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小悠姐驚訝的轉過了頭,我打開門沖進了房間里。片刻后,我捏著一張符,出了門來到姐姐面前,把符咒遞給她:“姐姐,把這個貼在床頭,你就不會失眠了!”
小悠姐接過符咒仔細的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問道:“這紅色的……是紅色墨汁嗎——”
一句話還沒問完,就看到了我有意藏在身后的左手。她楞了一下,盯著我道:“拿出來。”
“什……什么?”我有些心虛。
“手!”小悠姐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盯著我的眼神很是嚴厲:“給我拿出來!”
我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把左手伸出來。小悠姐一把搶過,握在手里一眼就發現了包裹在中指上的創可貼。
“之前你剛進門的時候,只有食指有創可貼,中指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說!”小悠姐嚴厲的逼問道,“符咒對不對?是不是因為畫符要用到血,所以你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姐姐,你……怎么那么生氣啊……”我有些害怕的后退一小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悠姐姐這么可怕的樣子。
“進來!”
小悠姐板著臉,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拉進了房間里,耳朵上一陣劇痛,但是我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進了她的房間。
小悠姐的房間通體都是粉色系的裝潢,很有女孩子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像個犯人一樣坐在她的椅子上,不敢輕舉妄動。
“為什么要割傷自己的手?”她拉過我的手,撕下創可貼,忍不住皺起眉頭:“割的還挺深,你怎么就能對自己這么狠?再深一點就留疤了知道嗎?”
“這樣……取到的血比較純,畫符會更有效一些。”我弱弱的道。
“這張符是干嘛的?”小悠姐捏起符咒,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字符,皺著眉道:“……什么呀這都是,我都認不出幾個字,還有你這符紙為啥是藍色的?”
“這是清心符。”我解釋道。“能夠護持心靈,清心祛火,還能保證睡眠質量,以前在道門山,一旦晚上睡不好,我就會給自己畫一張,相當有用的。姐姐剛才說自己總是失眠,所以……”
“所以你就狠得下心往自己手上割一刀來放血畫符,就因為我一句話?”小悠姐姐愣住了,看向我的眼神怔怔了好一會。
“嗯,我比較笨,也沒什么別的好方法,只好這樣幫助姐姐。不過符咒真的很有效,我以前試過很多次,百試百靈——姐姐?”
我停止了話語,因為小悠姐姐忽然扔下符咒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里,牢牢地抱住了我。
房間里的氣氛忽然間變了很多,一種特殊的氛圍在悄悄彌漫,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從沒這么快過。
小悠姐的身子很香,很軟,很溫暖。我是坐在椅子上的,她則是分開腿跨坐在我身上,牢牢的抱著我,頭部就貼在我的臉側。雖然不想這么說,但是我身上好幾個有苦難言的敏感部位都在和她火熱的嬌軀貼的緊緊的,鼻端除了她身上的女性芬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氣味。我一動也不敢動,胳膊尷尬的舉在半空,任由她緊緊地抱著我,好半晌,我才怯怯的問道:“……姐姐?”
“……”小悠姐稍微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姐姐,那個……我還要回房間寫作業呢……”我猶豫著。
“拜托了,讓我多抱一會,好不好?”小悠姐姐在我頸側蹭了蹭溫暖的臉頰,呢喃著道。她香甜的氣息吹得我敏感的頸側一陣微微發抖,連汗毛都差點豎起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小悠姐的這幅樣子我也沒見過,但是我本能的感覺到了……呃,某種感情的蠢蠢欲動?
“傻弟弟,你真的是個傻弟弟。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總是對身邊的人都這么好,姐姐隨口一句話,你就忍心對自己下狠手……”小悠姐似乎是抱夠了,慢慢放開了我,但是她立刻轉過了臉,不和我對視,也不讓我看見她的神情。
“手上還疼嗎?”
“不疼了,我身體好,傷好得很快,姐姐不用擔心。”我笑著道。
“回去吧。”小悠姐姐背對著我撿起那張符,攥在了手里。
“哦,好。”我點頭,然后趕緊起身離開。
她一直沒有轉過頭,但是我注意到,她雪白的小耳朵似乎發紅了……
……
說是有作業,其實剩下的也不多。言櫻真是個大好人,在我和小七離開的這段時間幫我抄好了作業,連我的字跡都模仿得差不多。
但是為了保證能確認學到的東西,我還是在演算紙上又做了一遍題目,有不會的就上網搜。目前我打字還是“一指禪”類型的,畢竟在道門山是接觸不到電腦和網絡這種高科技的玩意兒的,所以我只好笨拙的慢慢學。
“也不算是太難……但是往后還真不好說。”
我嘆了口氣。
看了一眼窗外,路燈下一個行人也沒有。這個別墅小區總是格外安靜,或許是因為住戶還不是很多的緣故吧。
拉上窗簾,我關掉電腦,然后收拾好東西,去了一趟衛生間洗漱完畢,然后回房間上了床。看了一眼鬧鐘,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我定了明早六點的鬧鐘,然后關燈,躺下身子。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師傅。
因為被草草的斷定為“沒有修道天分”,我一上山就被扔進了柴房。實際上現在的道士已經沒人再用什么道法符咒了,背上兩本道家典籍當底子、略懂一些算命風水、學會見什么人說什么話,只要會這三樣,其實在上山的香客、市井的凡人眼里,就已經覺得這是個貨真價實的道士。
我從小身子不好,加上還有個莫名其妙的體寒,干不了體力活。柴房是個辛苦的地方,早些時候還需人劈柴燒水,好在現在已經是燒煤了,所以我倒也沒有因此而被嫌棄。另外用師兄的話說,那時候的我生的俊俏,像個女娃兒般美麗討喜。雖然是性子靜了些,不愛說話。但是仍舊擋不住眾人寶愛。
我從小被柴房的道士們供養著,平時干活不多,并且是少有的柴房眾人愿意花錢供養其上學的主兒。每天放了學,回家做完作業,我便會兼職給大人們讀書讀報。在學校里看了什么故事,也都記得回來講給大家聽。柴房的人們大多數都不識字,待我上了三年級,在他們眼里已然算是個小小文曲星。講故事口齒清晰,聽故事過耳不忘。
許多常年不曾外出的人,都是跟著我的故事去探索道門山以外的世界,各地風俗、民俗怪談、坊間奇聞、離奇異事……到后來,一天到晚在柴房干活的人們最期待的事情已然從“一頓飽飯”變成了“每晚睡前聽小弦雪講故事”。唯一可惜的是后來因為要交一大筆借讀費的原因,我上不了學。柴房的人們便商議決定把我送到道門山的典籍庫里,讓我想辦法自學成才。
小弦雪雖然不是嫡系弟子,身份低微,但是光憑外貌便足以消除人們對他出身的偏見。考慮過小弦雪雖然年紀小,但畢竟也上過學。雖然只有三年級,不過讓他學著整理典籍圖書,卻是足夠了。于是小弦雪的家變成了典籍庫,每天都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看書、擺書上。
似乎是因為對閱讀有著天生的濃厚興趣,小弦雪每天為了一本書在四五米的梯子上爬上爬下,竟也不覺得累。負責典籍庫的老道士認定這是個愛學習的孩子,對他更有好感。閑暇時刻,便愿意拉著小弦雪的白嫩小手,給他講許多許多關于道法的學問。期間也曾手把手的教過他不少道法口訣和畫符手段,以及一些早已沒了用武之地的劍法和拳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