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頭點點頭,說:“理解,理解,人家也要準備準備。”
到了傍晚,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帶著他們往村子里走去。
借路而過,據陰陽秘術上記載:妖鬼聚集之地,怨氣凝重,如果你身上沒有護身法器,貿然前進,勢必會觸怒妖鬼,總而言之就是人家的地盤不能隨便進,即使是妖鬼你也要給人家過路費。
走到村前,黑氣確實減輕了不少,看來黃奶奶果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大仙,很開明,我們就是借個路,并無惡意。
我弄了一個小土堆,點上三根香,對著拜了拜,從他們行頭里找了點干果,算是過路錢了,紙錢是給鬼用的,黃大仙估計也不認識錢,給他們點吃的更實在。
拜完了以后,我轉過身又囑咐了一遍:“黃皮子精著呢,說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看著我們,進去以后只走路,別說話,有什么話出去再說。”
看著他們都點點頭,聽明白了,我帶著他們走進了這個黃仙村。
大家都是長腦子的人,但是走了兩步,我聽到后面一直有咔嚓的聲音。
我轉過頭,低聲怒罵道,“誰特么在那吃東西,趕緊收起來。”
在最后面的三麻子說道,“陳先生,我就是吃個糖豆,我嘴里沒味。”
我怒道,“吃你大爺糖豆,讓黃大仙看見了,你特么手里的夠分么。”
這就是豬一樣的隊友,我就不明白了,你長得本來不精神,你特么腦子也不精神,什么時候吃不行,非挑這個時候。
三麻子默默的把手里的糖豆收了起來,趁著夜光,我明顯的可以看到后面好幾個眼珠子發著光在看著我們。
我繼續走,走了兩步又聽見后面“哎呦”一聲,嚇得我一個哆嗦。
我回頭一看,還真讓黃大仙的小孫子盯上糖豆了,一只半大的黃皮子溜溜的跟在后面,咬著他的褲腿,三麻子甩了半天沒甩掉。
你這個傻缺啊,這難道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天讓你來拖低我智商的嗎?我真想一大耳光抽死你。
我說道,“別鬧他,那是黃奶奶的小孫子,把你那破糖豆都扔給他。”
三麻子哭喪著說道,“陳先生,不行啊,我低血糖,沒糖豆那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痛苦的一拍腦門,你這是想要了大家的命啊,“金老爺子,你這帶了個什么人,你就不怕下墓的時候他低血糖一暈,栽進墓底的水池子里淹死?”
金老頭一聽我這么說,怒斥道:“小氣玩意,你就不能給他兩個糖豆吃。”
三麻子拿出罐子,倒出幾個扔給了小黃皮子,這才平息了事情。
我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沒多想,繼續在前面帶著他們走,后面的三麻子又叫了起來,“嘿,你這個畜生,還搶我東西!”
我一聽,這不是好現象,你倆別打起來,趕緊回頭,一回頭就看見三麻子一把甩開了小黃皮子,從褲兜里掏出一把槍,“砰”的一聲,小黃皮子在地上翻了個個,半個腦袋沒了。
一直在后面跟著的幾個亮點也沒了蹤影。
我懵了。
葉子在我耳邊叫了我半天,我才回過神來。
扶蘇過來抓著我的手,“別激動。”
不激動那是假的。
我一把甩開了扶蘇的手,過去一把抓起三麻子的衣領,照著臉就給了他兩嘴巴子,“你特么腦子里是不是全是糖豆!你不想活了!”
旁邊的張大山,李二炮一看自己兄弟被打了,那還了得,立馬都掏出槍來指著我。
我不是個沖動的人,但是遇到這種坑爹的隊友,這是要滅團的征兆,沒有之一。
我松開了手,金老頭趕緊過來讓他倆把槍放下,說道,“陳先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看怎么補救啊。”
我背過身去,正好和小道士的眼光碰上,明顯的看到他輕蔑的一笑。
靠,等著黃皮子來哭墳索命吧,這玩意比牛皮糖還難纏,不怕招惡鬼,就怕這種纏著不放的東西,不把整隊人都弄死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捂著腦袋,怎么補救,黃大仙小孫子都讓你打死了,你還指望人家來跟你說好話?
我一指前面,平坦的一條路,“沒辦法,跑吧!”
我抱起月茉撒腿就跑,黃皮子哭墳,這是大兇,等會黃大仙來了,一揮手來個導彈攔截,我不能跟著他們陪葬。
閉著眼睛一直跑出了村子,到了山腳下,我實在跑不動了,停了下來,扶蘇追了上來,低聲說道,“這可是個大麻煩呢。”
很快金老頭小道士也追了過來,還有那三個伙計,背著一大堆東西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
金老頭扶著樹,一邊喘一邊說道:“陳先生好腳力,抱著個人都跑這么快。”
都這時候了,我沒心情跟他說這些廢話,我問道士,“小道士,怎么辦啊,觸怒黃大仙,禍及子孫。”
小道士看了看天象,戲虐的說道,“你陰陽家不是可以和鬼妖談判嗎,你再去和他們談談。”
我說道,“別瞎扯了,這是黃鼠狼命關天的大事,我拿什么談。”
小道士掏出來幾張符,貼在了周圍的樹上,然后掏出了金錢劍,“對付此等妖孽,何必講情,戰便戰,殺他個片甲不留。”
我一聽,你這個道士,這是什么心態啊,整個一好戰分子,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嗚嗚~”
斷斷續續的抽噎聲不知道從哪傳了過來,時有時無,聽得我的心一涼。
金老頭趴在后面,伸著個腦袋問道,“這是什么聲,哭得這么凄慘?”
小道士不以為然的說道,“黃皮子哭墳,聽到的人必死。”
金老頭咽了一口吐沫,“聽到它哭就死了,有點聳人聽聞吧。”
扶蘇說,“黃皮子是一種報復心極強的東西,得罪他們的人,肯定會被報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并不夸張。”
正說著,一聲異響,黑暗中一個東西從遠處飛了過來,一下子落在我們中間,上面還帶著水,甩了我一臉,黏糊糊的。
“什么東西!”
我一抹臉,一看,這是甩了我一臉血還摻著白色的豆腐腦,低頭一看,是那個被三麻子打死的小黃皮子,直挺挺的在我們腳邊。
“媽拉個巴子的。”
張大山罵罵咧咧的彎腰就想撿起來扔掉,被小道士一把抓住,“別亂撿,不能亂動,當心它詐尸撲起來咬人。”
張大山愣了一下,沒敢再動,“這玩意還能詐尸?”
黃皮子詐尸?這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黃皮子太狡猾了,說不定真有詐。
我們都盯著這個小黃皮子,動了!它的尸體扭動了一下,但是小道士眼疾手快,一金錢劍插了上去,挑了起來,然后一腳踢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在瞬間完成,我們都忍不住拍著手,“好快的劍。”
月茉輕輕說道,“被包圍了。”
她這么一說,我們才注意到周圍已經全是瞪著我們的眼睛,在黑夜里猶如鬼火一般,隔著我們很近,但是并看不清他們的身子。
我靠,這全村的黃皮子都來了吧。
“咔咔”幾聲聲響,三兄弟都拿出了長家伙,紛紛上了栓,瞄著四周。
“嗚嗚~”
又是黃皮子哭的聲音,就在我們耳邊,聲音嘶啞,含糊不清,聽得我心煩意亂,三麻子手里的槍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全身顫抖著。
金老頭也聽得心慌意亂,抓著小道士的胳膊,“天師,怎么辦啊。”
小道士倒還算鎮定,和我有的一拼,“別慌,我已經貼了符,他們不敢過來。”
我揉了揉抽筋的腿,突然覺得有人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回頭一看,是月茉,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扯著我的衣角,“我不想聽這個聲音,你,去讓他們閉嘴。”
我一聽,靠,月茉大人,你開什么玩笑,別折騰我了,他們一個個情緒那么激動,我怎么跟他們交流。
我搖了搖頭,“我不去。”
月茉看著我,表情凝重,“這是命令。”
我快哭了,你還命令呢,你真當這是你家后花園,你讓他們閉嘴他們就閉嘴啊,他們可不知道你是貴族,我一指扶蘇,“讓狐貍去,看他們長得差不多,說不定是親戚。同一物種,親上加親,更好交流。”
扶蘇搖了搖頭,“我不去,他們的方言我聽不懂。”
“嗚嗚~我的孫兒呀..”
我一聽完了,他奶奶找上門來了。
幾個穿著白衣服的“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一邊哭,一邊嚎,聽得我渾身發抖,中間扶著的那個老太太就是黃奶奶。
雖說有符,有槍,張大山他們還是往后退了好幾步,手上的槍都端不穩了,一個個和染了風寒似的,哆哆嗦嗦的圍在了一起。
黃奶奶指著我,“先生啊,我孫兒這是怎么了...”
我往后退了幾步,不敢應聲,被月茉在后面推了一把,“陳壺底,叫你呢。”
我沒想到月茉給我來了這么一下子,往前走了幾步,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月茉大人,咱能不能不這么玩啊。
我一抬頭,幾個穿白衣服的人都圍了過來,黃奶奶指著我:“先生,我孫兒這是怎么了,先生,我孫兒這是怎么了...”
我的心都快彈出來了,回頭一看,月茉直接把我推到了符外面,我靠,月茉,你是貴族也不能這么害我吧。
“先生,我的孫兒怎么了..”
我想爬起來,卻發現腿,抽筋了,一緊張就腿抽筋,我一定是缺鈣。
我抬起頭,怔怔的回答道:“黃奶奶,你孫兒死了...”
“啊!死了!”黃大仙慘叫一聲,原本尖耳猴腮的臉一下子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一張干枯發癟的老黃皮子的臉,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一把抓起了我。
我的心一涼,完了,老黃皮子要拿我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