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有搖搖和萌萌這兩個小鬼頭的調(diào)節(jié),蕭玉山完全沒有給沈墨任何不滿的表現(xiàn)。使得這一頓晚飯的氣氛相當(dāng)不錯,完全是三代同堂的和樂。
而沈墨原本想要問蕭玉山的,關(guān)于姚芊芊和沐九歌事情的試探,也沒有問出。
這一陣子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之前那兩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蕭玉山的可能性很大。但礙于這一頓飯的氣氛實在太好,沈墨席間便已經(jīng)說服了自己。既然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也沒有給她和奧宇帶來什么實質(zhì)的影響,不如就此作罷。
只要蕭玉山日后別再有行動,她沒有必要非要把之前的事情追究個所以然出來。
希望蕭玉山能夠體會到她想要各退一步的苦心。
“爺爺再見……”離開了老宅之前,搖搖很不舍地和蕭玉山道別。
看到這一老一小依依不舍的樣子,蕭晴笑道:“果然爺爺還是疼孫子的,有了搖搖,叔叔都不怎么疼萌萌了。萌萌,你去和爺爺說,說你生氣了。”
“我不去”,萌萌道,“搖搖是弟弟,爺爺疼搖搖是應(yīng)該的,我也很疼搖搖啊。”
沈墨真是完全敗給這兩個小家伙了!有時候真的覺得,在這兩個小家伙面前,她和蕭北的情商簡直是負(fù)數(shù)。
“搖搖喜歡爺爺嗎?”回家的路上,蕭北忽然問道。
“當(dāng)然喜歡啊”,搖搖脫口而出,“我覺得爺爺好可愛呀,我很愿意陪爺爺玩兒……”
“噗……”沈墨和蕭北都被他給逗笑了。
真是不知道誰哄著誰了。
“老爺子越老越糊涂,沒想到還有人不嫌棄他”,蕭北笑笑,道,“也是他的福氣。自己早年做的……好事,現(xiàn)在得到了好的回報。”
“其實你心里不這么想吧?”沈墨笑道,“你心里想的是,叔叔早年那坑騙你的惡行,怎么就沒遭到報應(yīng),反而來了個福報?”
蕭北看了她一眼,道:“我可沒有你這么邪惡。”
在最初接觸沈墨、最初察覺到六年前那件事的時候,他的確認(rèn)為叔叔做了一間極其荒唐的蠢事,但現(xiàn)在……他卻不這么認(rèn)為。反而覺得,這是老爺子這輩子做得最明智的事。
所以說,以沈墨這女人的魔力,最終讓叔叔放棄對她的敵意,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之前那兩件事,既然這一陣子叔叔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舉動,而這女人也故意避諱著沒有提起,他不如索性成全這兩人的各自退讓。
周末這頓團(tuán)圓飯的氣氛的確很不錯,以至于在下班前,當(dāng)沈墨看到網(wǎng)上流傳著的圖片之時……真的很震驚!
蕭玉山,你還真是沒完沒了啊……甚至于不惜把自己親侄子的名聲也搭進(jìn)去。
只見網(wǎng)上流傳的是她和蕭北以及搖搖在游樂場的照片。她和搖搖、蕭北,三人的面容都被照得十分清楚,看來是有些技術(shù)的人做的。
這些照片倒也沒什么,看起來不過是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可配文卻不如照片客氣。
寫的是——蕭氏帝國太子爺表面冷如冰山、實際風(fēng)流成性;心機(jī)女沈某,為釣得金龜婿,不惜未婚先孕,生下私生子,終于六年后上位成功。
長篇大論的寫蕭北如何如何風(fēng)流成性,如何如何到處留情。說什么糟蹋過的女人無數(shù),每一個都用錢擺平。曾經(jīng)逼死一癡情女,甩八百萬了事。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呵呵……蕭北那座冰山如果真的能風(fēng)流成性的話,她可要謝謝老天爺!至少對著一個整天油嘴滑舌的人,時不時調(diào)侃一下,互相開心,總比對著一個不茍言笑的冰塊兒要好得多吧?
可偏偏這種明顯編故事的事情,居然還有人相信?帖子下大量的評論,都是抨擊富二代的話,都是諷刺豪門、諷刺心機(jī)女的話。
“呵呵……”看著這惡貼,再看著底下這些只懂得跟風(fēng)兒的評論,沈墨也就只能“呵呵”了。
“能看到網(wǎng)上的熱貼沒有?”打電話給蕭北。
“什么熱貼?”顯然蕭北沒有心思關(guān)注這些。
“你上網(wǎng)看看熱門就知道了。”沈墨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便聽得蕭北沉沉地說了一句——找死。
問題是,這種自由帖子,又不是新聞,他們?nèi)绾纬蜂N?這種誹謗,真是投訴無門。
“嘟嘟……”
沈墨剛要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聲。
搖搖頭,掛斷電話,心想這也太沒征兆了。
不知道蕭北接下來會做什么舉措。如果能夠把這故意用新id發(fā)帖的人找到的話,她覺得如果蕭北需要,或許她真的會一沖動、向蕭北獻(xiàn)出膝蓋。
但是顯然……即便以蕭北的實力,想要找到這個發(fā)帖人也是不可能。
沈墨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刷新手機(jī),發(fā)現(xiàn)熱門已經(jīng)沒有了。
顯然剛剛的熱門,完全是由網(wǎng)友自發(fā)頂上去的,網(wǎng)站上還沒發(fā)現(xiàn)。而現(xiàn)在或許是經(jīng)過蕭北的提醒,或許是主動發(fā)現(xiàn),自然要立刻把熱門撤掉。估計在撤掉這個熱門的時候,工作人員的手已經(jīng)嚇得顫抖。
可是這世上,怕死的人多,不怕死的人也大有人在。如今這個發(fā)帖的人,很顯然就是個不怕死的。
而且,這個不怕死的人還很聰明。
想想,還是決定安慰一下蕭北。
“什么事?”蕭北接聽電話,就是這么一個平靜的聲音。
“你放心,清者自清”,沈墨道,“這種抹黑的帖子存活不久,就會有網(wǎng)民自動推翻……”
“我可沒閑心在意這些事”,蕭北道,“只是你知道膽敢挑釁蕭氏意味著什么,所以這人必須找到。”
沈墨“哦”了一聲,算作了解。
膽敢挑釁蕭氏,便意味著這人如果不是一個十足蠢貨的話,就是真的已經(jīng)豁出了身家性命。而如果是后者,那么今天的惡帖時間,就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站在明處的老虎不可怕,但是躲在暗處的毒蛇最危險。
蕭北怎么可能允許有這樣一個藏在他的身后?就算是她,也決不允許。
不得不承認(rèn),和蕭北比起來,她的確有些小家子氣。在這種情況下,不關(guān)注問題的關(guān)鍵,反而關(guān)注這些子虛烏有的捏造之言,豈不是自己和自己找不痛快?
“有眉目了嗎?”沈墨問道。
“你當(dāng)我是神?”蕭北反問道,“才五分鐘的時間,我能有什么眉目?”
沈墨語塞……如果蕭北不提醒的話,她還真的沒有意識到,原來在她心里,蕭北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
“行了,知道了。”沈墨說完就掛了電話。
覺得心里……有點兒亂。
“嗡嗡……”震動響起。
“干……”
“誰讓你掛我電話的?”蕭北道,“我允許了么?”
嘿……
沈墨直接坐直了身子,覺得自己此時瞬間三百變的情緒,足以寫入表演學(xué)教科書。
詫異、好笑、氣憤、想反駁、覺得沒必要、還是想反駁……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間。
“蕭北,憑什么你能隨意掛斷我的電話,我就不能掛斷你的電話啊?而且我已經(jīng)說過了‘知道了’,難道你沒聽見?你是聾子?我怎么不知道?”
“咳咳……”蕭北可能也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太過分了,因而完全忽略了沈墨的抗議,也忽略了自己剛剛的不正常。又恢復(fù)了他那一貫沉穩(wěn)的語調(diào),“我還有事沒說完。”
“你說。”沈墨靠在椅子上,悶聲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說啊,聽著呢。”沈墨道。
蕭北還是語塞,一時竟然找不到什么話來圓場兒了。
“我是想要提醒你,不要被帖子上的描述所影響”,蕭北道,“我知道你這女人其實還不錯,不是那種心機(jī)女。就這樣。”
“我謝……”
“嘟嘟……”
沈墨的“謝謝你了”還沒說出口,蕭北就又掛斷了電話。每次都是卡在這個字上。
蕭北總算扳回一局,但是什么怎么總覺得,這種博弈怎么這么幼稚呢?好像是初戀的少男少女間,為了證明誰更在意對方而做的無聊試探。
都一大把年紀(jì)的人了,也不至于玩兒這種另類浪漫吧?
倒也不是說這一場幼稚的博弈完全沒有意義,至少她可以確定,這事情絕對不可能是蕭玉山干的。
在和蕭北交談的過程中,有一瞬間她立刻想通了……這事,明顯不僅僅針對蕭北,而是。針對蕭氏。因為人人皆知,蕭北就是蕭氏的未來。
而蕭玉山再怎樣想要將她從蕭家掃地出門,也不至于用自毀蕭氏未來的愚蠢方式。
那么這個不知死活的挑釁者,到底是誰……
若說是蕭北得罪過的人或是蕭玉山的罪過的人,那實在太多太多。以這叔侄倆那不可一世的脾氣,只怕在商場上,沒有一人是沒受過這叔侄倆臉色的。
而蕭氏在商場上從無敗績,因敗給蕭氏而傾家蕩產(chǎn)的人自然也有不少,被蕭氏趕盡殺絕的人也有不少。想要從“結(jié)怨”處入手來找這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因為從這此的照片上,意識到有除了感情糾葛之外的偷拍,沈墨很擔(dān)心搖搖的安危。在接搖搖放學(xué)的時候,時不時地看一看身后有沒有跟蹤,極其謹(jǐn)慎。
“你的謹(jǐn)慎用得不是地方”,幼兒園門口,蕭北的車別在她的別克前,闊步下車,低頭透過她的車窗,對她諷刺道,“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你的警覺,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找他們?”
一路跟在這女人車后,真是要被這女人時快時慢時左時右的駕駛方式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