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前的審訊,劉大人一口咬定寧閱是自殺,草草結案,寧閱母親是哭訴無門,以爲那就是自己兒子的命,沒有想到事情在今日迎來了轉機,此時心中是百感交集。
早就按照林昊吩咐去調查當日的情況的錢老,順便派人去接寧閱的母親,若非小皇帝仔細的安排,他也不會來的如此及時。
只見他上前一步,冷言掃視全場,這一刻,剛剛喧鬧的衆(zhòng)弟子們也都安靜下來,仔細聽著:
“一個月前,張任等五人在私塾之外故意欺負一個外門弟子,被寧閱撞見,剛剛進入私塾的寧閱看不慣張任等人的做派,便上前阻攔,不想當晚,”
“張任等人便懷恨在心,將寧閱堵在回家的路上,趁著夜色,將寧閱活活打死,那晚突然下起小雨,等不到寧閱回去的老母親便出門去找,”
“就在離家一里地的地方,看到寧閱渾身是傷的屍體,她抱著屍體痛苦不已,翌日便來找劉大人告狀,還將瞭解到的事情告訴了劉大人,”
“可惜啊,我們的父母官收了黑心錢,將鬥毆致死判成了自殺,仵作沒有驗傷,殺手沒有上堂對質,就這樣草草結案。”
“張任,你們五個還不承認?要我叫那晚的更夫上堂和你們對峙嗎?需要我將寧閱手中的玉佩拿出來讓你們瞧一瞧嗎?”
最後一句的話音落下,張任五人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不住的搖頭,想要爭辯什麼,可喉嚨裡硬是一個字也發(fā)不出。
玉佩,我的玉佩竟然在寧閱手裡,我就說怎麼那晚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沒有想到竟然是被他給抓走了。
這一次我是逃不出去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錢大人估計派來的,要的就是現(xiàn)在的局面。
怎麼辦,怎麼辦,我可不想死啊,我不能死啊。
張老爺是恨鐵不成鋼地坐回到椅子上,臉色黑青。
世上若是早知道,今日絕對不來這公堂之上,現(xiàn)在錢大人是翻臉不認人,慫包劉大人更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我兒子的事只能暫時認栽了,但願今日之後,還有機會把他撈出來。
沒有想到局勢發(fā)展得如此順利的林昊,還有點兒不習慣,憋在心裡的那口氣可算是冒了出來。
在我的治世之下,總算是還有一分的公平可言,不然這天子腳下的髒事,可真是要把給噁心死。
他冷峻的聲音隨之冒出:
“張任,你們五個還不認罪?”
“我,我,父親,救我,劉大人救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張任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張狂,扯著張老爺和劉大人的衣角是死活不鬆手。
劉大人是看也不敢看他,此時他只害怕現(xiàn)在多說一句,到時候錢大人和他秋後算賬,自然是不敢吭一聲,下意識的閃開,眼神躲閃著不看他。
張老爺是無力地搖搖頭,心裡的石頭是沉了又沉。
被逼到絕境的張任是忽的一下子站起來,指著劉大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劉大人你不得好死!你收了我家的錢,還不辦事,我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說著話鋒一轉又看向錢大人,狷狂冷笑,
“還有你錢院長!你真以爲你有多幹淨呢!你說把錢上交了就上交了?誰信?我告訴你,我們給你的可不只是錢,還有名人字畫,你逃不了!”
“張任咆哮公堂,目無法紀,故意殺人,收買朝廷命官,數(shù)罪併罰,當即刻問斬!”
林昊冷著臉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厲聲開口。
“你,你說什麼?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下命令!”
張老爺瞬間大驚,剛剛心裡的小算盤是瞬間被打沒了。
“我說,即刻處死,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彰顯這公堂之上掛著的明鏡高堂四個字!”
林昊直勾勾的看過去,眼中殺意顯而易見。
“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
張任瘋了一樣地嘶吼著。
若不是張老爺扯著他的袖子,他早就衝上去了,可他一旦衝上去,那些捕快就會將即刻拿下,到時候局勢只會更糟糕。
他不住的吞著口水,試圖找回早就不存在的理智:
“哼,就憑你,你沒有資格在這裡狐假虎威!你就是一介布衣,你憑什麼下令?”
“憑他是……”
錢老早就看不下去了,正要表明林昊的身份,不料又一次被林昊打斷:
“憑我說的話,錢大人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這句話他說的聲音不大,可在張家父子的心裡確實雷鳴一般,同時後退一步,到嘴邊的話是硬生生地給吞了下去。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連錢大人都不敢反駁。
朝堂之上是寂靜一片,那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寧閱母親那低低的抽泣聲。
林昊微微擡手:
“來人,把他們五個帶到菜市口,即刻處死!”
“是!”
這下捕快是個個慶幸剛剛沒有對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動手,不然現(xiàn)在跪在地上的可不止他們一個。
“父親不要啊!父親救我!劉大人救我!”
張任看著那朝他而來的捕快是連滾帶爬閃躲。
面對他的哭喊,張老爺是心如死灰,甚至不敢有一分的期許,他清楚的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無能爲力。
太好了!張任可算是伏法了!
以後的私塾是清淨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衆(zhòng)弟子是興奮不已,被壓了這麼久的惡氣總算是有人給他們出了。
“住手!誰敢對我乾兒子出手!”
一聲驚雷般的聲音冒出來,衆(zhòng)人循聲而去,只見一人從天而降,衣角翻飛不止。
“這是,當今皇太后的哥哥?當今聖上的親舅舅!”
“他不是不諳世事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當初鰲廣和小皇帝鬧的時候他可都沒有出來呢?!?
“這張任還真是這麼都殺不死??!連小皇帝的舅舅都出面了!”
衆(zhòng)弟子是滿臉驚詫是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張任給掐死。
皇太后的舅舅!他竟然來了!
果然,讓我兒子認他做父親果然沒有錯!
此事有轉機了!
張老爺是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