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家兄弟的安排,只是張越的一時興起,隨手布置的一著暗棋。
他暫時還沒有想好,舉薦他們?nèi)ツ抢餅楣佟?
但基本上是外放地方州郡。
甚至,他們要是不反對的話,其實張越想讓他們?nèi)コr四郡或者交趾郡開拓。
只是……
他們可能不會愿意。
畢竟,朝鮮四郡和交趾郡,雖然名為漢家領(lǐng)土。
但實際上在人們的觀念里,屬于老少邊窮之地。
不是苦寒的蠻夷之所,就是卑濕的南蠻叢林。
當(dāng)?shù)厣踔吝B一個對漢室有所威脅的夷狄也不存在。
連為國守土,為天子守疆的大義都沒有。
能夠主動請纓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愿意去這些帝國的新疆土任官的人,很少很少。
一般都是法家出生的寒門士子,為了博一個前程,才肯去這些地區(qū)。
但張越知道,這兩個地區(qū),都是極為重要的戰(zhàn)略要地。
交趾郡,控扼整個中南半島,守望著前往馬六甲的海洋。
若后世中國版圖,依舊有交趾郡,則中國海軍就能擁有足夠大的活動縱深。
朝鮮半島的重要性就更別提了。
若中國始終統(tǒng)治當(dāng)?shù)兀瑒t霓虹永遠(yuǎn)都跳不起來!
祂敢跳?大漢爸爸無微不至的父愛,就會讓祂感動的把自己洗干凈,還主動穿上女仆裝,給大漢爸爸享用。
更別提,半島海峽豐富的漁業(yè)資源了。
但在現(xiàn)在,全球都是陸權(quán)至上。
帝國還面臨著北方匈奴的挑戰(zhàn),確實沒有太多精力和資源,去顧忌這兩個地區(qū)。
“得想個辦法,讓人民注意和關(guān)注這兩個地區(qū)……”張越琢磨著,許多鬼點子都浮上心頭。
只是,他現(xiàn)在只能想想而已。
根本就參與不進(jìn)這些地方的事務(wù)。
最多給張安世敲敲邊鼓,借助張安世的力量,影響一下帝國的注意力而已。
………………………………………………
張越講完珠算后,第二天,他就陪著嫂嫂,帶著田禾、李苗兄弟,找到了長水鄉(xiāng)的游徼馮珂。
在后者的帶領(lǐng)和指引下,張越找到了那個暴勝之送給他的莊子。
這個莊子距離甲亭不算遠(yuǎn),只有十來里。
位于長水河的中游,與長水校尉大營隔河相望。
景致很美麗,而且,鄰居們也都是非富即貴!
譬如說,絳候的后人周廣、潁陰候的后人灌商都在此地有著莊園。
這些人聽說張越來了,還將要與他們做鄰居,非常歡喜,立刻就帶著家人過來串門、問候。
只是……
他們帶來的家人中,女性,特別是年輕的女性居多。
一時間鶯鶯燕燕,圍繞在左右。
張越明白這兩人的意思,但對于他們的好意,卻是敬謝不敏了。
倒不是這些妹子長得不好看。
也不是看不上人家的門第。
事實上,周、灌兩家,是國朝頂尖的勛臣了。
但是……
張越很清楚,他自己的婚姻大事,早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娶誰不娶誰,他無法做主。
沒辦法,這就是參與政治的代價。
倒是嫂嫂非常熱心,拉著這些妹子,問長問短,連莊子的情況也顧不得看了。
看樣子,大有長嫂做主,要拍板的意思。
只是,妹子太多,她也挑花了眼。
在這樣的氣氛中,張越將整個莊子,看了一遍。
總的來說,這里是一個絕佳的農(nóng)業(yè)莊園。
莊園的北部,就是長水河,所以,不愁灌溉用水。
而莊園南部,則有山陵,山上郁郁蔥蔥,竹林和森林密布期間。
若是有一天從山上走出一只滾滾跑到莊子里賣萌,張越也不會覺得意外。
而莊園內(nèi)部,更有著星羅密布的水利渠道,甚至還有七八口水井。
哪怕干旱也能保證莊園用水。
莊子的土地情況也很好。
土壤都是黑色的,非常肥沃,地力充沛,哪怕以如今的生產(chǎn)技術(shù),畝產(chǎn)四石以上也不是問題。
只需要將莊子的屋舍裝修一下,就可以搬過來住了。
再招募些佃農(nóng)和雇工,基本上就能運(yùn)作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里很安全。
長水校尉的大營就在河對岸,作為北軍的精銳,這支騎兵的戰(zhàn)斗力毋庸置疑,哪怕是在現(xiàn)在的地球上,恐怕也是名列前十的強(qiáng)軍!
不可能有什么宵小,敢在長水校尉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那跟找死沒有區(qū)別!
嫂嫂和柔娘搬來此地后,安全問題就得到了解決。
唯一的問題就是,嫂嫂搬來這里后,恐怕會被無數(shù)媒婆從早煩到晚。
雖然她可能樂在其中,但……張越卻有些害怕。
萬一她某天覺得某個姑娘很好,一口就應(yīng)了下來。
事情就不好玩了。
但好在,一時半會還搬不過來。
相關(guān)的手續(xù)和過戶等事,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在太常卿那邊拿到過戶的文書。
然后,就是裝修和招募佃農(nóng)、整頓莊園內(nèi)外,也可能要得半個月左右。
差不多要等到張越在新豐上任以后,才能搬過來。
所以,暫時張越還不需要太擔(dān)心,哪天醒來,嫂嫂就興沖沖的跑來告訴他:叔叔,嫂嫂給你定了門親事!
那就太尷尬了。
將莊子的情況看了一遍,張越心里差不多有數(shù)了,就帶著嫂嫂與下人,與鄰居們告辭,返回甲亭。
剛剛到家,李大郎就來了。
一見張越,這個游俠兒就撲通一聲,拜道:“侍中,我家大兄說了,一切皆從侍中之意!”
張越聞言,壓抑住內(nèi)心的喜悅,道:“既然如此,請大郎轉(zhuǎn)告朱公,請待我從長安歸來……”
“遲早五日,短則三日,必有消息!”
張越現(xiàn)在當(dāng)然還沒有那個膽子,敢背著當(dāng)今,私自收留欽犯。
這種事情要是被當(dāng)今知道了,恐怕掉腦袋都是輕的。
但,假如朱安世并未進(jìn)過張越的家門,這事情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前者是欺君,后者則是為君分憂,為國舉才。
當(dāng)然,具體如何操作,還得等到張越去長安城里,找張安世打探一下情況,看看當(dāng)今對于朱安世的真實態(tài)度。
才好針對的寫一封奏疏過去。
事實上,當(dāng)今天子其實算是劉氏諸帝里,僅次于惠帝的好忽悠了。
若是先帝和太宗乃至于高帝在朝,借張越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