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酒店裡面,連漪翻來覆去睡不著。
明天就要上場決賽了。
但是讓她睡不著的並不是比賽的結(jié)果,而是比賽的曲目。
她已經(jīng)決定用林逍給的曲子,就是那首《海盜曲》。
但是她的初心,一直都是《卡儂》。
她深深覺得,這就是屬於她的曲子。
她能夠比任何人都彈得好。
但是有兩個原因,讓她放棄了這個曲子,也放棄了自己的初心。
第一,吳棣第一次見到他,在之江音樂廳,她演奏的就是《卡儂》。
第二,她爲了非常主動表達自己的情意,所以選擇了林逍給她的《海盜曲》。
但是,她總是爲問自己爲什麼?
最終她得到了一個答案。
安全感。
她內(nèi)心深處對這段感情,沒有太大的安全感。
這使得她逐漸放棄自我,去追逐林逍的喜愛。
但另外一個聲音,總是告訴她。
小水滴,你要做好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愛。
但這個時候,立刻又浮現(xiàn)出一個聲音:《海盜曲》是林逍給你的,如果你在大賽上不演奏,他心中會不高興的。
帶著這個糾結(jié),她好長時間都沒有入睡。
等到悄悄進入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母親舒婉靜靜地坐在哪裡。
“對不起媽媽,我吵醒你了。”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當年你追爸爸,追得辛苦嗎?”
舒婉:“辛苦,又不辛苦。”
“辛苦,是因爲要幫他戰(zhàn)勝自己的內(nèi)心。”
“不辛苦,是因爲他從一開始就被我吸引了。”
“歐陽棠其實更完美,身上更沒有缺點。而我當時的缺點是非常鮮明的,我有些勢利眼,我愛憎非常分明,我的愛也很直接大膽,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連漪道:“那你愛爸爸的時候,還能堅持自我嗎?”
舒婉想了一會兒:“有一段時間不能,因爲他總是嫌棄我勢利,還有些刻薄。我就開始改變自己,想要把自己變成他理想中的樣子。”
連漪:“後來呢?”
舒婉臉紅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因爲她改變自己之後,發(fā)現(xiàn)連正確實很少指責自己了,但是……和自己親熱的頻率也降低了。
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把丈夫偷偷作爲研究對象。
她開始漸漸恢復(fù)自我,重新展現(xiàn)出勢利的性格,而且言語也逐漸真實刻薄起來。
然後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連正指責她的次數(shù)確實增多了,但是……找她親熱的次數(shù)也多了,狀態(tài)也好了很多。
所以,她就發(fā)現(xiàn)了。
男人……
………………
次日,林逍,連漪,舒婉三人乘坐出租車,前往中央音樂學院參加鋼琴決賽。
天氣不太好,天上開始下凍雨了。
所以路上的車子,都開得非常慢。
舒婉主動坐在了前面的副駕,把後排留給兩個小兒女。
見到連漪雙眼通紅,精神有點萎靡的樣子。
林逍知道她內(nèi)心還在糾結(jié)。
今天的連漪穿得很漂亮,裡面是藍色的裙子,外面穿著一件長羽絨服。
因爲進入演奏廳之後,可以直接把羽絨度脫掉。
“看什麼看,不許看。”連漪厲害道:“都怪你,害得我晚上沒有睡好。”
林逍抓過她的小手,輕輕地揉搓著。
連漪臉蛋微微一紅,然後輕輕依偎在林逍的肩上。
外面的凍雨越下越大了。
出租車司機更加小心翼翼了。
“師傅,能稍稍快一點嗎?我們趕時間。”舒婉道。
出租車司機道:“大姐,下凍雨啊,最危險的天氣,誰敢開得快啊,甭管什麼事情,沒有比安全更重要的。”
舒婉:“您說得對,那咱們就慢慢開。”
出租車司機:“這是您女兒啊?急著幹嘛去啊?”
舒婉道:“參加全國鋼琴大賽的決賽。”
出租車司機:“嚯,了不起呀。”
接著他朝林逍道;“小夥子,你得加油啊,否則要配不上人家女孩子了。”
連漪嬌聲道:“你聽到?jīng)]有,以後要對我好一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
“砰……”一聲大響。
車內(nèi)的人猛地往前一頓。
後面的一輛車子,因爲速度比較快,凍雨路面又比較滑,直接失控,猛地撞上了林逍乘坐出租車的後面。
這還不算!
旁邊的一個貨車見之,緊急一剎車。
上面的一根水泥電線槓直接脫困,朝著出租車上直接掃了過來。
猝不及防下。
“啊……”車內(nèi)響起了舒婉的驚呼。
而幾乎就在這一瞬間。
林逍猛地一把撲在連漪的身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保護在身下。
整個出租車,劇烈地震動。
那砸下來的水泥柱,直接從車頂上滾擦了過去,掉在了地上。
“砰砰砰砰……”
接著,後面的車子一連串撞在一起。
連環(huán)追尾。
“有事沒有,有事沒有……”
“連漪,連漪……”林逍見到連漪整個人都在發(fā)呆,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立刻伸手摸他的全身,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骨折。
而舒婉也不顧後面的連串追尾,直接解開安全帶,朝著車後座爬了過來。
“小水滴,小水滴,你出聲啊,你別嚇?gòu)寢尅?
足足好一會兒,連漪搖頭道:“我沒事,媽媽!”
她整個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定格。
當後面車子追尾過來的時候,林逍第一時間本能地抱住了她。
緊接著,旁邊貨車那根水泥電線桿砸過來的時候,林逍直接把她保護在身下,而且還弓起了後背。
連串追尾終於停止了。
出租車司機打開車門走出去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頂有點變形,車玻璃碎了。
“艸,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全身上下,有哪裡痛嗎?”林逍焦急問道。
連漪盯著他的雙眼,目光微微含淚,搖頭道:“沒有,沒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舒婉心中不斷默唸。
雖然只是一個小事故,談不上劫後餘生之類,但驚魂未定是肯定的。
舒婉道:“寶貝,不去比賽了,我們不去彈了。”
林逍也道:“不去了吧。”
連漪道:“可是,都已經(jīng)到這裡了,我先去,我想要完成這個比賽。”
林逍和舒婉都在後怕,唯獨連漪彷彿處於某種精神狀態(tài)之中。
“媽媽,林逍,我要去,我想去。”連漪望著林逍和舒婉,目光認真而又堅定。
距離中央音樂學院還有兩公里左右,但是路上有連環(huán)追尾,誰還敢打車?
而且,就現(xiàn)在這架勢,哪裡還能打得著車子啊。
“走吧……”林逍道:“還有兩公里左右,半個小時,時間足夠了。”
接下來,三個人下車。
結(jié)果,剛剛下車,連漪一陣踉蹌,幾乎頹倒在地。
“腳剛纔扭到了……”
舒婉蹲下來一看,發(fā)現(xiàn)連漪的腳踝已經(jīng)紅腫了。
確實扭到了。
“寶貝,我們真不去了,我們不彈了。”舒婉哭著道。
舒婉道:“你右腳都扭傷了啊,且不說不能走路了,而且鋼琴踏板也踩不了了啊。”
連漪道:“那我就用左腳才踏板。”
林逍道:“阿姨,我揹著她去吧。”
接下來,林逍輕輕地將連漪背起來,朝著中央音樂學院走去。
天上的凍雨,漸漸變成了雪花。
洋洋灑灑落下。
林逍揹著連漪,有點快,又不太急地走在人行道上。
因爲外面長羽絨服有點滑,連漪又是有點重量的。
所以爲了能使勁,林逍的手在羽絨服內(nèi)。
一開始,他的雙手在大腿上。
後來一點點下滑,雙手直接到了屁股蛋上了。
“流氓……”連漪在林逍耳邊嬌聲道。
林逍道:“不是我耍流氓,是你太重了啊,大姐。”
“咯咯……”連漪得意地笑。
“林逍,告訴你兩件事情。”連漪道。
“第一件,我還是決定彈《卡儂》,因爲那是我的曲子。”
“他第一次見到我,我彈奏的就是《卡儂》,然後我就因此而不彈了?這反而不對,難道說他還有什麼份量?能夠影響我的心境。”
“而且,你第一次見到我彈琴,也是《卡儂》呀。”
“好……”林逍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有些愛你。”連漪道:“謝謝你,能夠讓我這麼心動。”
說完後,連漪輕輕將臉蛋貼在林逍的臉頰上,微微地閉上眼睛。
享受著甜美的一幕。
她的心很敏感的。
她能夠感覺到這一刻,林逍是真的很喜歡她的。
漫天大雪中,舒婉輕輕地走在後面。
林逍揹著連漪,在大雪紛飛中,往前走著。
一個多小時後!
中央音樂學院演奏廳內(nèi)。
林逍坐在下面,臺上的連漪正在演奏。
依舊是她的《卡儂》。
因爲右腳扭傷了,所以只能用左腳踩踏板。
但……
依舊彈得非常好。
充滿了靈動。
真的是精靈一般的女孩。
雙手彷彿在跳舞,情緒也彷彿在跳舞。
演奏完了之後,她站起來朝著衆(zhòng)人微微行禮。
儘管很痛,但是她沒有一瘸一拐,而是儘量放慢腳步,讓自己行走起來正常,走向了後臺。
而提前剛好後臺的林逍和舒婉,趕緊過來接她。
連漪張開雙臂,用好好的左腳用力一蹦,躍入林逍懷中。
“別蹦,別蹦啊……”舒婉趕緊道:“走,走,去醫(yī)院。”
舒婉幫她穿上了羽絨服,林逍輕輕將她橫抱起來。
連漪雙手摟著林逍的脖子,問道:“林逍,你覺得我第幾名?”
林逍:“原本是第一名的,但現(xiàn)在只能第二名了?”
連漪:“爲什麼?”
林逍:“因爲你太好看了,好看到犯規(guī),要扣一分。”
“咯咯咯……”連漪笑著嗔道:“哼,你要是早那麼嘴甜就好了。”
“你知道嗎?去年這個時候之前,你這個人可別扭了,比我爸年輕的時候還彆扭。”
接著發(fā)現(xiàn)舒婉望向她的目光有些怪。
她頓時又有些害羞,把自己臉蛋藏在羽絨服裡面。
……………………
海淀西土城路北影附近的小區(qū)內(nèi),這裡的房子都蠻久了。
七十平都能給你弄出三室一廳來,只不過這個廳實在小得嚇人,放了冰箱之後,電視都不知道往哪裡擱,甚至餐桌都要小一號,而且挨著牆放。
而兩室一廳,大概也就只有四十幾平了,小的房間大概只有五六平左右。
寧皓就租在這樣一套房子內(nèi)。
其中一個小房間,堆放了滿滿當當?shù)臇|西,他住在大的那個房間裡面,同樣也是亂的不成樣子,牀頭的垃圾桶被淹沒了,到處都是飯盒。
他正處於焦灼和彷徨期。
他家條件一般,從小也不愛學習,高中沒有考上,只是上了中專。
畢業(yè)後去話劇團做美術(shù)設(shè)計,覺得沒有前途,就去讀了北師大藝術(shù)系的成人教育。
之後,又讀了北影的繼續(xù)教育。
從頭到尾,都不是正規(guī)生。
沒經(jīng)歷過的人大概不清楚,非正規(guī)生心中的那種自卑,所以他拼命地想要證明自己。
他有過一點成績,比如《星期四,星期三》就曾經(jīng)在北影內(nèi)獲獎。
他過去拍MTV賺了一些錢,今年掏空所有積蓄,大概幾萬塊錢,找自己的北影同學拍了一部《香火》。
但是,這種小成本註定是上映無望的。
而且他內(nèi)心最最痛苦糾結(jié)的是,自己是應(yīng)該走藝術(shù)道路,還是走商業(yè)道路。
這個問題,他請教過不知道多少人。
甚至他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答案,因爲在拍香火之前,他自己就寫了一個商業(yè)劇本《大鑽石》,模仿的是蓋裡奇的《兩槓大煙槍》。
但是,對這個劇本又很不滿意。
人一旦痛苦糾結(jié),就歡快不起來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他,眉頭始終是緊鎖的。
此時,外面有人敲門。
“誰?”
“我,老魏,寧皓有人在學校找你,我就帶過來了……”魏劍道。
寧皓站起身,都感覺渾身發(fā)飄,打開門,見到一個很帥的男生。
靠,這麼帥,這麼小?
“請問你是誰?找我什麼事?”寧皓問。
林逍道:“我叫林逍,二狗教主,聽過嗎?”
“沒有。”
“癢網(wǎng)知道嗎?”
“不知道。”
林逍:“我成立的癢網(wǎng)賣掉了,一千萬美元。現(xiàn)在開了新公司,閃電娛樂,準備拍電影,所以找你。”
寧皓看著林逍。
這麼小,這麼年輕?
騙子?
但我已經(jīng)一窮二白,沒什麼好騙的啊。
此時,林逍手機響起了,是歐陽棠打過來的:“林逍,我讓人幫你約了姜聞,在他父母了老家,內(nèi)務(wù)部街11號,知道嗎?”
“知道,謝謝歐陽司。”
歐陽棠道:“還喊我什麼歐陽司?小水滴和她媽媽在我家裡,你空了就過來啊。”
“好的,歐陽阿姨。”
林逍朝著寧皓道:“知道姜聞嗎?”
廢話,能不知道嗎?
寧皓點頭。
林逍道:“帶上你的劇本,我?guī)е闳ヒ娊劇!?
然後,寧皓莫名其妙就被林逍帶出了門,打上出租車,朝著內(nèi)務(wù)部街而去。
在車上,寧皓忽然道:“兄弟,你叫什麼來著?”
好嘛,剛纔你一直魂飛天外,根本沒在聽啊。
“林逍。”
………………
內(nèi)務(wù)部街,已經(jīng)非常老了。
不但漏雨,還漏電,但姜聞父母依舊住在這裡。
姜聞有別的住處,但也經(jīng)常來這邊,尤其是精神痛苦的時候就會過來。
而現(xiàn)在的他,就很痛苦。
首先他和法國妻子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其次,他還在被封殺期間。
他拍《秦頌》直接讓投資人破產(chǎn),拍《鬼子來了》直接被禁映。
拍《尋槍》本來是主演,路傳是導(dǎo)演,結(jié)果他這個主演直接把導(dǎo)演的活都幹了。
寧皓在痛苦的糾結(jié),是該走藝術(shù),還是走商業(yè)。
但大概已經(jīng)有了答案,先走商業(yè),讓自己活下去再說其他。
而姜聞其實也在糾結(jié),他不但想要讓電影大賣,而且還想要讓所有人都說他牛逼。
也就是站著把錢掙了。
但是,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自嗨。
他覺得《秦頌》會大火的,結(jié)果撲得一大糊塗,直接讓投資人從坐奔馳變成打出租。
當然咯。
就算這樣那樣糾結(jié),他在圈內(nèi)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陽光燦爛的日子》獲得威尼斯金獅獎,彎彎金馬獎。
《鬼子來了》獲得亞洲影評人協(xié)會獎。
所以平時來求見他的人特別多,他都給推了,但今天這個不好推,因爲是文化部門的某個副司長推薦過來的,人家在自己事情上還能說上話呢。
所以,那就見一見吧。
很快人進來了。
兩個人都很年輕,一個很帥,一個很搓。
“您好,姜導(dǎo),我叫林逍,就是我來見你。”林逍上前伸手。
“好,好……”姜聞伸手:“什麼事?”
“這位是寧皓,北影的。”林逍介紹道。
面對德高望重的前輩,寧皓上前伸出雙手:“姜老師,您好,您好。”
林逍:“初來乍到,送一本我寫的書,請您雅正。”
林逍拿出了《墳場之路》。
姜聞接過書,驚訝道:“你,你就是二狗教主?”
“這麼年輕?”
他幾乎不敢相信地望著林逍。
林逍:“您知道我?”
姜聞:“雨果獎,華人首次,牛逼。”
“當然,我一開始不知道,是王碩每次罵你,我才知道的。”
“他要是知道你這麼年輕,肯定更得酸死。”
“書我看過了,寫得很好。”
“裡面那種氣息是我想要的,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面,也有這種氣氛。”
林逍明白,就是把凝重的世界,通過一種歡快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
如果林逍是三四十歲左右,姜聞反而不會誇獎,他這個人自視甚高,目空一切。
但林逍這麼年輕,反而讓他非常欣賞了。
“能夠把王碩氣成這個樣子的,絕對牛逼。”姜聞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王碩的好嗎。
“知道誰在我家裡嗎?”
“誰?”
“二狗教主。”
“艸,那個寫書一股翻譯腔,討好美國人那逼?那孫子就得位不正知道嗎?是不是賊眉鼠眼,猥瑣中年?我看人倍準。”
姜聞笑道:“你猜錯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長得倍帥,超級帥。”
“我艸!”王碩罵道:“這丫找你什麼事啊?”
姜聞望向林逍道:“對啊,你找我啥事?”
林逍道:“我的閃電娛樂開業(yè),我的臉書網(wǎng)做一個活動,準備了一個晚宴,想要邀請姜老師參加。”
姜聞那邊還沒有回答,王碩直接道:“別去。”
“這是高長河那廝開的閃電娛樂,你知道嗎?前段時間,這廝在京城公開罵街,把我們這堆人全給罵了,艸,之前他跪舔我們,是他自願的,又不是我們逼他的。”
“他自己玩破產(chǎn)了,被人騙了錢,跑來罵我們,什麼玩意?”
“99年到2001年,那孫子玩股票賺了一筆,就得意得不成樣子,看那操行,才賺幾毛錢啊?狂成那個樣子?硬要舔著臉往我們這裡擠。”
姜聞直接掛掉了電話,否則對方會一直罵下去。
“大概哪一天?”姜聞問道。
林逍:“下個月20號左右。”
姜聞:“都有誰?”
林逍:“主要就是您,葛由,劉得華。”
姜聞:“他們答應(yīng)了嗎?”
林逍道:“您答應(yīng)了,他們也就答應(yīng)了。”
姜聞:“那也就是說,你這個晚宴全指望這我了唄。”
林逍道:“對的。”
姜聞:“既然這樣,那我告訴你,我要價可貴,而且我大概率不會去!”
林逍道:“沒問題,您直接開價就是了。”
姜聞道:“先不談這些俗事了,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吃飯,喝酒……”
接下來,張羅了一桌酒菜。
三個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
酒入愁腸,兩個人都喝醉了。
寧皓也忘記了在姜聞面前的謙卑:“姜老,你覺得我是應(yīng)該搞商業(yè),還是搞藝術(shù)?”
姜聞:“扯淡,哪有什麼商業(yè),哪有什麼藝術(shù)。”
“拍電影就三個目的,賺錢,讓人覺得你牛逼。”
“媽的,老子拍了幾部電影,有讓人覺得牛逼的,但就是沒賺錢,把投資人都搞破產(chǎn)了,人家提起我名字,恨得咬牙切齒,都說我拿著別人的錢成全自個了,拿著別人的錢裝逼了。”
“他媽的,想要拍一部又能賺錢,又能讓人家誇你牛逼的電影,怎麼就那麼難呢?”
“老子的幾部電影,還沒有一部賺錢的,全都是賠錢的。”
“《秦頌》讓陳先生賠了四千萬,幾乎破產(chǎn)了。”
“想要拍一部牛逼又賺錢的電影,怎麼就這麼難呢?”
姜聞一邊喝酒,一邊哀嚎。
林逍忽然一拍桌子道:“姜老師,我給你寫個故事,又牛逼,又賺錢的那種。”
姜聞笑道:“扯淡,別吹牛逼了。你才幾歲,別以爲你寫了一本《墳場之書》獲獎有多了不起,那本書其實也就一般吧。”
喝醉酒的姜聞,說出了心裡話。
林逍道:“有紙有筆沒有,我現(xiàn)給你寫。”
接著,林逍真就直接拿過紙筆,帶著一般醉意,就在邊上寫。
姜聞和寧皓稍稍呆了一下。
接著,兩人又繼續(xù)喝酒,不一會兒就喝得醉醺醺了。
徹底喝醉之前,姜聞看到林逍還在本子上狂寫。
“艸,現(xiàn)在小孩真會裝逼,王碩也不敢這樣做。”姜聞笑罵一句,然後直接躺在一邊,呼呼大睡。
次日!
姜聞醒了過來,林逍和寧皓已經(jīng)不在房子裡面了。
桌面上多了一迭稿子,正是林逍留下的。
酒醒之後,姜聞記起來了。
昨天晚上歐陽司介紹的那個小朋友吹牛逼,說要幫他寫一部又賺錢,又牛逼的電影。
然後,真的就一邊喝酒,短短三四個小時臨時寫出來的。
現(xiàn)在小孩真會吹牛逼,真當自己是曹植啊。
姜聞拿起這迭稿子,開始翻看起來。
幾分鐘後!
他愣在那裡好一會兒,用手拍了拍自己宿醉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