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我待。
定下來的事情就必須馬上實行,否則一旦時機錯過,下一步要想挽回,那就難上加難了。
第二天一早,嬴其、嬴不壽、嬴照、嬴亥等人便帶著將士們出城修筑據點和烽火臺了。
等眾人走后。睡了一夜的嬴康,這才懶洋洋的起了床。
出過飯,嬴康覺著無事,正打算好好看看犬丘這座秦人唯一的城池,不巧這時趙伯圉牽著馬過來了,“嬴康,今天正好無事,我們去外面溜溜馬如何?”
嬴康一想反正在城里轉是轉,去外面轉也是一轉,為何不與趙伯圉一起去外面轉轉呢?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大哥他們修筑烽火臺的地方轉轉如何?”
“好啊!”趙伯圉高興的答道。
兩位年輕人一拍即合,立即上馬向東而去。
走出犬丘城,隴西高原上一望無垠的景象讓嬴康立即感到了一種積壓許久的釋放,于是便喊著叫著向東疾馳而去。
“啊---,我回來了---”嬴康高興的喊道。
“哦哦哦---”
趙伯圉見狀也跟著大喊大叫著,一邊喊叫,一邊在馬上舞動著各種動作,時而坐下,時而站起,時而躺在馬背上。
二人邊跑邊玩,很快便來到了犬丘城東十里的地方,這里便是長公子嬴其修筑據點的地方。
人還沒到,遠遠地就看見嬴其帶領的將士們挖出來的幾個大坑。
修筑據點,挖坑做什么呢?
帶著疑問,嬴康二人來到嬴其自主據點的地方。
見嬴康、趙伯圉到來,嬴其有些慍怒的訓斥道:“喊什么喊,我還以為是戎狄人過來了呢?”
見大哥訓斥,嬴康也不生氣,畢竟這兄弟二人的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放在生育年齡都很小的西周末年,早就超出了一代人的年齡。
于是嬴康笑著對嬴其道:“大哥,我們兩個冒著生命危險前往隴山探查情況,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家園,能不好好釋放一下嗎?”
“哼---,就你嘴貧。不就是當了一回斥候嗎?有什么了不起的照你這樣,那為兄還不得經常狂飲,好好釋放。秦人可憐,還是多注意注意的好。若不及時把據點修筑好,等到戎狄打回來的時候我們再想東進,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大哥,你命令將士們修筑據點就修筑據點,為何還要挖這么大的坑呢?”看著地上的大坑,嬴康不解的問道。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嬴其有些得意的對嬴康道:“戎狄乃多為奇兵,野戰是他們的長項,但是攻城卻是他的弱項。我們在修筑據點的同時,順便再據點的周邊挖上一圈大坑,也好阻止戎狄入侵啊!深夜看不清方向,他們的奇兵一旦攻城,就會掉進我挖好的大坑里。”
聽完嬴其的解釋,嬴康望著這些一人多深的大坑恍然大悟,“好---,大哥的辦法好,這樣以來既能夠取土修城,還能夠用大坑阻止戎狄的奇兵,這個辦法好啊!”
嬴其見狀笑著對嬴康道:“好了,你要玩就去別處看看吧,別影響了我的將士們修筑據點和烽火臺。”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說罷,嬴康與趙伯圉上馬繼續向東而去。
越往東走,越是接近隴山,道路也越發的崎嶇。
上了一座山梁,前面的山包上出現一星半點的白色。
“伯圉,你看那是什么?”嬴康指著遠處的白色對趙伯圉道。
“還能是什么,那是羊群。”趙伯圉很是不屑的說道。
羊群?
這里竟然有羊群?
嬴康立即緊張起來,畢竟從犬丘出來已經有幾十里地了,這里還有羊群?
是誰的羊群呢?
“你說那是羊群?誰的羊群呢?是我們的還是戎狄人的?”嬴康問道。
“這里應該是蕩氏戎的地盤,他們距離我們最近,不過雙方之間沒有多少矛盾,所以也就習慣了。”趙伯圉解釋道。
蕩氏戎?
難道也是西戎的一部分。
嬴康雖然對秦人的歷史很是喜歡,但對于戎狄就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了。
一聽到趙伯圉提到蕩氏戎這個名字,立即來了興趣,“你說蕩氏戎一直與秦人和平相處?不知道實力如何?”
“蕩氏戎,也叫蕩社,乃是西戎中距離我秦人最近的一支,實力與秦人不相上下,根本沒法與關中周邊的犬戎、翟戎、镕戎等相提并論。由于實力所限,所以還基本上能夠與秦人相處下去。”
“哦---”嬴康聽罷,不由得對這個名叫蕩社的戎狄小部落有了一些認識。
“既然蕩社不算是大的戎狄部落,那過去在隴山之上戎狄最大的部落叫什么名字?”嬴康一邊走一邊問道。
“這個?”趙伯圉撓撓頭,“我還真不知道,只知道隴山之上乃是戎狄的老窩,具體都有哪些戎狄部落我倒不是很清楚。如果猜得不錯的話,豐戎、亳戎都有可能,但是具體是哪一個我就說不清楚了。”
還有豐戎和亳戎?
嬴康一聽,這才意識到原來關中周邊以及隴山之上竟然有那么多的戎狄部落。
怪不得秦人幾百年來沒辦法向東發展。
镕戎、翟戎、犬戎在關中周邊,豐戎、亳戎、蕩社在隴山周邊,綿諸、烏氏等等在犬丘周邊。
面對如此眾多的戎狄部落,秦人要想東進簡直就是難上加難啊!
嬴康與趙伯圉邊走邊說,走著走著,趙伯圉突然問道:“嬴康,你說說,我們現在向東不斷的修筑據點,周邊的戎狄得知會怎么想?”
這個?
嬴康想了想道:“其實我們向東修筑的也不算是城池,頂多算是個據點罷了,我想不會引起戎狄的注意吧?”
趙伯圉搖搖頭道:“我倒不那么認為,你想想,我們一旦在東邊修筑據點,肯定會引起周邊戎狄的重視。畢竟隴西的能夠生活的地方就這么大點,我們要向東發展,肯定會影響到戎狄放牧的場地。萬一他們得知消息,趁著夜色來襲擊我們,那我們在外修筑據點的將士們可就要遭殃了。”
一聽到趙伯圉這樣說,嬴康也有些緊張了,他吃驚的望著趙伯圉道:“那你說說剛才我們遇到的戎狄牧民有沒有發現我們修筑據點的將士們?萬一他們發現,我們該如何呢?”
“殺了他們。”趙伯圉聽罷,想都沒想的說道。
殺掉路過的牧民?
嬴康心里稍稍緊張了一下,“這未免有些殘忍了吧。本來秦人與蕩社相處的還說的過去,一旦我們殺了他們的牧民立即就會引起兩家之間的戰斗。戰斗一旦打響,對我們修筑據點更加不利啊!”
“這?”趙伯圉一聽,當下也愣了,按照秦人以往的做派,遇到這種兩難的抉擇,就只有一個處理辦法。
那就是拿起刀劍,真刀真槍的干上一仗。
贏了,一切通吃。
輸了,自認倒霉。
現在嬴康如此一分析,倒是讓趙伯圉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呢?”趙伯圉問嬴康道。
“我看這樣,路過的過程中,我稍稍觀察一下,剛才放牧的蕩社牧民神情平靜,不緊不慢;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修筑據點據點的事情,不如我們將他和牛羊向北趕走就行了。只要他們遠離我們的修筑點,就不會注意到我們的行動了。”
“如此也好。”趙伯圉道。
說罷,趙伯圉調轉馬頭,縱馬向北邊放牧的蕩社牧民沖了過去,剛才還安靜吃草的羊群很快便被沖的四散逃開。
“哦哦哦---”
“嗷嗷嗷---”
學著戎狄的樣子,趙伯圉一邊沖,一邊大叫著。
見到有人向自己的羊群沖過來,放牧的蕩社牧民氣惱的對趙伯圉喊道:“小小秦賊,你若要不趕緊離開,小心我劈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趙伯圉邊喊邊繼續向羊群沖過去。
蕩社牧民乃是父子兩人,見趙伯圉不斷的沖擊自己羊群,原本好好吃草的羊群,被沖的七零八落。當下就發怒了,拔出腰間的短刀縱馬向趙伯圉沖過來。
趙伯圉見狀立即調轉馬頭向一邊奔去,牧民父子緊追不舍。
嬴康見戎狄父子向趙伯圉沖過去的時候,再次縱馬向蕩社牧民的羊群沖過去,不斷的驅趕著羊群向西北方向逃竄。
“你,找死---”牧民父子一邊追趙伯圉,一邊對嬴康喊道。
這下蕩社牧民有些首尾不能兼顧了,追了好大一會之后,最后只好放棄了。
“好好,算你們這幫小子厲害。”牧民跑累了,氣呼呼的兒子說道:“趕著我們的羊群向北走。”
“哈哈哈,哈哈哈,來來來,繼續玩啊!”見牧民向北趕著羊群離去,趙伯圉還肯放手,對牧民父子喊道。
“滾---”牧民氣呼呼的對趙伯圉罵了聲,“不知死活的小子,等你們長大了就知道這一點都不好玩。”
“咋了,我就玩你了。你來殺我啊!”
“駕駕---”牧民不再與趙伯圉等人糾纏,揮動馬鞭趕著自己的羊群向更遠的北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