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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勝伯鄭彩的計劃中,廣州城不能被攻破才最符合鄭家集團的利益。
原因有二,一來,那裡會牽扯了韃虜在南方的主要兵力;二來,同樣也把南明朝廷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到那裡。
永勝伯鄭彩在大局觀上可不是一個短視的人,特別是他完全接受了漢唐集團的地球儀和地圖之後,他是絕不示於外人,整天在書房裡運籌帷幄。
先前,在延平王鄭成功率兵援助廣州城後,他也陸陸續(xù)續(xù)送去過一些軍援,冷兵器就不用說了,各種土火箭也都有,一定要他們把韃虜拖在那裡!
而且,他暗地裡也在那裡布了一些棋子,當然,這一條線他同樣沒有告訴別人。
他一心想要形成一明一暗兩條情報線,這個需要時間來佈置,他不急。
但是,現(xiàn)在廣州城有了那個延平王鄭成功的實力支援,還有自己的軍援,這怎麼還可能被攻破了呢?!
雖然整個明大陸的大地圖完全在他的腦子裡,但是,他還是戴著老花鏡又細細地查看著地圖。
那個人在永勝伯鄭彩的身後一五一十的講著,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得非常細緻。
原來,延平王鄭成功順著水路殺到廣州城裡後,一開始兩軍上下同心敵愾,各種武器全用上了,一下子把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繼茂給打蒙了。
那個時候靖南王耿繼茂氣得暴跳如雷,正要發(fā)令繼續(xù)強攻的時候,平南王尚可喜卻忽然下令暫緩攻城,就算他被接連打死兩個親弟弟後,都強忍住滔天的憤怒,反而讓攻城大軍後退了一段距離。
靖南王耿繼茂不解,平南王尚可喜悲傷地低聲說:“廣州城內(nèi)若還是一家防守,我等當是輪番大戰(zhàn),不得令對方有所喘息……現(xiàn)在可是兩家了。”
平南王尚可喜低沉的話語一下子就讓靖南王耿繼茂沉靜下來了,他明白了,這正是曹操採納的郭嘉之策。
想當年官渡之戰(zhàn)後,曹操擊敗了袁紹。
袁紹既死,他的兩個兒子袁尚、袁譚被迫撤退到黎陽地區(qū)。
曹操本來計劃要乘勝攻破二袁,但是郭嘉判斷,譚、尚素來互不相服,又有郭圖、逢記這樣的謀臣在當中攙和,必然要反目。
不如先南征劉表,靜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一舉可定也。
曹操十分贊同,於是改變計劃去南征,在軍隊形至西平的時候,果然譚、尚變起,袁譚被擊敗走保平原。
曹操輕而易舉地分別擊破了袁尚、袁譚。
靖南王耿繼茂真心佩服了平南王尚可喜的老練,是啊,若是原先的守軍,可能真是很難朝夕拿下,但是這要是有了兩派,結(jié)果還真不好說。
平南王尚可喜命令三軍皆是縞素,先去清理周邊地區(qū)。
兩廣總督杜允和和國延平王鄭成功大喜,他們?nèi)〉昧穗A段性的勝利了,兩軍盡開顏!
他們打死了平南王尚可喜的兩個弟弟,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這個功勞該如何分配?
廣州陸軍統(tǒng)領大將張月說:“當時城牆上比較混亂,兩幫人馬都有參與射擊或開炮,但是當時指揮是在下,所以,這份功勞首先便記在廣州陸軍統(tǒng)領之下。當然,當時參與者,可以人人有獎。”
延平王鄭成功微笑不語,但以目視左前鋒施瑯
。
左前鋒施瑯先對兩廣總督杜允和深揖一下,又對廣州陸軍統(tǒng)領大將張月說:“將軍所言極是,但是在下認爲,事發(fā)當時,在下帶著火銃隊正守在西南邊牆,而那個方向正是平南王尚可喜之弟副將尚可樂主攻之處,他們被我等連退三次,最後一次,有士卒來報,似擊中其主官,韃虜這時轟然而退,不久,傳聞尚可樂死於營中。
此事我已經(jīng)報於將軍了,將軍應該能記得,如此可算是我鄭家軍手刃之功……。”
廣州陸軍統(tǒng)領大將張月當時嘿然不語。
其副將範承恩插言道:“你我都是用了從漢唐集團買的火銃,打得遠而且狠,就算尚可樂是在施前鋒那個方向攻城,然而如何能證明就是貴方的火銃打傷?
也許是我方從側(cè)面支援射擊而得,如此尚未可知啊!
這就不如韃虜大將尚可福之死那樣明確了,直接炮擊而歿!
這廣州城上的火炮可都是我家將軍從漢唐集團買來的,炮手也都是我方人員……”
延平王鄭成功仍然微笑不語,但是一雙秀目中,怒火炎炎。
兩廣總督杜允和當時輕輕地說:“功勞大家都有份,當然不可一人獨得,此事暫且放下,待韃虜完全退兵後再議。”
不管怎麼說,韃虜兵退後了一些,還是一件值得大家高興的事情。
延平王鄭成功曾經(jīng)深受隆武帝器重。
當初隆武政權成立後,鄭芝龍將兒子鄭成功引薦給隆武帝,隆武帝非常讚賞鄭成功的才華,他一邊嘆息,一邊撫摸著鄭成功的後背說:“惜無一女配卿,卿當忠吾家,勿相忘也!”
在這個時空,皇帝以女兒給人做妻子,在封建時代是最高的榮譽,哪怕是一個落魄不時要跑路的皇帝。
爲了表示對鄭成功的寵愛,隆武帝將當朝最尊崇的朱姓賜給鄭成功,並將原名森改爲成功。
但是這個時期,隆武政權的所有兵權都在鄭芝龍手裡,而且隆武帝也真沒有女兒,所以,這話裡的水分可能不少。
但是從此民間都叫他“國姓爺”倒也是真的。
1649年(清順治六年,永曆三年),鄭成功改奉永曆年號爲正朔;永曆帝即冊封其爲“延平王”(郡王),從此亦有人稱成功爲“鄭延平”。
當延平王鄭成功成功地在潮州站住腳後,做爲一個有爲青年,他的眼光不得不投向了整個廣東地區(qū)。
原本,施瑯私下裡有過建議,若是潮州之地不可有爲,那麼奪下廈門之地是一步好棋,那裡是鄭家起家的關鍵之地,鄭成功畢竟是太師鄭芝龍的嫡子,遠比鄭彩、鄭聯(lián)和鄭斌三兄弟更有人際優(yōu)勢,再說了,除了鄭彩的智謀讓人略有顧忌之外,另兩人不足爲奇。
當時延平王鄭成功聽了後,面不做色,一來這兩家算是同屬鄭氏一姓,有一些血緣關係,二來叔叔鄭鴻逵肯定是不能支持這樣的。
施瑯只是點到爲止,沒有深入談及,畢竟潮州之地或有可爲。
此地纔是糧米之鄉(xiāng),福建千好萬好,但是那裡缺糧啊。
待拿下潮州城後,施瑯趁機去了廈門觀望,這一見之後,便是徹底涼了心思。
廈門之地不可爲了,單單是那沿島所建的炮壘,幾乎將廈門島圍成了鐵桶一般,他暗自計算了
一番,若是強攻,沒有十萬人,上千條大船是無法衝上岸邊的。
更讓他涼心的是,那鄭彩竟然能從臺灣之地得到了大量的糧食,軍民上下皆安心也。
他又去了臺灣之地,沒有見到漢唐集團的人,倒是見了一個叫何斌的經(jīng)理。
何斌經(jīng)理得知他是國姓爺?shù)娜酸幔瑧B(tài)度極好,在兩人商談之中,施瑯才發(fā)現(xiàn)何斌經(jīng)理早就有過找尋他們,然而一直沒有成功,世事變遷,造化弄人,兩人當時都唏噓不已。
但是事過境遷,兩人各爲其主,雙方就施瑯所帶的俘虜做了一些交換。
施瑯當時笑著說:“何斌經(jīng)理,這漢唐集團非同一般,遠勝廈門鄭家了。”
何斌經(jīng)理問道:“何以知之?”
施瑯說:“他們竟然可以讓農(nóng)夫手持火繩槍……”
何斌經(jīng)理笑著說:“啊,那只是因爲臺灣野豬衆(zhòng)多,怕它們糟蹋糧食而已。”
施瑯當時笑而不語,心道,書生罷了,此處若是有強盜上岸,怕是不用漢唐集團動手,農(nóng)夫們就將他們打跑了,但是不知道漢唐集團如何能鎮(zhèn)住這農(nóng)夫,而讓他們乖乖交納田租?
當打聽到此處田租僅爲三成後,心中大嘆,天下第一低了,難怪他們?nèi)绱俗孕拧?
何斌經(jīng)理與他臨分別前,拉著他的手說,以後,但有俘虜,不必殺害,無論多麼窮兇極惡,但送這裡無妨。
施瑯頷首應之。
最後,施瑯帶著一些火器還有一些日用品,特別是這裡的雪鹽回到了潮州,從此不再提及廈門之策,只是專心經(jīng)營潮州、汕州兩地,一時間也使此地有了些許生氣。
但是,他們都知道,這裡不是長久之地,如果想在這亂世中有所作爲,粵東在地理位置上偏了些。
大家在商議了半天后,還是決定了實行西北援助廣州,東北聯(lián)絡鄭彩,外面與臺灣漢唐集團進行海貿(mào)的大方針。
但是若想在影響力上有大的發(fā)展,只能向北進軍,所以,他們首先就要支援廣州。
一開始時,雙方在韃虜?shù)膲毫χ戮\團結(jié),數(shù)十次擊敗了對手,但是當韃虜退後些時,他們的矛盾也就顯露出來了。
廣州水軍統(tǒng)領大將吳文敏與廣州陸軍統(tǒng)領大將張月所繫人馬,應該算是正統(tǒng)軍;延平王鄭成功所部,應該算是義軍,他只能一個空空的爵位,所以在兩廣總督杜允和的心裡,也就算是比原先的闖逆與張賊的屬下可信一些。
但是,畢竟鄭家是主動前來幫助的,也不能冷了他們的心去,兩廣總督杜允和便在一些是非觀念上和稀泥。
事實上,他認爲鄭家應該把自己的軍隊交出來,迴歸正統(tǒng),這纔是符合正道大義,但是在如此危機之下也不可過分逼迫了鄭家,待徐徐爲之,此爲上策。
便是,他的手下都是些粗鄙之徒,焉能理解了兩廣總督的心意?
在一個傍晚之時,直接就挑起了事情,讓他頭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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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