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術後被送回了病房。在得知患者已經手術成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以後,雷老虎絲毫沒有理會凌楓,而是徑直走到鍾福民的面前,當著衆人的面對鍾福民大聲說道:“感謝鍾主任爲小女成功做好了手術,挽救了我女兒的性命。”
旁邊的人都感到一陣驚愕,明明手術是凌楓做的,他鐘福民根本就連手術檯都沒上的,這雷老虎怎麼當著衆人的面感謝他鐘福民呢?
鍾福民卻是絲毫不推讓,奸笑著故作謙虛地迴應道:“哪裡哪裡,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救死扶傷嘛本身就是我們的職責。”
鍾福民的態度已經讓旁觀的醫護人員感到震驚和憤怒了,一個個心想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嗎?明明他自己沒有做任何貢獻,別人感謝他,他居然恬不知恥地接受了。
善於察看雷老虎眼色的張校長立即向鍾福民遞上一條名牌香菸,笑嘻嘻地說道:“感謝鍾主任爲雷局長女兒成功進行了手術,挽救了她的性命,這是雷局長的一點心意。”
鍾福民呵呵一笑接過了香菸,客套地說了句:“何必如此嘛,雷局長真是太見外了。”
毫不推讓地接受別人的感謝,又恬不知恥地接受別人的謝禮,還故作謙虛地說客套話,鍾福民這無恥可真是到了頂點了。
醫護人員們都看在眼裡,他們早就知道鍾福民一向都是這樣無恥,早已經見慣不怪了。
反倒是老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對雷老虎說道:“事實上手術是凌醫生做的,再怎麼說我們也該感謝他纔對啊。”
雷老虎白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他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配得上我雷局長感謝他嗎?”
然後他對著跟他來的那羣人說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天是鍾福民主任親自爲我女兒做的手術,我女兒能夠活下來全是鍾福民主任的功勞。”
那羣人默然不語,只有張校長笑呵呵地答道:“是,是,雷局長說得對,是鍾福民主任做手術挽救了雷局長女兒的性命。”
外科的醫護人員們聽到後發出一陣噓聲。
然後,雷老虎就帶著他的那羣人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凌楓並沒有理會患者家屬選擇性失明的態度,仍舊按照醫療原則繼續細心地醫治病人。患者雷萍術後在經歷了脫水、藥物止血等後繼治療後,病情進一步改觀。
幾天以後,雷萍恢復了意識,緊接著她的語言、運動功能都得到了恢復。漸漸地病情也就痊癒了。
再爲雷萍辦理出院手續的那天,作爲感謝,雷老虎刻意邀請了翁禽奸、楊世衰、鍾福民等人到外面吃飯。唯獨沒有邀請凌楓,偏偏故意對凌楓爲其做手術的事情視而不見。
而鍾福民絲毫不覺得臉紅,而是以功臣自居欣然接受雷老虎的邀請毫不客氣地吃飯去了。
老四覺得不妥,便問雷老虎:“好歹是人家凌醫生做的手術,我們請了別的人單單不請他吃飯,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配得上我請他嗎?若是傳出去我女兒的手術竟然是醫院外科一個不知名的小小醫生做的,你說我這臉往哪兒擱。鍾福民好歹是外科主任,也是鍾福生市長的哥哥,是拿得上臺面的人物。我說出去我女兒的手術是鍾福民主任做的,那樣我也有面子,鍾福生市長也有面子,你懂嗎?”
面對雷老虎這樣荒唐理論,老四雖不贊同,可卻也無話可說。
面對雷老虎的強迫性失明凌楓倒是絲毫不在意,他也不願意跟這羣虛僞的人有任何接觸。黃塘市官員的荒唐以及鍾福民的無恥是他早就看透了的。
......
在黃塘市的郊外,離黃塘市市區約五公里的一處深山裡,山上全是茂密的森林,沒有人家。在其中一個山頭上有一個規模宏大的度假村,佔據了該處大半個山頭。裡面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度假村內有好幾幢低矮的平房以及造型別致的小洋樓。各樓房之間的空地就是平整的廣場以及花園。在這裡各種娛樂設施包括餐廳、茶樓、KTV廳、游泳池、健身房等應有盡有。一條幹淨平整的水泥公路自主幹道上分出,彎彎曲曲,穿越深山,一直延伸到度假村的門口。這裡真是一個休閒度假的好地方,這就是悠閒山莊。
悠閒山莊的所有者就是黃塘市赫赫有名的黑道頭號老大蔣老三。他本名蔣大義,在家排行老三,所以人稱蔣老三。兩年前,他修建了這個悠閒山莊作爲自己的住所,這裡只不過是他龐大產業的其中一部分。
悠閒山莊也對外開放營業,但因爲地處深山,周圍沒有人家,而且離市區較遠,加上裡面的消費水平極高。所以平時也沒什麼人來此消費,能到這裡來的都是地方官員以及各行各業的有錢人。於是這裡就成了蔣老三自己的居住地以及接待上層人士和生意夥伴的地方。
這一天,悠閒山莊內的空地上停著好幾輛奢華的豪車,一幢平房前幾個兇神惡煞的黑衣打手正叉著手站立著守在門口。平房二樓的茶座前坐著好幾個黃塘市的大人物。
其中一個就是黃塘市市長鍾福生,也就是鍾福民的兄弟。他五十歲的年紀,穿著名牌西裝,戴著名錶,長相跟鍾福民有幾分相似,只是更矮胖些。還有一個是黃塘市公安局局長翁秤砣,也就是翁禽奸的老子。他六十歲出頭,穿著一身警服,稀稀疏疏的頭髮黑白相間地長在他那半禿的圓腦袋上。還有一個叫何凱,是黃塘市最大的煤老闆,手頭有幾十處煤礦。他四十多歲,也是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有那麼點風雅。
黑道老大蔣老三也在這裡,他三十多歲,他穿著一身名牌的休閒服,稍圓的臉、尖尖的下巴,長的還算是俊俏,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挺有精神的。不茍言笑的眼神不斷地掃視著周圍。這四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不茍言笑、喜怒不於形色的。
現在,他們四人聚在一起,抽著名牌香菸、喝著名茶。討論著在公共場合不敢談論的事。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深山別墅裡,讓他們談論秘密的事再合適不過了。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上面已經派人下來了,而且早就來了,就隱藏在黃塘市。”市長鍾福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