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一個多星期了。
胡耀元早把這事給忘了，結果宋昭今天突然打來電話，開口就是陸九治好了乳腺癌。
不懵逼那是不可能的。
“老宋，你這玩的哪一出啊？”
宋昭知道這種事確實難以置信，但，數據擺在面前，不由得他不信。
“上次跟你說的那兩個患者，其中一個小姑娘的家屬也知道這個陸九，那天你跟我說了這事之后，湊巧她們主動要去試中醫，我不好攔著，就同意她們去了。”
“結果一個星期過去了，她們過來做檢查，硬塊小了，免疫組化結果顯示，ER、PR數值也降低了，就是說，這小姑娘的癌細胞不僅得到了控制，還少了。”
“說實話，看到這個結果的一瞬間，我是很不愿意相信的，可我的專業告訴我，這個數據不會有錯。”
胡耀元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報告發過來我看看。”
宋昭也不說話，打開微信就給胡耀元扔過去兩張圖片。
胡耀元點開后，仔細對比兩張圖上的數據，果然，宋昭說的是真的。
“這應該只是控制后，癌細胞有少量減少，并不算治好吧。”胡耀元道。
“有區別嗎？”宋昭起身站在窗前，“伱我都很清楚，癌細胞減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已經走在了治好的路上，最關鍵的是，這姑娘全身體檢與常人無異，也就是說，這個陸九在治療癌細胞時，根本就沒有損傷正常細胞，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胡耀元緩緩開口，“意味著他的治療手段比手術、放化療，甚至是靶向治療都更安全有效。”
宋昭深吸一口氣，“老胡，我們有沒有可能借鑒中醫的手段，用中西結合的方式，來提高乳腺癌患者的存活率？”
胡耀元搖頭，“我不知道，我對中醫一竅不通，這個你恐怕得去問陸九。”
宋昭問，“那你引薦一下。”
胡耀元苦笑，“我充其量就只是他的一個患者而已，引薦啥引薦。”
宋昭好奇道，“你找他看過病？”
胡耀元道，“我不是常年腰痛嘛，手術時間長了，背都直不起來，一個星期前就去找他看了一下。”
宋昭問，“怎么樣？”
胡耀元道，“還行，治了三四天，現在已經不疼了，不過我休息了一個星期沒手術，也不知道干活之后會不會復發。”
宋昭點頭，“那要不我直接去找他？”
胡耀元頓了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求人幫忙在醫館總歸不好，他六點多下班，到時候我們請他吃個飯，然后聊一聊這個話題。”
宋昭道，“好，就這么說定了。”
……
陸氏醫館。
陸九面前坐著的正是徐媛媛。
“嗯，恢復的不錯，飲食確實是按照我說的在做，不過你每天活動的時間太短了，這可不行。”
“活動可升陽，加快脾胃功能恢復，這樣吸收才能好，吸收好了氣血就富足，你身上的這些毛病才能根治。”
“還有，”陸九瞥了眼彭輝，“在氣血沒有完全恢復之前，盡量避免房事。”
這話一出，小夫妻倆俏臉微紅。
排隊的患者們，也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
夫妻嘛，而且這么年輕，太正常了。
彭輝笑道，“明白明白，怪我，昨天一高興沒忍住，下次一定注意。”
徐媛媛一拐子杵在彭輝腰間，力道不重，算是一種善意的提醒，讓他趕緊閉上那破嘴。
她現在可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這個陸醫生就跟在你身體里裝了監控一樣，啥都能看出來，半點隱私都沒有，太可怕了。
不過可怕歸可怕，安心也是真安心。
昨天下午宋醫生打來電話告訴她，癌細胞減少后，她們一家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自從確診乳腺癌以來，家里的氣氛就變了，盡管彭輝還有他爸媽都對她無微不至，可不經意間的愁容還是會表露出來。
倒不是埋怨她，可怎么說呢，就好比你去人家家里做客，主人倆在那吵架，盡管不是針對你，可你一樣會覺得不舒服。
徐媛媛平日里神經大條，但生病之后，情緒愈發敏感，也只有她媽媽過來照顧后，這種心里空落落，甚至有些害怕、委屈的感覺才得到了緩解。
而這一切的不好，全都因宋昭的一通電話徹底驅散了。
所以，今天來找陸九，一是接著治療，二嘛，也是想表示一下感謝。
就在陸九去準備艾絨，繼續來給徐媛媛治療的空擋，彭輝從背包里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卷軸，還有一個黃色的信封，“陸醫生，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陸九轉頭看到彭輝手里的東西，不由笑了笑，“錦旗我要，這個你就拿回去吧。”
彭輝認真道，“陸醫生，這個你一定得收下，這是我們一家子感謝你的，真的，這一個星期我們全家人都看在眼里。”
“你一共也就收了七八百，說實在的，這真的太少了，我們去醫院就做個全身檢查都得好幾千，要是選擇放療化療的話，一年少說也得十萬起步。”
“你給我們省了一大筆錢，還把媛媛治的癌細胞都少了，這個錢你說什么都得拿著，不然我們不會安心的。”
徐媛媛點頭，“陸醫生，你就收下吧，萬一以后我們又有什么毛病，都不好意思來找你了。”
陸九哭笑不得，“哪有咒自己的，等你好了咱們最好再也不見，你們這個錢我肯定是不能收的，別急，聽我說完。”
“知道我為什么在治之前讓你們答應我，要按照我說的生活作息來執行嗎？其實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能力都是有限的，醫生只能起到一個輔助的效果，你的病能不能好，決定人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就比如我現在給你治來治去，結果你回家后繼續熬夜，藥也不記得吃，以前怎么糟踐自己，現在還怎么糟踐，那就算我神仙在世，也是毫無辦法的。”
“所以，你能好的這么快，要感謝的人不止我，還有你，你的家人，以及所有關心你的人，明白嗎？”
“診費，藥費，你們已經給我了，這份感謝的錢，如果你們非要拿出來的話，這樣，網上不是有很多乳腺癌患者嗎，你們把這些錢捐給她們，我也沾個光，跟你們一起獻個愛心，如何？”
這……
陸九這番話直接把他們所有的說辭都給堵死了。
“可是陸醫生……”
彭輝還想說什么，但陸九直接擺手打斷，開玩笑似的說道，“你們啊，怎么就非得要給我錢呢，我不窮！我有錢！要不要我把銀行存折拿出來給你們看？”
彭輝哭笑不得，“陸醫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收費這么低，萬一哪天……呸，我這張臭嘴。”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彭輝趕緊給了自己一巴掌。
陸九哈哈大笑，“擔心我倒閉是吧？放心吧，等這醫館的墻面上掛滿了你們送的錦旗時，倒不倒閉可就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了。”
錦旗代表的可不僅僅是榮譽，還有老百姓的口碑。
這是錢買不來的，而有了這些，錢對陸九而言，便只是數字了。
倒閉？
只要他不干違法亂紀的事，這輩子都不可能倒閉。
“好吧，那陸醫生，我們就把這個錢捐了。”彭輝和徐媛媛對視一眼。
“你們自己決定吧，來，躺好，要開始治療了。”陸九道。
徐媛媛應聲，隨即躺在了小床上，拉上了簾子……
……
下午六點半，陸九下班了。
今天接診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幾個，主要也是因為前不久多了不少疑難雜癥的患者，治療起來非常耗時間，診斷啊復診這些，也都得費些心思。
一來二去，時間就不夠用了。
這些天陸山也不在醫館，而是幫陸九去購買藥材了。
陸山干這行幾十年，也認識一些老朋友，他去的話，藥材的質量和價格都能有保障。
這也是陸九為什么在一些個藥材價格漲了之后，開藥依舊沒有漲價的原因。
另外，有些貴的藥材，藥性能代替的，陸九也會用便宜的代替，藥方的療效也不會打折扣。
這也是經方學好之后的一個最直接的好處。
用方不會特別死板！
只要清楚了藥材的四氣五味，就可以在君臣佐使的配伍框架中，進行靈活的變通。
所以，藥材的漲價對陸九的沖擊并不大，倒是中成藥市場波動不小。
“陸醫生，陸醫生！！”
陸九剛關掉醫館的大門，街對面的咖啡館門口就走過來兩個人，嘴里不停地呼喊著陸九。
陸九轉頭一看，立馬就認出了胡耀元，而他旁邊那個半禿的中年男人，倒是陌生的很。
“胡醫生，有事？”陸九笑問。
胡耀元笑道，“有沒有時間賞個臉，一起吃個飯？”
陸九道，“只是吃飯？”
胡耀元笑道，“當然還想向你請教一二，這位是人民醫院乳腺外科的宋主任，宋昭，徐媛媛你應該認識吧，之前是他的病人。”
宋昭伸手，“陸醫生，實不相瞞，我想討教討教乳腺癌是如何醫治的。”
陸九哭笑不得，“胡醫生，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嗎，你我對病的認識都不一樣，這樣的討論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宋昭搶在胡耀元前頭說道，“對病的認識不一樣不要緊，我這次就是想知道中醫怎么治，然后看看可否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來更高效的治療乳腺癌患者。”
胡耀元立刻賠笑，“陸醫生，幫幫忙，只要這個構想能夠實現，讓我們哪怕多治好一個患者，也足夠了。”
見兩人這般執著，又確實是想做出些事情，陸九也不再推辭，“好吧，你們定位置吧。”
胡耀元大喜，“位置已經訂好了，陸醫生，上車吧。”
嚯！
有備而來啊。
陸九笑著擺了擺頭，隨即坐上了胡耀元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