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手弩的質量決定了弩箭射出的速度并不算多快。
速度慢,對于弩箭威力的增幅自然也就小,可是如果弩箭的鋒利程度極為恐怖,甚至到了只是輕輕一碰,就能沒入一個人的喉嚨的話,那么甚至不需要手弩,只需要用手臂拋射出去,就已經是極為恐怖了。
這一道弩箭跟尋常弩箭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刺破了的風聲刺耳,在呂奇的耳中卻仿佛如同眼前青年那無力的抵抗與嘶喊。
看著那已經快速射來的弩箭,呂奇不躲不避,甚至連前進的腳步都沒有停下,就這么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陳剎靜下心來,開始仔細欣賞著接下來的美妙場景。
那一尾弩箭終于與呂奇的胸膛接觸,隨后,一大捧血花猛然綻放,搭配著呂奇那不可思議的瞪大的驚愕眼神。
陳剎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場游戲的結局他還算滿意。
弩箭不比弓箭,弓箭一般長約兩尺半左右,弩箭最多也只能有一尺不到,甚至陳剎手中的這把手弩只有八寸不到。
可是這短短的弩箭直接沒入了呂奇的胸膛,不會因為他的長短不夠而少了半分威力。
呂奇原本還在悠然行走的身軀猛然停下,捂著大出血的胸口,一口口鮮血從喉間咳出。
陳剎不在跟他多糾纏,身形輕輕一躍,從墻頭跳下,站在地面那邊仰視著已經搖搖欲墜的呂奇。
這個原本在他看來不過一丈高的小小墻頭,已經成為了呂奇這輩子都跨越不過去的一道距離。
呂奇,死!
一個學了武功的武者,就這么死在了神秘之劍的鋒利與陳剎的膽大心細之下。
終于,被那弩箭射破心臟的尸體從那墻頭上滾落下來,陳剎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又拿出弩箭朝著喉嚨射了一箭之后,這才放下心來,快步走上去,第一時間將那已經沒入胸口的弩箭拔了出來。
上面一絲一毫的鮮血都沒有,陳剎瞬間將其變換成了一個小鐵環戒指套在了手指上,隨后拿出一個還在箭囊之中的弩箭重新塞回了傷口處。
沒多大一會,黑風門原本一片黑暗瞬間被燈火點亮。
一間明亮的有些在這黑暗之中刺眼的房間之內,陳剎與另外一人對視而坐。
殺死同門弟兄,在這樣的一個門派之中,屬于死罪。
陳剎臉色不變,這種小事自然不會驚擾幫內的高層,負責審問他的是一名外堂長老。
“為何殺人?”須發已經半白的老者冷聲問道。
陳剎目光不變:“他欲殺我。”
“候選弟子的證詞所言,是你主動找上門進行刺殺。”老者絲毫不為所動道。
陳剎嘆了一口氣道:“古長老,這事事關重大,能否讓我自行向門主言說?”
古長老被氣笑了:“你是個什么東西,還想要見門主?”
陳剎猶豫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那呂奇,與我搏殺之時,身上泛起淡淡的青光,好像是修煉了什么武功,力大無窮不說,而且刀槍不入。”
古長老一愣,還沒有說話,陳剎繼續道:“這件事那些小家伙們應該也看到了,古長老不妨一問。”
咽了一口唾沫,武功一事,事關重大,老者不敢耽擱,匆忙離開。
一刻鐘后,古長老回來,看向他的眼神極為不可思議,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等等。”
之后便再度走出了屋子。
這一等,就是一夜的時間。
一夜時間,陳剎半夢半醒,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沒有讓他等多久,不大一會工夫,有兩個年紀明顯不大的小年輕走了進來,解開了他如同囚犯一般的手銬枷鎖。
“段公子在正堂候著你呢,趕緊跟我們來。”其中一個解開了枷鎖之后,快速小聲的說了一句,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邊。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陳剎不快不慢的跟了上去。
‘段公子......’
心中咀嚼了一下之后,對于來人的身份陳剎頓時了然于心,想來應該是那位段青山門主的某個兒子了。
沒有出乎陳剎的意料之外,來到正廳之后,一身錦緞綢袍的年輕人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那邊,平常負責管理外門事務的那位古長老正不斷的賠笑在身邊,一副狗腿子模樣。
這位段公子遠處一看不覺得,走近之后看那一臉的絡腮胡子陳剎只覺得膩歪,隨即想到了李長鷹那晚跟自己所說那位段門主傳聞中的蒼梧熊王血脈體質,心中頓時釋然。
“你叫陳剎?就是你擒殺了那名飛龍幫的奸細?”段河看向被帶到堂下的陳剎,絲毫沒有介意對方身上那一股已經腥臭至極的血腥味,眼含欣賞的問道。
陳剎一愣,隨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小人也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當日小人接下一樁任務,未曾想到有所埋伏,后來得知對方的消息乃是呂奇提供,心里頭一個氣不過,就來找他尋仇了,不知少門主口中的飛龍幫奸細......”
“雖然那叫做呂奇的家伙青狼鍛體拳沒有修煉到家,但是你一個普通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段河笑著點了點頭,對于陳剎的詢問卻沒有絲毫理會。
陳剎低下頭恭敬道:“小人不敢居功,純粹是靠著從那齊柳那邊得來的手弩才能僥幸射殺那人。”
言罷,他將那手弩恭敬的遞了上去。
段河對于這軍中才有的殺器不感興趣,連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淡淡的道:“你不用如此謙虛,昨日之事我已經了然,能在六人包圍中全部擊殺,后來還能干掉這個吃里扒外的雜種,你很不錯。這把手弩你就收著,只不過不要大庭廣眾用就行了。”
“另外,我已經向賈副門主所舉薦,這次的進入內門的名額,便直接允了你小子一個。”
說罷,段河嘴角露出笑意,看向陳剎,等待著陳剎的反應。
陳剎愣了愣,心中暗罵一句媽賣批,但是臉上只能裝作一副激動到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多謝段公子大恩,小人沒齒難忘。”
他只能如此,要是拒絕的話,以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對于武功的向往程度而言,如果拒絕的話,讓人更加起疑。
在那古長老一臉羨慕嫉妒的眼神之中,陳剎緩緩退出了這正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