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的淚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替她擦眼淚的瑾珩最終放棄了,他只覺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
“我們的,三年之約,到此結束?!?
瑾珩說得斷斷續續,可聲音卻異常的絕決。
他放下了替她擦淚的手,隨后將從身后刺進他胸前的那把劍緩慢抽出。
“不要……”
藥圣曾經對她說過,刺進身體的利器不能隨便亂拔,刺進要害的更不能亂拔,這樣會使傷者更加危險。
可她沙啞的嘶喊聲,卻阻止不了瑾珩的動作。
“哐當!”
瑾珩將劍抽出扔在了地上,眼前的視線更加模糊。
他點了自己穴道將血勉強止住,視線才清明了一些。
他低頭看著無力趴在地上,傷心地流著淚的云笙。
蹲下身子,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抱回床上之后,隨后,腳步虛浮地離開。
云笙痛恨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不能阻止受了重傷的他離去。
“子延,攔住他,攔住他,我求你了?!?
她此時的喉嚨難受地說一個字都疼痛不已,但是她還是祈求著暗衛子延。
她的聲音沙啞至極,少了平時的靈動,可暗衛子延卻一動都未動。
“子延,我求你,你去攔住他,將他帶回來,咳咳,咳咳……”
云笙用最后一點力氣撐起身體,求助著一動不動的暗衛子延。
最終,聽得不耐煩的子延冰冷地回過頭看她。
“在燕國皇城附近,我也多想有人來援救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可是他們照樣死了,造成那樣一個結果的原因是因為你?!?
“現在,我不會幫你阻止他,除了王爺的命令。”
暗衛子延發覺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平復了下直接拒絕了她想要說的話。
云笙的心微冷,她不再祈求子延,用盡身體最后一絲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胸口之前被祁墨誤傷的地方開始撕裂般生疼,她也不在乎。
“讓開!”
云笙徑直下了床,艱難地挪動著步子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但是卻被子延擋住了去路,她的耐心已被磨滅光了,語氣帶著絲絲寒意。
他可以不幫她,可以記恨她,但是別阻止她,瑾珩還在等著她!
云笙此時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他很是壓抑,似乎和王爺有些許的相似,子延看著這樣的她,眸中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
子延并沒有讓開,云笙繞過他繼續往門外走去,但是后頸突然傳來一陣痛意。
接著她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子延將她抱到床上,隨后出門讓人去喚藥圣。
瑾珩出了了房門,不顧自己的傷口使用著輕功出了墨王府。
即便就是出了王府之后,他也并未未停下,一刻不停地往前趕。
他也不知要去哪兒,他只知道他不想停下,不想,死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力氣終于用完摔倒在地,意識也漸漸消失。
天空開始陸陸續續地下起了小雪,漸漸的,他足跡被淹沒。
這時候,不遠處掠過兩道黑影,他們很遠就看到了這里躺著個人。
而他身上的衣服很是熟悉,他們猶豫了一會兒之后,戒備地停了下來,隨后緩慢地靠近。
“閣主!是閣主!”
他們漸漸走近,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容貌后不由得大驚失色,一人大聲叫道,兩人對視了一眼后快速地將瑾珩帶走。
雪地重新恢復了夜晚該有的寂靜,地上的痕跡也全被大雪覆蓋,漸漸的,地面一片雪白,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云笙屋中燃著上好的碳火,很是暖和,沒有沾染一點外面該有的冷意。
可她的心為何還是如此涼,任憑她再怎么靠近燃燒著的碳火都還是那么冷。
已經五天了。
她還是沒有任何關于瑾珩的音訊。
“小姐,該用膳了,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著不住的?!?
若水和鈴兒從外面進來,見到桌上又沒動的飯菜,都不由得擔心。
自從發生那事的第二天,小姐醒過來后就一直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就連王爺也只能用瑾珩的消息引誘她喝一點滋補的湯藥。
“我不餓,你們撤下去吧。”
云笙并沒有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她不是不愿意吃,而是真的什么東西都吃不下。
“小姐……”
若水剛要說些什么時卻被鈴兒阻止了,拉著她又出了房間。
他們剛出了房間,祁墨就已經走進了院中,見到祁墨她才明白鈴兒的意思。
“她還是不愿意吃飯?”
祁墨經過他們兩的身邊時,見他們兩滿面愁容,不由得蹙眉問道。
結果如他所料,揮了揮手讓他們先離開,隨后進了房間。
云笙在祁墨到門外的時候就已經聽見了他的聲音,聽見他走了見了,便滿含期待地轉過身看著他,“怎么樣了?有消息了么?”
“沒有,不過暗殺閣最近的變動有些大,或許這跟瑾珩有關?!?
眼看著云笙的神情暗淡下去,祁墨的眉頭又不由自主地深鎖著。
這幾天她都會恨期待著他的到來,習慣了站在窗邊等他,可是為的卻是與瑾珩有關的線索。
他雖然再怎么不滿,但是卻沒有資格來生氣,也生不起氣來。
見她日漸消瘦的身體,他除了心疼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只能出動自己的全部力量查出瑾珩的消息,讓她喝一點湯藥。
雖然他自己身上的傷在加上上次媚藥帶來的損耗,讓他的身體也跟中日益下降,但是他仍舊繼續查跟瑾珩有關的線索。
只為了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聽到暗殺閣兩個字,云笙的眼中終于有了絲亮光。
對啊,慕黎也是暗殺閣的人,可以找他問問。
她抬起頭來,忽然看到祁墨那有些憔悴的神色,就不由得有些心疼。
嘆了口氣,云笙坐回桌前,拿起碗筷一點一點地將飯菜送入口中。
雖然食髓不知味。
這件事本就已祁墨無關,而她卻任性地讓他也跟著受罪,想到這里便有些過意不去。
“你……”
“陪我吃頓飯吧。”云笙打斷了他的話,這幾天想必他也沒吃多少。
“好。”
祁墨微微笑著,臉上來日來的陰霾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想和你的暗衛子延談談?!?
用過膳之后,云笙淡淡地道,她有些事想和他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