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才是好事,朕以后任用何子陽他們也簡單多了,可現在朕要說的并不是這件事。
林昊根本不給眾朝臣開口的機會,話鋒一轉繼續剛才的話茬:
“昨日朕召見何子陽三人,給了他們一本書,名為《詩》,其中收錄了數百首詩,個個都是千年難遇的絕句,而他們剛剛說的詩句都是《詩》中的詩句。”
“也就是說,他們剛剛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弊,贏了使臣是好事,可朕認為,將此事大白于天下也是朕該做的,小林子。”
聽到他的暗示,小林子手捧幾本書分別給錢老和四位大臣看。
原本不相信林昊話的大臣們,翻看過書后,個個心頭震撼不已,不由得捏了把汗。
好在那些使臣們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那他們大乾侯國的顏面可就真的碎的稀巴爛。
剛剛還熱鬧的大殿,不過分秒之間又冷到了極點,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們是真完蛋了,在大殿之上信口開河冒名說其他詩人的詞句以糊弄使臣,單是這一點兒,小皇帝就不會放過我們。
何子陽三人趕緊開口,心里是七上八下:
“吾等知錯,請陛下處罰!”
“你們三人功過相抵,朕不論罪,但朕要罰你們將《詩》這本書發揚光大,讓更多的學子看到,不但如此,還要以你們的名字將這本書傳承下去。”
“從今日起,我大乾侯國便有了詩圣,只不過不是一人,而是你們三人合稱詩圣,你們可愿意?”
林昊冷峻的臉上透過一絲歡喜。
呼!剛剛陛下的陣勢真的是把我嚇到了,太可怕了。
陛下真的是明君,我們這是因禍得福了?還成了詩圣。
這樣的好事竟然真的落到我的頭上。
何子陽三人是高興得都忘了謝恩,大喜大悲之間,對這個小皇帝更有好感了,幾人傻愣了幾秒后齊聲高呼:
“吾等謝陛下!”
眾朝臣提著的心也隨之放下,有的大臣還撫了撫心口,像是怕他們的美夢破碎一樣。
“退朝!”
小林子高呼一聲,趕緊跟上去。
眾朝臣歡喜之余還沒有反應過來小皇帝就走了,他們手里捧著那本名為《詩》的書,如獲至寶,相互說著借閱的話,何子陽三人也徹底釋然剛剛的事。
……
御書房。
前腳剛踏入御書房的林昊還未來得及喝一口水,道士的聲音悠悠地傳來:
“白山侯國的使臣又來了?他們真的是沒玩沒了。”
“先生都知道了。”
林昊猛灌一口水,想想今日朝堂上那高朝得瑟的樣子,轉念又想到走時聽得愣住的樣子,心里舒坦多了。
“我們大乾侯國的發展確實不錯,陛下就沒有想過除了通商之外,做點兒其他的事嗎?”
道士年長一些,早就將這天下之事看得透透的了。
“先生的意思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林昊攥緊茶杯,他何嘗不想開疆擴土,奈何東部的妖族是久久不得安生,他哪兒還有心力繼續打仗呢?更何況他提出了十年的休養生息之策,總不能朝令夕改吧?
“沒錯,陛下放出鰲廣,不就是想讓鰲廣做陛下的利劍嗎?”
道士的目光落到慶山侯國的地圖上。
一年來,他們和慶山侯國也通商了,不過這個諸侯國可是個人精,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把他們給賣了。
你個臭道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這是故意來提醒我,讓我給慶山侯國提個醒?
有你在我身邊,我真有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錯覺”。
林昊是滿眼歡喜:
“先生有什么法子?”
“不如先禮后兵?”
道士挑著眉毛,甩了甩拂塵。
“那就讓左青走一趟,最近正好有一大批土豆要運往慶山侯國。”
“陛下睿智,文試結束,武試陛下準備怎么測試?真的讓他們去天靈山試煉?”
“這是自然,朕之前已經說過了,總不能出爾反爾,另外武試的事情暫時不及,朕擔心鰲廣不能如約交夠將士。”
“嗯……”
“先生要說什么?”
“陛下,小道聽聞鰲廣這些日子是走街串巷,和左青打得火熱,陛下不妨一防?”
“放心,鰲廣不會背叛朕,不過有先生盯著,朕更加放心,既然先生對鰲廣這么感興趣,今晚我們御花園一敘?”
林昊看得出道士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不動聲色地說。
小皇帝,你還想套路我?不用你套路,我什么都說,可你既然說了御花園,那便御花園吧。
道士心里是美滋滋的,面上可沒有表現出來:
“好,今夜御花園,不見不散。”
……
御花園。
清風明月,星光點點,唯有那御花園香氣四溢,有點兒煞風景之外,一切都那么的舒服美好。
舉著酒杯的林昊看著杯中的明月,掃過鰲廣和道士的臉:
“干杯。”
“干杯!”
鰲廣極為恭敬。
道士抿了口茶,仔細的看著鰲廣,心里無數的疑惑和不安沒有一刻放松。
因為林昊知道有主仆契約在,鰲廣對他肯定是萬分忠誠,只是道士不知道,道士看鰲廣的眼神,就像是防著家賊的老父親。
他強忍住笑意放在酒杯:
“鰲廣,今天朕叫你來也沒有什么事,只不過是先生有些話要問你。”
“道長?”
鰲廣微微一愣,看向對他并不和善的道士,
“不知道長要問什么,還請道長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得真是好聽,我問了你就會說嗎?就算說了,也會說實話?
道士腹誹幾句,沉著眸子冷冰冰地開口,語氣并不怎么和善:
“好,難得我們的右副將這么平易近人,小道便問一件過去的事。”
“道長請說。”
鰲廣給林昊斟上酒放下酒壺,這才看向道士。
“聽聞右副將曾經手下有私兵五萬,這些兵馬可交給陛下了?”
道士看著滿臉忠誠的他,依舊認為他就是裝的,畢竟面對一個曾經逼宮的罪人,讓他完全放下戒心是不可能的,至少今晚這一關他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