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著我爸的話,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作為一個婦道人家,畢竟沒有辦法做到如同男人這樣的理智。所以這時候我媽還是猶猶豫豫的說道:“是非娃兒還這么小,能不能等他再大點才學道呢,我怕他接受不了。”
“是非今天都已經七歲了,在道門來說已經不算是早的了。很多遠比他小的孩子都能接受,我相信是非也沒有什么問題的。”
“可是……”我媽還想說點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能說什么了。其實我媽心里面想的什么,在場的人都明白,只是有些東西永遠都沒有辦法兩全其美。
而在門外的我卻并不知道現在院子里面正在進行著一場決定我命運的談話,而是對著小胖子問了一件在我心中疑惑很久的問題:“小胖子,昨天我們看到何大爺尸體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何大爺眨了一下眼睛呀?”
小胖子聽到我的問題,摸了摸腦袋疑問了一下,對我說道:“有眨眼嘛?死人怎么眨眼,我反正是沒有看到?”
聽到小胖子這么一說,我突然一下感覺有點害怕了,不過眨眼只是一瞬間完成的事情,小胖子沒有看到也有可能。這時候我繼續追問道:“小胖子,你看到何大爺的眼睛,有沒有發現那雙眼睛有點問題啊,好像不太像何大爺的眼睛了。”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小胖子也打了一個哆嗦說道:“是非,你可別嚇我啊,這何大爺雖然是死了,但是眼睛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你不會真的被嚇傻了吧。”
“呸,呸,我怎么可能嚇傻,我可不知道比你要聰明多少!”在反駁完小胖子后,我腦海里面不知道怎么了,又突然浮現出了那一雙眼睛,而我也盯著這一雙眼睛看著,越看越陌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一張何大爺的臉,也開始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逐漸向另外一個人的樣子發展了。
我見到這個場面,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心里面并不是很害怕,而是死死的盯著這這張臉看著。我很好奇這張臉到底是什么情況,因為看到那一雙眼睛之后,那一種揮之不去的陌生感讓我一直都很疑惑。而我那個時候年紀也好,除了小胖子外,我不知道該向誰說,也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被人給推搡了一下,那一雙正在變化的臉一下就消失在我的眼前了。我茫然的轉過頭來,看到小胖子這個時候正一臉緊張的看著說道:“是非,你不會又出問題了吧,你爸剛才叫你呢,你都沒有一點反應。”
“啊,我爸叫我?”我對著小胖子反問了一句,剛才我可以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
“對啊,估計是叫你有什么事情吧,看你又跟那天一樣的神態,可是把我給嚇了一跳。”小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緊張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放下。
“我沒什么事情,我爸叫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對著小胖子說了一聲之后,就轉身往著院子里面走去。小胖子看了一眼我的背影,嘴中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之后,也轉身離開了。
我一走進院子,就發現我爸媽跟張道長他們都看著我,而且他們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的嚴肅。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心里面有點發虛。特別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我媽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淚痕,更讓我以為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錯了。
看到我走了進來,我爸對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看到我爸這嚴肅的樣子,我反倒是走的磨磨蹭蹭的,畢竟是小孩子心態,沒見過這種場面,我真擔心他們會算我去鬼打灣的老賬收拾我。
不過我走到我爸的身邊,跟我想象中的收拾我不同,我爸把手放在我腦袋上面摸了一下說道:“是非,我跟你說一件事情,有可能你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如果叫你去當道士的話,你愿意去嗎?”
道士?聽到我爸這句話,我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因為在我的世界里面,對于道士根本就沒有一個什么準確的概念。不過這時候我看了張道長一眼,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面回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做法時候的身影。
張道長他能夠虛空把符給點燃,而且還能讓那一面小八卦鏡子發光。更重要是的,張道長身上好像有著一種特別的氣息,我在他的身邊就感到有著一種安全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出現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張道長救了我一命吧。
“可以啊,那就當道士吧!”我想了一下就給出了答案。因為在我的心里面,當道士跟當別的沒有區別,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罷了,我根本就理解不了道士的深層含義。
聽到我這么一回答,張道長在一旁捋了一下胡須,臉上出現了一種欣慰的笑容。而我媽在聽到我的回答之后,眼眶一下就紅了。我看著我媽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我媽傷心了。
這時候我爸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都是命數,娃兒,你如果要當道士的話,那么就要拜入張道長的門下了,以后可能見到爸爸媽媽的機會很少了。”
“那我就不當道士了,我要爸爸媽媽!”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聽到我爸這么一說,我立馬就反悔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爸這時候搖了搖頭回道:“娃兒,這你要想平安長大,只能去當道士了,這也是為了你好呀!”
“我不要離開爸媽,我也不想當道士了!“這個時候我突然一下就嚎啕大哭起來了,小孩子內心里面最大的恐懼,莫過于爸爸媽媽不要自己了,我現在也就是這種感覺。
看到我哭了,一旁我媽也忍不住了,把我拉了過去,就這么抱著我哭了起來。我爸看著我們母子倆的樣子,眼眶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