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日弄自己人,自己人陷害自己人,自己人打壓自己人,往往比別人更厲害。
當周王室屬國繒國、申國、許國等將士們開始對著自己的宗主國發(fā)起進攻的時候那氣勢,那做派,那種不要命的勁頭比敵人進攻的時候更加厲害。
而且在攻城的過程中,三國將士充分發(fā)揮了中原人攻城時候的智慧,他們使用了梯子、繩索、還有用木頭撞門的關(guān)鍵技術(shù)。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在進攻鎬京的時候,還能夠發(fā)揮集中優(yōu)勢兵力打擊敵人的良好傳統(tǒng),瘋狂的向鎬京北門方向沖去。
天子宮湦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當了這么多年的天子竟然會落得個自己人打自己的下場。而且自己的屬國還是那樣的不要命,致自己于死地的決心。
“快---,你們一起上替孤王把這些亂臣賊子打下去。”這個時候天子宮湦再也不想自己那個溫暖的后宮了。
他雖然貪玩,但還不至于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天子宮湦其實很清楚一旦鎬京被攻克,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天子肯定會完蛋的。到那時什么后宮佳麗,什么奢華生活,什么百官吹捧等等都得完蛋。
所以,當犬戎和申國等三國一起向王室發(fā)動進攻的時候,這一次天子宮湦卻一直留在了城頭之上。看著敵人一次次沖向城頭,又一次次被打退回去。再一次攻過來,又一次被打退。
犬戎王火云冷冷的望著不遠處,三國將士奮力沖殺的場景,他始終默默的,靜靜的,似乎在看一幫戲子在唱戲一樣,這一切似乎都與自己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大王,我們要不要沖過去?”左大將見狀上前問道。
火云搖搖頭。
這些場景他見得多了,很清楚,攻城這事情乃是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的事情,別看這會他們進攻的很是激烈,但要想拿下鎬京城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
“不用。”火云搖搖頭道:“他們是拿不下鎬京的。”
拿不下鎬京?
左大將疑惑的望著火云,“大王既然知道他們拿不下鎬京,為何還要他們一直進攻呢?”
火云沒有解釋,而是對左大將道:“我們進攻驪山大營和渭北大營的將士們有什么消息沒有?”
“大王,剛剛得到消息,進攻驪山大營的還沒有消息;不過進攻渭北大營的剛剛來消息了,說是已經(jīng)包圍了渭北大營,現(xiàn)在正在激戰(zhàn),估計三個時辰之后就會有消息。”
聽完左大將的話,犬戎王火云微微的點點頭,隨后又不說話了。
火云雖然是戎狄的大王,但他卻一點也沒有戎狄那樣張揚的做派,反而具有中原人的沉靜和持重。
正是因為他有了這種持重沉穩(wěn)的做派,才使得犬戎在眾多戎狄部落中一舉成為最為強大的一支,更使得他個人在犬戎中贏得了至高無上的地位。犬戎的文武百官無不對自己的這位沉默的大王敬重有加。
許久,火云對左大將道:“已經(jīng)是黃昏了,雙方打得也差不多了,你現(xiàn)在趁著暮色帶兵埋伏在這條道路的兩端。”
火云指著鎬京城外的大道對左大將說道。
“大王是何意思?”
火云繼續(xù)道:“等一會,三國將士就會敗退,到時候鎬京城的守軍一定會出城追擊的,等他們出城追擊的時候,你就帶著我犬戎大軍趁機殺進鎬京,鎬京就是我們的了。”
“末將明白。”左大將應(yīng)道。
誠如火云說的那樣,黃昏后,申國、繒國、許國等三國終于打累了,但巍峨的鎬京城依然巋然不動的矗立在關(guān)中平原中部,始終還在周王室的手中。
“申侯,都打了一天了,這鎬京城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將士們也累了歇會吧!”繒國國君駕車過來對申侯說道。
莫要說是繒國,就是申侯自己也軍隊了早就累趴下了,損兵折將不說,就連將士們的士氣也打沒了,早就想歇會了。
申侯抬頭望著不遠處的鎬京,似乎能夠看到天子宮湦和卿士虢石父正在說話,早就沒有剛剛攻城時候的膽怯和害怕;而且城上的守軍一點也沒有停歇的跡象,照這情況要想拿下城池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面對三國大軍都要吃飯的實際需要,申侯只好下令收兵,準備生火做飯。
“快看,城下的敵軍開始敗退了。”虢石父做官不行,罵人也不行,但眼睛絕對好使,一眼就看出城下的三國軍隊開始向后撤退了,趕緊對天子宮湦和大司馬仲庚說道。
眼看著城下軍隊瘋狂的進攻越來越弱,天子宮湦和大司馬仲庚心中不由得高興起來,畢竟戰(zhàn)斗打到這種情況也絕對是預(yù)想不到的。
“哼---,一個小小的侯爵國家還想對付孤王的江山?看予一人怎么收拾你等。”天子宮湦不免有些得意。畢竟作為天下的共主,如果連幾個小小的諸侯國都打不過,臉上是不是有些掛不住呢?
這時,暮色中不但申國等三國開始向后倒退,就連一直觀戰(zhàn)的犬戎也開始向后退兵了。
“王上,犬戎開始向后退兵了。”虢石父高興的對天子宮湦說道。
犬戎也退兵了?
這倒是天子宮湦和大司馬仲庚沒有想到的。
犬戎也退兵了,這說明了什么呢?
“王上,一定是王室的屬國和兩處大營的將士們帶兵前來增援了。”虢石父興奮的對天子宮湦和仲庚說道。
在戰(zhàn)斗打響之前,仲庚已經(jīng)派人前往驪山烽火臺放火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增援的將士們也該趕到了。
“嗯,愛卿說得對,一定是孤王的臣子們帶兵來增援王室了,只要這次打敗了敵人的進攻,予一人一定要好好的封賞他們,加官進爵在所不惜。”天子宮湦好爽的說道。
畢竟是當了幾年天子的人,很清楚這些諸侯心里想的是什么。再說了,諸侯們又不是傻瓜,沒有一點好處誰會帶兵來這里損兵折將呢?
“王上,敵人開始退兵我們該當如何?”望著開始越來越遠去的三國軍隊和犬戎大軍,作為戰(zhàn)場總指揮的大司馬仲庚問道。
“現(xiàn)在還能怎么樣,趕緊帶兵出城追擊敵人啊!我們例外夾擊一句打敗這幫亂臣賊子,將他們碎尸萬段。”天子宮湦惡狠狠的說道。
帶兵出城追擊?
望著遠去的敵軍,仲庚雖然高興,但心中始終有一種不安。
他很清楚犬戎的實力,更知道這一次敵人的真實意圖,連進攻都沒有進攻,犬戎就帶兵撤退,這怎么讓人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