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為了救飛羽逃離,顧不得胸口內傷,再加上接連注射兩支軍用強化劑,差點就沒有搶救過來。也許是愛情的力量,也許是不舍得親愛的情郎,她最終活了下來。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無法再勝任金隼幽靈的工作。雖然整個過程她們做的天衣無縫,甚至考慮到了李教授的官場心理。可是仍然瞞不過冷城的師傅,那個高高瘦瘦,輕輕一拳便能產生多KG力量的絕世高手。
東窗事發后,冷城以死相求自己的師傅,總是保住了蘇慧珍的小命。最終,金隼幽靈內部處理,鑒于蘇慧珍的身體,決定把她隊內開除,對外退役,分配到地方警隊。而冷城領導不力,降為了普通隊員。
在分配問題上,蘇慧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林邑市公安局。因為只有在這里,才有機會遇見飛羽,才能見到她魂牽夢繞的男人。
可是天意弄人,就在廣安市火車站,在通往林邑市的候車大廳里。傷勢基本痊愈的蘇慧珍馬不停蹄的趕到這里,只為了能早一點去林邑。
然而誰也想不到,就在她興奮的東張西望,仿佛一個初出社會小女孩時,她看到了飛羽。盡管他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相見,飛羽變黑了,變瘦了,變得成熟了。可是蘇慧珍仍然第一眼就認了出來,頓時心跳加速,激動的難以自持。
候車室里人潮洶涌,飛羽左顧右盼,沒有發現坐在角落的蘇慧珍。蘇慧珍正想深情呼喊,可是在那一刻她卻猶豫了。一方面她不知道這樣冒然相認會給飛羽帶來什么麻煩,而另一方面,卻因為看到一個女孩。一個清新秀麗的女孩糾纏著飛羽。憑著女人特有的直覺,那個女孩和飛羽應該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蘇慧珍第一反應就是盈盈,觀察一段時間后,她又覺得不太可能。飛羽怎么會對盈盈是那種冷淡的態度呢?想到這里,她的心瞬間冷了下去。難過,傷心,徘徊,酸溜溜的讓她心里極不舒服。
盡管蘇慧珍已經歲了,可這是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而女人對愛有種天生的占有和自私性,蘇慧珍也不能例外。也就在那一刻,她才明的,愛情原來也可以令人受傷,令人心灰意冷。
在火車上,她和飛羽不期而遇。可是她卻傷心的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和他說一句話。有幾次,在看到飛羽絕望而又無助的眼神,蘇慧珍恨不得立即把他擁入懷里。可是,她在賭氣,和大多數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蘇慧珍已經失去往日的冷酷,變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凡人。
不過即便如此,常年的軍隊生涯讓她仍然有著超過大多數人的冷靜和反應。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心中的郁氣慢慢的消退了。蘇慧珍又變得慶幸起來,她覺得兩人不再相認,或許對飛羽、對于自己都是正確的遠擇。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基地組織會就此輕易罷手。而她們的重逢只會給飛羽帶來麻煩。
蘇慧珍釋然了,當初自己來到這里目的,不就是為了能多看他一眼,能夠在茫茫人海之中遠遠的駐足回望,能夠在有生之年就這樣看著他,直到
死去嗎。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她無論無何也想不到,飛羽會變成一個冒火的魔鬼。那一瞬間,她的心都碎了,什么顧忌,什么別扭,統統去見鬼去吧。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蘇慧珍不知道天真單純的飛羽為什么會變成那樣,可是在那一刻,無論飛羽變成什么樣子,她都心甘情原,無怨無悔。
她輕輕撫摸著飛羽的臉寵,臉頰緊緊貼在飛羽的胸膛,生怕再一次失去他。可是飛羽再一次變成了魔鬼,她狠狠的撞上了墻壁,暈死過去。在不醒人事中,她仍然牽掛著飛羽,想到冒火的飛羽,在昏迷中蘇慧珍又噴出幾口鮮血,生命體征驟然下降,命在旦夕。
“快,快”沉默寡言的冷城著急的大聲呼喝,他已經在這里守了兩天三夜了。在接到蘇慧珍受傷的消息后,冷城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個冷酷到骨子的男人,第一次感覺到束手無策,六神無主。他協助著聞訊而來的醫生們緊急搶救,左眼那條恐怖的疤痕猙獰到了極致。他心里在默默發誓,無論是誰害死了蘇慧珍,他將以百倍的代價讓兇手生不如死。
現在的兇手的確生不如死,飛羽被魚網打撈上來后醒來一次,很快又昏迷過去。直到數天之后,飛羽感覺到自己的氣息終于回來了,而身體也慢慢有了力氣,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這里哪里?發生了什么事?飛羽迷茫的盯著竹篾烏蓬,慢慢的左右打量。這是一條船,破舊簡陋,腥味撲鼻。飛羽只覺得得喉頭一癢,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頭暈目眩。
“嗨!,小伙子,你可算活過來了”一個精神矍鑠,腰板硬朗的老大爺從岸邊鉆了進來。皮膚黝黑光亮,聲若洪鐘,這時笑容滿面的說道。
“老,老人家。這,這是哪里?”飛羽極其虛弱,氣喘虛虛的問道。
“不急,不急。先別急著問話”老人家說完立即鉆了出去,端來一碗鮮魚小米粥,一勺一勺的喂給飛羽。
“嘿嘿,你還真是命大”老人家慈詳的輕聲說道:“小伙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有什么想不開,非要跳河自殺。你看,你看,我這副老骨頭還活得好好的,你們這些年輕人有什么想不開”
“呵呵”飛羽訕訕的笑了笑,腦海中實在想不起來倒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只記得那晚見去找錢院長,看到那身觸目驚心的傷疤后,從孤兒院里跳了出來。后來好像是異血殘晶又發作了,再后來就怎么也記不起來了。
看見飛羽表情尷尬,老人家沒有再問,指著旁邊的一個小木柜說:“你身上沒有證件,也沒電話,我也不知道怎么聯系你的家人。我撈你上來的時候,只有這個東西”老人家拿起海洋之心搖了搖,繼續說道:“還有一件這個玩意兒,黑不溜秋倒是像我們下水的連體衣服”
飛羽報以微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老人家問飛羽還要不要吃,飛羽搖了搖頭,這才收拾了一下,鉆到了岸邊。
孤兒院,盈盈,錢院長,趙阿姨。不對,還有一個女人,是誰?飛羽絞盡腦汁,也沒辦法回憶當時的經過。這里他躺隨波搖曳的漁船上,思索卻飄飄蕩蕩,神游萬里。
他記得問過錢院長盈盈的下落,然后錢院長給自己看了滿身的傷疤。提醒自
己要離她們遠遠的,越遠越好。可是之后呢?我怎么會到這里?其間發生了什么事?
飛羽隱隱覺得不安,可是又不得其法。想起錢院長的告誡,他心中又泛起陣陣涼意。是啊,我注定是個被人遺忘的孤兒,孤苦伶仃了此殘生。唉,飛羽心中一聲長嘆,心想天意如此,自己又豈能逆天而行。
就這樣吧,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要我離得遠遠得,那我就離得遠遠的吧。只要我牽掛的人平安健康,我這一輩子還有什么好遺撼的呢?對,先養好傷再說,等練成達摩九法,再去找他們報仇。
飛羽心境一寬,精神就好了許多。要不是還動彈不得,他狠不得立即翻身而起,好好看一看這個全新的環境。
老人家不久之后又進到船倉,見飛羽精神頭好了很多,盯矚他不要說話,好好靜養。自已卻坐在船頭,抽著旱煙,有一句沒一句的自言自語起來。直到后來飛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老人家總算放低了標準,嘮起了家常。
老人家姓海,名字卻總是不肯說,只是讓飛羽叫他海大爺。海大爺已經快歲了,在這條河上打漁了一輩子,也在這條河上生活了一輩子。船就是家,家就是船。老伴在十多年前就過世了,生了一女一男。女兒嫁得遠,很少回家。兒子三十老幾,還是光棍一條,在城市給人打工,除了逢年過節回來一趟,給海大爺一點生活費,平時也只顧著賺錢,說是有錢了給海大爺換條新船。
飛羽問海大爺說這種日子好過嗎?海大爺笑了笑,沒有講任何大道理,也沒有摻雜任何的虛假感情,只是若無其事的告訴飛羽,過日子圖什么?圖萬貫家財?功名利祿?老百姓過日子,只圖個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其它的都是扯淡。到時候雙手一伸,雙腳一蹬,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什么東西都是扯淡。過日子嘛,就應該像河里的水一樣,平平淡淡才是真。
這種粗淺直白的回答,卻讓飛羽似懂非懂。看到飛羽陷入了沉默,海大爺說起了飛羽這起天的情況。他說當時把飛羽撈上來還以為捕到了一網大魚,好不容易拉上船頭,一眼看過去,黑不溜秋的像根老木,網里一片魚鱗都沒。他說當時就想把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丟到河里。多虧了飛羽動了一下,海大爺這才一拍大腿,原來是個人。
海大爺趕緊劃船上岸,把飛羽送到鄉衛生院,醫生檢查后丟了一句話,料理后事。海大爺不甘心,又給送到縣醫院,還是那句話,料理后事。海大爺沒有辦法,只能把飛羽帶回漁船。
飛羽身上除了海洋之心和那件緊身連體衣,什么玩意兒也沒有。海大爺當時也急了,打電話報了警,可警察推來推去,踢皮球似的推給海大爺,說是死了再說。海大爺也是菩薩心腸,幾天沒出去打魚,守著飛羽,直到他終于醒了過來。
說完這些之后,老大爺唏噓不已,只說世風益下,當官的哪里會管老百姓的死活。飛羽轉過頭,已是熱淚盈眶。他雖然不太明白海大爺說的那些簡單生活哲理,可是他卻知道,快歲的海大爺帶著他四處求醫,是多么的困難。
飛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甚至沒有詢問這是什么地方?他心想既然海大爺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倒不如自己在這里幫把手,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