鎬京。
繼承天子之位的姬宜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煩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犬戎走后整座鎬京城猶如一座巨大的墳?zāi)梗m然過去很長的時間,但是空氣中始終存留著一股尸體的腐臭味。
“哎--,這還是我心中的鎬京嗎?”對于從小就在鎬京長大的天子宜臼來說,當(dāng)下的鎬京跟自己當(dāng)年比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僅僅是自己面臨的第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時候的鎬京已經(jīng)不是往日的鎬京了,天子宜臼滿腹的不愿意。
還有更多的煩心事要讓他處理,一個就是就姬宜臼雖然當(dāng)上了天子,但事實上還有許多國家并不認(rèn)可因為在距離鎬京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天子--公子余臣另立的中央,史稱“周攜王”。
還有就是當(dāng)下的鎬京除了他這個天子之外,幾乎是沒有什么官員的。
這都怪犬戎把事情做的太絕了,不但屠殺百姓,而且還屠殺官員,畢竟一般情況下,官員家里可搶的要比百姓的多得多。
更何況西周事情還沒有科舉考試,當(dāng)官憑的是自薦和承襲。
鎬京的官員幾乎被犬戎給殺完了,誰來替天子辦事呢?總不能讓周天子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裳、自己發(fā)布詔令去吧?
當(dāng)然令天子宜臼煩心的事情遠不止這些,還有許多許多,咱就不一一列舉了。
雖然事情煩心,危矣讓天子宜臼稍稍有些心安就是呆在鎬京,他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畢竟這座城經(jīng)過幾百年的建設(shè),各種保障措施還算是不錯的。
雖然什么都缺,至少還能夠保障安全。
不過很快,天子宜臼的安全感就沒有了。
“報--,王上,犬戎再次發(fā)兵向我鎬京而來。”一聲驚慌失措的稟報聲徹底驚醒了天子宜臼。
“你說什么?犬戎再次殺過來了?這是為何?”聽到稟報之后,天子宜臼吃驚的望著自己的外公申侯。
雖然申侯是再造王室的第一功臣,但申侯無論如何自己是當(dāng)不了王室卿士的,畢竟勾結(jié)戎狄,弒殺天子,這可不是一般的罪責(zé)。
雖然天子宜臼一再要封申侯為卿士,執(zhí)掌王室事務(wù),但申侯還是一次次的推辭了。
推辭歸推辭,當(dāng)不當(dāng)卿士也無所謂,不過王室的事務(wù)他卻沒有少管。
他不管誰管啊!
當(dāng)天子宜臼望著申侯的時候,申侯也很是吃驚,“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
“末將也不知道。”由于王室剛剛成立,不管是守軍還是將領(lǐng)幾乎都是申侯的手下。
既然什么原因都沒有,這犬戎怎么會突然之間前來進攻鎬京呢?
申侯畢竟是經(jīng)過很多事情的人了,于是對鎬京守將道:“立即命令將士們關(guān)閉城門,在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前堅決不許開城。”
“諾--”鎬京守將答道。
鎬京守將走后,申侯對天子宜臼道:“王上,鎬京危機,你我一同上城看看,臣要問問犬戎為何要出兵鎬京?”
畢竟是自己的外公,更是擁立自己繼任天子的重要功臣。申侯的話,天子宜臼當(dāng)然要聽了。
于是天子宜臼跟著申侯來到城墻之上。
西北方向,風(fēng)煙滾滾。
數(shù)萬戎狄騎兵正疾馳著向這邊奔過來。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呢?”此時的天子宜臼其實并不大,也就是十幾歲的樣子。一直以來都生活在鎬京這座當(dāng)時最大的城池里,雖然生活時不時會受到一點點的影響,但絕對是衣食無憂,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大場面,打仗這事情也就是聽說聽說罷了。
今天,當(dāng)他真真切切的眼看著敵人從西北殺向鎬京的時候,他膽怯了,害怕了。
“王上莫要擔(dān)心,我們有鎬京城保護,不礙事的。”見天子膽怯,申侯安慰道。
犬戎畢竟是快馬騎兵,速度非中原國家可比,很快就來到了鎬京城下。
隊伍列好之后,孛丁縱馬來到城下。
“孛丁將軍這是何意?為何要帶兵來我鎬京城下?”見到孛丁申侯在城上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申侯好忘性啊!我為何要帶兵來到鎬京城下?這事情不應(yīng)該問我,而是要問問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事情做的不妥了。”孛丁并不直說,而是讓申侯自己好好想想。
申侯畢竟是老了,左想右想,就是沒有想出個渠渠道道來。只好問天子宜臼,“王上想想,我們有沒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妥?”
別看姬宜臼年齡不大,但卻一點也看不慣犬戎那種張揚的樣子,“予一人乃是周王室天下的共主,為何要跟他小小的戎狄談?wù)撨@些。孤王不知自己有何錯誤?”
說罷,天子宜臼竟然拂袖走了。
眼看著天子離開,申侯只好問自己的宰相:“相國,你好好想想看看我們到底哪里做錯了?”
申相也是上了年紀(jì)的人,左想右想也是沒有想出個渠渠道道來,“臣不知。”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申侯只好對孛丁道:“孛丁將軍,我等實在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么,更不知道你等為何要帶兵來這里,還請直言。”
“好--,既然你們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那本將就告訴你們。當(dāng)初,你為了自己的外孫能夠當(dāng)上周王室的天子,曾來央求我們發(fā)兵援助與你。現(xiàn)在大事已成,你的外孫也當(dāng)上了周天子。我切問你,天子登基這樣的大事,你等為何不向我家大王告知?在你們的眼中還有沒有我們幫忙這回事?還有沒有一點報恩的想法。”
聽完孛丁的話,申侯總算是明白了,“哦--,原來是這事啊!”
其實這一點申侯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當(dāng)他帶著姬宜臼回到鎬京之后,想法也就變了。
原本請戎狄出面這事情就不光彩,如果在天子登基的時候還要高調(diào)邀請犬戎參加,這不就等于是告訴天下諸侯,自己是戎狄的走狗嗎?
就算不是走狗,至少也跟犬戎這個中原國家最大的敵人有一腿,這事情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為了自己的顏面,也為不給天子登基這等大事增添不必要麻煩,于是申侯就省去了告知犬戎這回事。
誰成想這些看似不懂中原文化的戎狄竟然還記著這事情。
哎--,染上了戎狄之后,申侯覺著這事情簡直是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