這一個州嗎?”我開始瓦解這齊金輝的心理。
齊金輝將抹布放在了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我確實老早就想過!我們根本沒有贏的希望。我們所依賴的那些騎兵全軍覆沒,我就知道自身難保,那個吳延亮也看出來了,所以才會棄城逃跑!”
“你覺得你們靠威逼老百姓補充起來的兵力能夠形成戰斗力嗎?”我繼續追問。
這次齊金輝沒有回答,連連搖頭。
“所以戰場戰斗注定你們會輸,你們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我直接說出了結論。
“你說的很對,我同意!”齊金輝承認。
“如果你們輸了,你連自己的項上人頭都不一定能保住,你還能保住你的那些軍隊,還能保住你的金錢嗎?”我連續反問。
齊金輝思考了起來。
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齊金輝一定能想到。
“如果你肯按照我說的做,你不但能保住自己的腦袋,你還能保住自己士兵的腦袋,你還能保住自己的金錢,你還可以的到這十萬兩白銀!”我加重了語氣,我要一字一句說到這齊金輝的心里。
齊金輝的眼珠子不斷地轉動。
我知道齊金輝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我索性將這十萬兩白銀的銀票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如果你按照我的做,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我的這十萬兩白銀!”
齊金輝被我的動作嚇了一下,睜大眼睛瞅著那些銀票,“我真的可以保全我原有的一切嗎?”
“你可以打聽打聽,我狂笑給別人做過的承諾失言過嗎?”我冷哼了一聲回答。
“你能不能給我寫張承諾書?”齊金輝突然說。
我突然笑了,商人就是商人,“沒問題,我馬上給你寫!”
“我這就給你拿筆墨紙張。”齊金輝喜笑顏開,胖墩墩的身體跑動了起來,快速給我找來了文房四寶。
齊金輝將墨水倒到了硯臺之上,磨了一下,將紙張鋪開,取出來一支毛筆,蘸了蘸墨水,遞到了我的手里,“有勞有勞!”
“嗯,就按照你的意思,你說我寫!”為了這些無辜的老百姓,我就滿足這貪婪無恥的齊金輝一下。
“好好好!”齊金輝瞇著自己本來就很小的眼睛,托著厚重的腮幫子思索了起來。
我提筆在紙上等著。
“有了有了!”齊金輝拍了拍自己的手。
“好吧,說吧!”我在心里忍耐著。
“今狂笑鄭重承諾……”齊金輝的肥嘴一念,我差點笑了出來,這還鄭重承諾,“什么是鄭重啊?”
齊金輝看到我笑,心情更好,“就是非常嚴肅!”
“那好,我知道了!”我擺出了一副鄭重的態度。
“今狂笑鄭重承諾,如齊金輝按照狂笑要求保全無辜百姓,狂笑愿意保存齊金輝所有財產及手下性命,并另外付十萬兩白銀作為酬謝,不準找任何理由收回!特此承諾,不許反悔!”
齊金輝在說,我在寫,揮毫而就。
我對著這張紙念了一下,這齊金輝不愧是個商人,紙上充滿了商人的味道。
齊金輝在我身旁湊過了腦袋看,我將這張紙交給了齊金輝。
齊金輝搖頭晃腦地讀著,讀完后期期艾艾地又看向了我,“這……這還差那么一點點!”
“差什么?說!”
“你的簽名!”
“這還不簡單!”我拿過了那張紙,在底下簽上了“狂笑”兩個字,覺得還缺什么,就干脆問齊金輝,“要不要寫日期?”
“好好好!”齊金輝整個臉都笑著抖動,看著我將日期寫到了名字的下面。
“能不能再蓋個指印啊!”齊金輝的手里忽然多了一盒印泥,擺在了我的面前。
“齊金輝呀齊金輝,你就真是個奸商!”我實在忍無可忍了,用毛筆桿子點了點齊金輝胖胖的臉蛋。
“嘿嘿…..”齊金輝無恥地笑著任憑我的筆桿子點到他的額頭上,我不敢用力,我還要指望這大胖子呢。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齊金輝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百年人才!”我拿過了印泥,用大拇指按了一下,重重地印在“狂笑”那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