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襲來,我感受到我被電擊了。我所有的腦細胞似乎都被強烈的電流所擊穿,變得分崩離析。我是在進行強化的過程中嗎?我的所有的神經(jīng)突觸,似乎變的異常的活躍。我甚至看見了我的一生,從小到大所有經(jīng)歷的一切,在我的眼前,如同幻燈片一般掃過。我原以爲我已經(jīng)遺忘的記憶,原來一絲不茍的被腦細胞所保留著。
接著又是一陣的劇烈疼痛,我感覺我甚至分成了多個人,所有的想法在不斷的叫囂著。我的腦袋裡面似乎有多個我,他們的關(guān)注點幾乎都是不一樣的,五花八門,我的腦袋快要炸了。今天吃什麼?什麼東西在電我?這個電流有多大的毫安?齊居在哪裡?我會死了嗎?……
我不知道這樣的痛苦要持續(xù)多久,因爲我腦袋裡的聲音忽然得不見了。我也不見了。外面機械的聲響傳來:意識已剝離,存放新意識”我沒有任何的想法,就像 一個空洞的人,耗幹了自己的所有思緒。我在讓自己放空,關(guān)注我的不受痛苦的軀體,我的四肢,我的手腳。隨即而來的是一陣輕緩的電流,它是那麼柔弱,以至於我想了想,它就被我的融合了。
結(jié)束後,我睡過去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存在著。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似乎還是我,而本來寄存我意識的仿生機器人卻沒有任何的意識。齊居到哪裡去了?在我的腦袋裡面嗎?還是已經(jīng)徹底消亡了?
我躺在寬敞的大牀上,一個機器人樣式的小人,咕嚕咕嚕轉(zhuǎn)動著腳下的輪子就來到了我的牀邊。“齊居大人,您休息的怎麼樣?”
我沒有回話,我忽然覺得我好慢,我怎麼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爲什麼我會這麼遲鈍。甚至好些東西都沒有任何的頭緒,我覺得我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好像應(yīng)該有很多事要忙碌的。
“齊居大人,請您接受電子光療。”
機械的聲響未落,我就覺得我似乎被一種柔和的力量所包裹住,在那個地方很舒服,很放空,讓我遲鈍的思緒變得輕盈起來。
“大人,您這次的損傷似乎很嚴重。請您接受記憶。”
我被傳輸了一段新鮮的記憶,準確的說是來自齊居的記憶。包括了他的所有的指令、代碼、以及他所有的與大人物之間的關(guān)係。
大人物並不很多,一開始只有100多人,到現(xiàn)在只有20幾個。很多都已經(jīng)死了,死於意識的凋亡。剩下的人,只是會頻繁的不斷央求著齊居,讓他給自己換新鮮的軀體。齊居一一照做,可能他也是害怕,當所有人都不在的孤獨感吧。
可以說這個世界的所有體系,都是齊居一手創(chuàng)建的。當一號基地被要求毀滅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智能機器人遍佈整個星球的時候。似乎所有的重要文件,設(shè)施,甚至是技術(shù),儀器都被智能機器人所佔據(jù)。而當時的二號基地是作爲生產(chǎn)機器人的偏僻星球。所生產(chǎn)的機器人都是沒有激活,沒有注入系統(tǒng)芯片的機器人。齊居這批註入人的意識的仿生機器人,在當時的一號基地,並未引起真正的智能機器人的懷疑。所以,他孤身一人潛入那個在一號基地最嚴密的研究所。將所有的重要資料,裝進腦袋裡帶了出來,逃離到基地二號。一手建立了這所有的界內(nèi),界外。
吸收完齊居的記憶,我知道我應(yīng)該要做什麼了。雖然他所做的事情不對,但是在曾經(jīng)他讓這個種族的文明得以延續(xù),讓我知道了曾經(jīng)所存在過的這段歷史。那麼,我也想讓這個文明,不因爲大人物的消亡而消亡。我想讓這個世界,新出生的新基因人有著見證著基地三號的機會。
我還是我,雖然我是現(xiàn)代社會的一個廢材大學生。但是我代替了齊居,在他的地位,基礎(chǔ)上,我希望能爲這個世界的改變,盡一份我的力量。
“小圓,把司笑放了。在她的帳戶裡把那個獎金加上。”
“齊居大人,您不是希望對她進行研究嗎?”
“小圓,你是我從一號基地帶出來的機器人,你承載了所有的技術(shù),知識,甚至見證了所有變化。你覺得我們這個社會比之前的一號基地怎麼樣?”
“齊居大人,小圓不是不是智能系統(tǒng),小圓是存儲跟彙總。小圓沒有判斷。”
“但是,你有情緒了,算了,你把她放了。我要跟那些老傢伙說一聲。”
“是的,大人,連接各位大人通訊中。”小圓轉(zhuǎn)過身子,將屏幕投射到對面的牆上。
牆壁上各個黑色的小方塊斷斷續(xù)續(xù)得被填滿,出現(xiàn)了一個個的年輕人。其中一個紅色頭髮的嬌豔女人正在沙灘上悠閒的曬著太陽,邊上一個健壯的男人正幫忙給她遞送著各種水果。她忽然湊近屏幕前說道:“齊哥,怎麼忽然聯(lián)繫我們了?正好,我想跟你說個事,我想換個身體。你看,這沒有幾天,我就已經(jīng)肥了一圈了。”
我記得她,是所有大人物裡面最頻繁更換軀體的人。她叫邢苦莫,是自己從一號基地跑出來的頭號分子。
“怎麼又來了,趕緊的,有事快說。不然讓我去三號基地看看!把我們關(guān)在4號基地!。”
“齊哥,我們還能活多久,我不想活了。”
等到所有空格都亮起的時候,我擡了擡手,示意她們安靜。“各位兄弟,你們現(xiàn)在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日子不是一天天過去。就是想再要一個新的身體。”邢苦莫無所謂的說道。她是這所有的20個人裡面,看起來最快活的一個。
“是啊,什麼時候能再給我一個新的。我感覺我這有點不得勁。現(xiàn)在這身體一點都不合適我。”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平頭男人說道。
“你們自己都清楚這是意味什麼。以前一具身體百年才換一次,現(xiàn)在每5年就要換一次。苦莫,你上星期纔剛換的,現(xiàn)在又要換。不是身體的問題,是我們的意識,腦電波,要老去了。”
“齊哥,別這麼說。我們也纔過去了200年,哪能這麼快。你們說,是吧。”屏幕裡的人連連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