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云笙只覺得難受,五臟六腑似乎都絞在了一起,一聲痛苦的呼聲已然脫口而處。
她依舊沒有清醒,只是渾渾噩噩地感覺難受,全身都疼,她的手在無意識的時候緊緊握成拳。
長長的指甲陷入肉里面,仿佛這樣就會減輕其他地方的痛苦。
“別傷害自己。”
忽然,一道略顯生硬的關心傳入耳中,緊接著,一雙手伸進她的手心。
云笙模模糊糊間似乎感覺到了,不自覺地停頓了半響,一會兒后全身上下又被疼痛襲遍全身。
她有些要清醒的意識又渾渾噩噩起來,手一下子握緊,而手心也有些濕連。
慕黎就坐在云笙旁邊,他的手握在云笙的手中,任由她的指甲陷入自己的肉里。
臉上的神情依舊清冷,只是看著云笙難受的樣子時,他的眸中閃過一抹難以琢磨的情緒。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云笙掐著的地方,已經有血冒了出來。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云笙終于不再感到難受,她的意識漸漸沉睡了下去。
“現在就這般痛苦,以后毒發時,不知你能否忍受。”
慕黎見她漸漸沉睡,一句話已經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等他反應過來時,睫毛傾微顫抖了一下。
他竟然為她以后所必須承受的痛苦而擔憂,他收斂了神色,不再去深究這個問題。
他將云笙的雙手攤開,為她清理了手上的血跡,再上藥。
一切動作都似乎有條不紊,并沒有什么異樣。
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后,他才起身離開了房間,可是卻忘了處理自己手上的傷口。
次日,慕黎正坐在窗前翻動醫書時,侍女進來來。
“慕大夫,墨王妃已經醒了。”
“我知道了,你去告訴她,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墨王在邊關。”
慕黎似乎已經意料到了,在侍女傳話時,他并未有什么神情,依舊坐在桌邊,讓侍女把話轉達給云笙。
“是。”
侍女得了命令退下,慕黎再次低頭看手上的書,臉上神情依舊清冷。
可不經意間看到手上的指甲印,眸中的視線卻恍惚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何他有些不想將祁墨回了隱國的事告訴云笙。
回過神來,他臉上本就清冷的神色更加冷了幾分。
隨后,他起身走到案幾旁,提筆快速地寫下一封關于祁墨的事的信,直接遞往邊關。
似乎是想證明什么,可當他做完這一切時,他才發現這所謂的證明有些無力,他再一次陷入沉思。
……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會盡快離開。”
云笙在接到侍女的傳話后,才知道原來是慕黎救了自己,她撐起還有些虛弱的身體對著侍女道。
她不由得苦笑了下,慕黎到現在都還在討厭著自己。
不然他也不會說后面那句,分明就是不希望她留在這里。
可,祁墨為什么回了邊關?還是在自己病重的時候。
云笙心里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也知道祁墨不會棄她于不顧,一定是邊關發生了什么事。
想到這兒,她便快速地起身,收拾妥當之后,留下了一封感謝慕黎的信,便快速地趕往邊關。
“祁墨呢?”
到了邊關后,云笙下了馬,向將士詢問道。
“王妃,這是你的信,送信人讓你看過之后再去見王爺。”
云笙有些狐疑,但是還是依言將信打開了來,看到信上的內容后,云笙大驚,
雖然信上沒有明說祁墨和隱國的關系,但是也知道不會是好事,而祁墨為了她回了隱國,她心里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王爺回軍營時有沒有其他異常?比如受傷這類的。”
云笙將信收好,隨后向將士詢問道。
“回王妃的話,王爺一切如常,只是之前的戰爭中,王爺受了箭傷。”
“什么!”
云笙大驚,沒再管這將士,徑直朝祁墨的營帳走去。
可是,她卻忘了,她不清楚祁墨的營帳在哪兒,索性這地方并不大,沒一會兒便找到了。
“王爺在和其他人商談重要事情,閑人勿近。”
云笙來到營帳前,正要走進去時,卻被攔了下來。
“我是墨王正妃。”
云笙被攔下后,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將士聽了后不由得懷疑,卻也再思索當中。
云笙趁此闖了進去,她聽說祁墨受傷還在和別人商談其他事宜,便不由得怒火中燒。
“唉,你不能進,王爺,屬下攔不住她……”
“你們都下去吧。”
祁墨等人見到云笙后,有些微訝,祁墨對著所有人淡淡地道。
“是。”
所有人聽到祁墨吩咐,便下去了,瑾珩在看到云笙好好的站在哪兒后,一直以來,他心里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神色只在祁墨的身上,似乎并沒有看見自己,他的神色便不由得暗沉了幾分。
而卿相在離開營帳時,溫俊儒雅的神情帶著淺笑,可清澈脆弱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待所有人都下去后,祁墨的神情才變得柔和起來,他看著云笙,視線帶著相思與掩飾不住的喜悅。
可云笙的神色著時不好,特別是看到他的臉色有幾分蒼白,她走上前去拉住祁墨的手把脈。
“怎么了?”
“你就那么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嗎?既然都受傷了,就該好好休息!”
為他把過脈后,云笙心里生出一團火,卻對他生不起氣來,沒好氣地道。
祁墨嘴角噙著笑意,聽先她的數落,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眷念地吻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祁墨終于放開了她,卻仍舊將他抱在懷中,語氣輕柔,帶著無盡的思念,還有些其他難以發覺的東西。
“笙兒,本王想你。”
“我也想你。”
云笙喘著氣,靠在他胸前,再無法指責他,沉浸在他的柔情中,因此沒有發覺到他語氣中的異樣。
另一邊,瑾珩和卿相出了營帳,卿相便叫住了他。
“閣主若因云笙而忘記仇恨,我不介意插上一腳。”
瑾珩的身體頓住,回過頭來看著卿相,見卿相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的心不由得冷了下來。
“卿相放心,她只是我復仇的對象之一。”
“那便好,閣主該下令實行下一步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