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陽頓了一頓,疑惑中帶有一絲諷刺道:“恨無春?玄首認爲以他的武功足以保我安全麼?”
慕少卿不爲所動,淡淡的笑了笑,反問道:"皇者可知道日落國只擁有彈丸之地,不及大天皇朝百分之一,卻爲何強大到敢虎視皇城?"
聞言,趙俊陽頓時陷入了沉思,謹慎道:"虎視皇城的又何止日落國,但是敢如此明目張膽,也只有日落國了。皇城人心不齊,江湖託大,日落國勵精圖治,團結一致,步伐一致,發展得空前強大,又看穿我朝的內憂外患,方敢如此明目張膽。"
不得不說,身爲皇者趙俊陽看問題分析很全面,很準,對於這點,慕少卿還是很佩服的。
不同的立場,導致了兩人的對立;不同的身份,卻因爲相同的目標而不得不走在一起。難爲知己難爲敵,已是眼下最好的寫照。
慕少卿微笑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既然知道因,皇者必然知道如何對癥下藥,少卿也不在多言。眼前的是此次談判,如果撕破了雙方的面子,皇者可能保證不發生衝突麼。”
趙俊陽思索片刻,才認真的回答道:“日落國必回惱羞成怒,此戰難免,易軍師曾言,有他在,不足爲懼,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停頓了片刻,趙俊陽頭擡的更高,皇者的自信浮現在臉上:“朕不會小看對手,也高估日落國的實力,此去洽談,朕不信朕會輸。”
強大的氣場在玄宗正殿漸漸擴散開來,是能力彰顯?還是挑釁的信號?
但這些對慕少卿來說,都不重要,慕少卿已經看出,趙俊陽依然沒有從和郭大路一戰的陰影中走出來。
“看來皇者已突破瓶頸,達到空前絕後之境,實在可喜可賀,不過不知皇者今日來是想找回場子?還是尋求同盟?如春風般的笑容浮現在慕少卿的臉上,柔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直接將趙俊陽的氣場打了回去。
收回氣勁,趙俊陽一言不發,又陷入沉思中。
自來到玄宗,一直都被慕少卿玩弄鼓掌之中,而自己處處都一直被壓制著,對玄宗,對慕少卿的實力,不得不又重新評估起來。
慕少卿哪能不知道趙俊陽的想法,不給趙俊陽思考的機會,直接打斷了趙俊陽的沉思:“皇者功力高深,又有龍氣加身,天下少有對手,我叫無春前去,非是保皇者安全,這只是作爲離間日落國的第一步,日落國團結,我們就分化他,他們內亂起來,就是我們的機會。”
適當的讚美,減少了趙俊陽的敵意,適當的透漏一點計劃,讓趙俊陽明白眼前最大的敵人是誰,不至於眼前發熱,而不知,而針對日落國的計劃,也是趙俊陽眼前最迫切希望的。
趙俊陽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道:“易軍師曾多次稱讚玄首高義,只是人心難測,望玄首不要見怪,如今朕對玄首的恐懼恐怕已超出日落國更勝,不知道玄首如何能消除朕的疑慮?”
“那皇者又如何讓少卿釋疑?”慕少卿不答反問道。
“呵,玄首是朕見過最不可測的人,明說了吧,爲了祖宗基業,爲了天下蒼生,朕確實做過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朕揹負的太多、太多,多到朕已經不能在回頭去看,朕只能一條路走下去,朕不後悔,也沒有後悔的餘地,若真如易軍師所言,創下一個百代盛世,朕即使死後墮落阿鼻地獄,又何足懼哉?”
頓了一頓,趙俊陽繼續說道:“玄首能有今天,又何嘗不是和朕一樣?恐怕玄首是醉瞭解朕心情的人吧,朕今日就以大天皇朝向玄首起誓,若真創下了百代盛世,若玄首真能力保大天皇朝,趙俊陽會爲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任憑玄首處置。”
看來能成爲皇者,也不是沒有由來,此人不失光明,行事果敢,只可惜武風偏重,殺孽太多。
看來今天不消除趙俊陽的疑慮,只怕日後會都難安枕,想到這裡,慕少正色道:“若我真要求得什麼,我會讓風羽爲我走這一遭麼。你所做的孽,待到功成圓滿之日,我自會向你討回。和大天皇朝無關,更和天下蒼生無關,你可滿意?”
趙俊陽這才收起戒備的狀態,一臉誠懇的說道:“滿意,一切就如玄首所說。現在我對玄首剛纔所說的分化日落國感興趣了,望玄首不吝賜教,俊陽洗耳恭聽。”
嘿,不錯嘛,孺子可教也,剛纔還一個勁的朕,這回倒是乖巧,也該裝回比了,慕少卿突然玩心又起。
看了看趙俊陽,慕少卿一本正經的微微一笑:“既然皇者誠心誠意的發問了,少卿自當(心理默唸: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相告,皇者帶無春前去,無春自有方法分化日落國,談判之後,皇者即可派兵駐守沿海即可。”
趙俊陽皺著眉頭道:“玄首可否說得更詳細一些,俊陽有些不明白,爲何只是駐守沿海,談判破裂,日落國必然會大軍涌入玉雕神島。”
慕少卿收起了笑容,正經道:“玉雕神島離日落國相鄰,皇城大軍若是遠征出海,車馬勞頓,大海之上,勝負難測,這還是其次,大天皇朝周邊其他勢力若是跳出來,皇者該如何應對?發展纔是硬道理,玉雕神島的控制權就交由風羽吧。”
趙俊陽一臉沉思,恍然大悟道:“玄首果然厲害,竟能如此算無遺漏,俊陽一直以爲易軍師誇大其詞,今日一談,俊陽茅塞頓開,如撥雲霧而見青天,只是奪回玉雕神島的控制權之後呢?”
慕少卿不耐其煩,繼續解釋道:“不會有之後了,這一次就能然日落國倒退百年,不敢心生妄念。”
來到玄宗之後,趙俊陽第一次浮現了一絲笑容:“如此趙俊陽便替大天皇朝,替天下蒼生謝過玄首了。”
說完,趙俊陽欲跪拜下去,慕少卿眼明手快,拉住了趙俊陽的胳膊,笑道:“無需如此,我知你還心有疑問,少卿希望能一次說清楚,合作之前,最忌諱的就是心病。”
趙俊陽坦然一笑:“無需了,俊陽服了,只是傳說在上方世界中,存在些先天前輩,俊陽久聞其名,未見其人,那日得見風羽前輩,心生嚮往,不知玄首如何識得先賢,俊陽只望能在見風羽前輩,以解心中困惑。”
呵,看來是個皇帝都想成仙,這話一點都不假啊,不過這事也不好說破就是,想了想,便有了計較。
慕少卿淡然一笑:“哦?上方世界?風羽從哪來,少卿確實不知,相知多年好友,風羽總是神神秘秘的,不過如果皇者欲見風羽,少卿一定代爲引薦。”
“如此便有勞玄首了。”趙俊陽抱拳作揖,誠懇得已經不在似一個皇者,就和普通人一樣。
心魔解開,兩人之間交談甚歡,在無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