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里一片安靜,只有一些無聊的知了在不斷地鳴叫著。
難道因為是在午時左右,這里面的人都在午睡?我在縣衙里穿梭,繞過幾個衙役和丫環,來到了內衙,內衙中的一間房子里堆滿了書籍,我在這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書是好東西,可以幫我解決好多我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在這幾年的游歷中,所有有價值的書都被我收藏了下來,現在都在我的狂笑洞里安放呢。
這間書屋好大,藏書量很豐富。我往前一邊移動,一邊用眼睛掃著這些書的書名。我在書架的角落里,發現有一個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我輕輕地走了過去,看到那個人正在研究一本書,那書的名字叫做《清凈經》。
《清凈經》是道家經典,相傳為老子所作。我在以前祛除心中戾氣時專門研究過這本書,對它的內容能夠背誦下來。我向著此人慢慢靠了過去,只聽這人一邊看書,一邊輕輕誦讀。我耳聰目明,一下聽出了他誦讀的這本書的內容: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圣道。
聽到這里,我接上了這個人的聲音,輕輕念道:老君曰: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明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但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那人聽完,猶在夢中,還在那里自言自語:“哎,怎么我念完了感覺還有人在念,難道這幾天誦讀已經有了結果,已經感動了老道,老道決定來引渡我?”
原來是個書呆子,我不覺好笑,轉身就要離去,卻發現旁邊凳子上放著一套官服,正是縣令的官服。這正在讀書的人就是此地的縣令?
“好一個糊涂縣令,不想著憂國憂民,卻在這里誦經求神,真是該死!”我向著這個人輕輕說道。
那人哎呀一聲轉了過來,向我看了看,趕緊拱手:“原來是狂笑仙人駕到,有失遠迎!”
“你知道我?”我不由驚訝。
“仙人已與前幾日已經到達,我作為一縣縣令,手下也自有一些耳目,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豈不是太過無能?”這縣令一改前面的書呆子樣子,說話不卑不亢。
“呃,是嗎?”我不由來了興趣。
“落紙云與我乃是故交,他經過此地時怕我冒犯了仙人,將仙人面容及其他情況盡皆告知,所以認得!”
“原來是這樣!”我坐到了他搬過來的一張凳子上,“你作為一縣縣令,怎么盡想著成仙悟道?”。
“仙人錯怪本縣了!”他泡了一碗茶,放到我面前,“以前有函谷關縣令看到老子騎青牛入關,請老子入府,老子留下傳世之作《道德經》。”
我指了指放著他官服的椅子,讓他坐下繼續說。
“老子留下傳世經典,那縣令有所感悟,最終放棄縣令,入深山悟道。”
我品了品他泡的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只是比起山中小屋中的那茶要差遠了,當然,山中那茶乃是花精之茶,潤神安魂。這凡間之茶,自然另當別論!
那縣令看我沒有詢問的意思,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也是仰慕老子經典道德經,所以對他的其他作品也頗有瀏覽。此次聽落紙云說起仙人,我對這仙人存在之說也有了懷疑,剛才誦讀作品,不覺有點癡迷,還請仙人勿怪!”
“這幾日我觀你縣衙,發現此地百姓倒是安居樂業,這都是你的功勞,我又怎么會怪你?”看他說話誠懇,我也不再保留。
“實在不是我的功勞,這功勞出處,還得回歸老子!”
“你是說無為而治?”
“正是,作為一縣縣令,盡量不要擾民,讓老百姓在此地感覺到輕松,老百姓自然會在此地發展。發展的時候,我也不制定政策限制他們發展,各種行業也就會欣欣而榮!”
“太上,下知有之!你果然是深得老子精髓。”我對這縣令肅然起敬。
“仙人過獎,只是覺得老子的思想確實有時候適合我,可以幫我治理,我就采用了!”
“那你對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此事我已經于落紙云有深刻交談,各地藩王擁兵自重,天下必將大亂!”
“嗯,見地不錯!你又有何準備?”
聽到這話,那縣令起身向我施禮,我茫然,趕緊起身。
“仙人有任何吩咐,我刁武隆愿鞍前馬后,不辭辛勞!”
“你這是何意?”我不由納悶!
“仙人事跡,我已聽說,今能當次大任者,非仙人莫屬!”那縣令望著我,眼神堅定。
“你都叫我仙人了,應當知道我對這種事情沒有多大興趣的!”我說的倒是實話。
“我與落紙云已經商定,非仙人不追隨!”
“落紙隨云去,還不知道他靠得住靠不住呢?我對這件事興趣不大,你跟落紙云兩個商量去吧!別搭上我!”
看看窗外的天色,我準備離開。
“還請仙人仔細考慮,恐怕這事你想躲都躲不開!”沒想到這縣令還挺執著。
“等躲不過去了再說吧,我還想到這天下好好的游覽一番呢!”說完也不管他有何反應,身子扭動,向著書房外竄出。
有人要造反,還想拉上我,我才不想趟這趟渾水呢!還是繼續我跟憨憨的游歷生活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