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三月的目光落在曹天仁身上:“曹公子,既然強大的星兒小姐不接受也不需要我的賣命,那……你接受嗎?你需要嗎?你若需要,你若接受,我愿意帶著我姐姐五月一起,為你效忠,為你賣命!”
三月,也就是百變森羅的身旁,五月瞪大了雙眼:“我……”
“姐姐閉嘴!曹公子,黑獄有多強,我知道。我不想坐以待斃,我想找個靠山,為我自己,為我姐姐。你……愿意收留我們姐妹二人,給我們姐妹二人當靠山嗎!?”
聞聽此言,曹天仁很是為難的看向海晨星。
海晨星微微皺眉,邁步,走向百變森羅,曹天仁本能的想阻止。
“別攔,沒事的。”
曹天仁一臉不放心的神情,但,這次并未硬阻。
百變森羅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海晨星,不論怎么看怎么觀察,怎么感知,她都是毫無修為的凡人弱女子,但……為何我的直覺卻告訴我,千萬不能對她出手……
走到五月身旁,三月跟前,海晨星的目光落在那些緩緩移動的仙光鎖鏈上:“這刑罰,對比黑獄對失敗者的處罰,哪個重?”
百變森羅抬頭看著海晨星:“黑獄的。”
海晨星點點頭,抬手輕輕觸碰了觸碰,正緩緩移動的仙光鎖鏈。在觸碰的一瞬間,海晨星就感覺,觸碰鎖鏈的手指,蜂蜇了一樣的疼:
“腫起來了呢。這仙光鎖鏈上,有毒?”
第一時間,曹天仁來到海晨星身旁,拿出藥水,灑在了星兒受傷的手指上:“小心點。”
手指在灑上藥水之后,痛感消失:“三月,我不是不接受你的賣命,你愿意給我賣命,我不會拒絕你。我接受!但,你真的愿意嗎?”
“你為什么非要給人賣命呢?你安安穩穩的跟五月過日子好好生活不好嗎?你就那么喜歡打打殺殺!?”
海晨星的話音未落,三月就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了。
“你……星兒小姐你的意思是,給我自由!?”
海晨星搖搖頭:“不只你,還有五月,我打算給你和五月自由,并同時,保護你們。換句話說就是,我當你們的靠山,不要回報的那種。”
海晨星身旁,拿著藥瓶的曹天仁曹公子,一臉癡癡的看著海晨星,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我愛星兒愛的,就是星兒的這個!
星兒是上天的使者,上天的使者來到人間,善良的,讓人心疼,純真的,讓人癡迷,美好的,讓人深愛到不能自拔。
我,曹天仁,要娶上天的使者,做!最幸福的男人……
就這樣,原本以為很危險的探監,原本以為很危險的百變森羅,表面上,棄暗投明了。
至于內里,是不是真的棄暗投明,就只有三月,百變森羅自己,知道了。
……
在天牢的中央監察室里,常公公非常恭敬,非常謙卑的立在大公主諸葛冰雪的身后。
諸葛冰雪,一身金縷玉衣,翩翩仙子般,立在那里,就宛如,立在塵世外一般,美的,超脫出了周圍的一切。
在諸葛冰雪的正前方,或大或小的,亮著二十多個陣法光幕。其中,最大最中央的一塊陣法光幕上,顯示著海晨星、曹天仁他們那里的畫面和聲音:
“常公公,我哥去哪兒了?”
常公公上前一步:“長公主,大皇子說,他要去找宰相大人。”
“呵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從諸葛冰雪的嘴里響起:“我哥哥他,連撒謊都不會!他明明就躲在……呵呵。”
“算了,他畢竟是我哥哥,我不好多說他什么。”
“四皇子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常公公神色一緊:“長公主,四皇子一聽說他的生母玲妃離開了冷宮恢復了自由,第一時間就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去紫竹閣陪他生母閑聊去了。”
諸葛冰雪深吸一口氣:“我娘這招,用的真好!四皇子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很輕松的接管,很多很多很關鍵的權力。”
離…云漢國的大劫降臨,也就幾十年的時間了。趁著這還算平穩的幾十年,我一定要盡快的把云漢國,弄到上下一心繁榮昌盛的程度。不然,國破家亡諸葛滅,就是我云漢國的~天命!
天命,天命,逆天改命,沒想到我諸葛皇族逆天改命的重任,壓在了我這個,弱女子的肩上。諸葛家的男人們吶~~你們的臉,何在?
你們,可以不要臉,但諸葛皇族不能不要!哥,你既然當了提線木偶,就,好好當!
諸葛冰雪揮手,一道仙光打向了那個最大的陣法光幕。
仙光穿過光幕,進入光幕里的畫面,直接打在了畫面里,海晨星所在牢房的墻壁上。
緊接著,整個陣法光幕的畫面,抖了三抖顫了三顫。
與此同時,在海晨星所在的牢房里,一個黑衣蒙面人,一聲痛呼,從寒冷、堅硬、潔白的墻面上,飛快的滲出來,摔落地面。
曹天仁、海晨星、五月,三月同時看向那個黑衣蒙面人。
“咳咳,你們繼續聊,不用管我這個被妹妹坑了的人。告辭。”
說完,轉身,黑衣蒙面人縱身跳向墻壁,然后,就是一聲慘叫:“啊~~~我的頭!”
一頭撞墻,把自己頭撞出個大鼓包的黑衣蒙面人,雙手捂著自己頭上的鼓包,呲牙咧嘴:“疼疼疼疼疼……”
一頭黑線,出現在曹天仁、海晨星、五月和三月的臉上。
一個大男人,在那自己撞墻,自己喊疼,有病吧?
海晨星邁步,走向黑衣蒙面人,曹天仁猶豫了猶豫,沒有阻止。
見海晨星走向自己,黑衣蒙面人不捂著自己頭上的包了,而是有些慌亂的拉了拉自己臉上的蒙面黑布。
“曹公子手里有藥水,止疼效果特別好,你看,我的手還有點腫,但一點也不疼了,你要不要用用試試?”
黑衣蒙面人瞥了一眼海晨星那,因觸碰仙光鎖鏈而腫起來的手指,搖頭擺手:“不用,不用。我不疼了,已經不疼了。那個,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著走了,黑衣蒙面人就往牢門的方向走去,步伐很快,有很明顯慌亂的感覺。
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什么?偷聽被發現了嗎?還是別的什么?
曹天仁看著十分狼狽的從牢門口離開的黑衣蒙面人,目光里有仙光流轉。
從七號牢房里出來,往上沒走多久,就碰上了自己的妹妹諸葛冰雪。
“干嘛呢?哥。”
很悅耳很動聽的聲音,但是聽在大皇子的耳中,卻猶如最恐怖的猛獸咆哮。
黑衣蒙面人毫無底氣的呵呵笑了笑:“妹妹,剛剛太危險了。我可是本體!我不是分身!黑獄的頂尖殺手百變森羅就在那里,我的小命,那可是說沒就沒,不開玩笑的。”
“呵呵。怕了?”諸葛冰雪高冷的臉上,即使生氣,也依舊好看的不得了:“怕了你還偷偷潛過去偷聽!那監視用的天眼陣法是擺設嗎?”
黑衣蒙面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頭上的鼓包,一陣呲牙咧嘴:
“妹,哎呦……那個妹,你應該也懷疑了吧?這個時候,曹天仁來見百變森羅,很古怪呀~~”
“另外,我是萬萬沒想到,曹公子竟然全聽那個海家獨女的。好像,好像說了算的,領頭的,不是曹天仁,而是那個海家獨女。”
諸葛冰雪走到黑衣蒙面人跟前,抬手輕輕摸了摸黑衣人頭上的鼓包:“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這樣,既危險又毫無意義。”
“妹,不是毫無意義的。”黑衣蒙面人壓低聲音:“百變森羅,躲進了那個神仙釀的酒壇里,打算金蟬脫殼。”
“我知道。”諸葛冰雪的神色平靜、毫無波瀾:“這次探監,機會難得,百變森羅不可能不設法逃離。”
看著平靜到古井無波狀態的妹妹,黑衣蒙面人有了很強的挫敗感。
“哥,百變森羅畢竟是黑獄的人,父皇的意思是,折磨折磨,出口惡氣,也就行了。若…真殺了,黑獄那邊不好交代。”
看著眼前,蔫頭耷拉腦的哥哥,諸葛冰雪在心底嘆息一聲,然后用力擺出一個我理解你的表情:
“哥,我知道你想幫我。我知道你發現曹天仁有古怪,海家獨女有問題,百變森羅想逃跑,但!請不要再親身涉險了。我把你從墻上打出來,是讓你長記性的。是讓你害怕的!我希望你真的害怕了!
這次,有我在,且百變森羅鉆進了酒壇,你不會真的有危險。但,以后呢?以后,這種毫無意義的涉險,不許了!”
黑衣蒙面人看不出表情,只是把頭低下了。
諸葛冰雪邁步,往回走:“行了,哥,我不說你了,你以后注意點,安全第一!偶對了,那個……你應該去見見我們的宰相大人。”
“我的分身已經去見了。”
諸葛冰雪瞥了一眼黑衣蒙面人,那眼神,贊許中帶著冰冰的美感。很迷人很好看。
我的妹妹她,很了不起呀,她是怎么僅憑畫面就看出,百變森羅躲進酒壇里的?
這根本就是理論上都,做不到的事呀!
要不是我通過近距離的仙元探知,發現了些微本源轉移的波動,我也不會發現,她鉆進了酒壇。
“妹,我們,就這樣放了百變森羅?”
諸葛冰雪美目微凝:“早放晚放都是放。我們把百變森羅關在十三層而不是最底層,就是為了讓她跑的。現在她跑了,正合適。”
說到這里,諸葛冰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掩嘴輕笑:
“哥,你在天牢的出口臨時設個檢查點,別的什么都不查,就專門只查酒壇,敢刺殺我父皇,我要她吃盡苦頭!”
黑衣蒙面人疑惑:“檢查酒壇,怎么檢查?”
諸葛冰雪停下前行的腳步,回身看著黑衣蒙面人:“怎么檢查!?”
“這個還用我教你嗎?往酒壇里吐口痰會不會?去,現在就去天牢出口設立檢查點,你不許親自上陣,……可以用分身,注意安全!”
“好的,妹妹。”
看著離去的妹妹,黑衣蒙面人嘆息一聲,搖搖頭,邁步,走進了身旁的墻壁里。隨著黑衣人鉆進墻里,墻面上,蕩起陣陣仙光的漣漪……
七號牢房里,一個牢兵走了進來:“曹公子,探監的時限到了……”
……
某青樓的地下,云漢國黑獄的大本營,秘密宮殿里。
七名天字號的頂尖殺手集合完畢。
身著暴露,手拿皮鞭的毒母,正在訓話:
“這次行動,勝,則自由。敗,則入萬劫不復之活地獄。活地獄是什么地方,我想你們比我清楚。另外,你們入活地獄的同時,你們的家人朋友,黑獄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我相信你們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不死不休的覺悟。”
“這覺悟很好。加油吧……偶對了,你們只有一晚上的時間,到了明天天亮,海家要是還有一個活人,你們就算是任務失敗了。行動!散~”
七道人影,七道身姿婀娜曲線優美的人影,瞬間散開,消失無蹤。
“真壞呢。明明兩天兩夜的時間,你一張嘴,就成了一夜了。”
黑袍司罪從黑暗中走來:“而且,你明明知道,海家全家已經搬進了皇宮,卻絕口不提。讓她們白白浪費時間浪費體力去海家踩陷阱……呵呵,居心何在?”
毒母把玩著手里的細長皮鞭,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司罪大人,我居心何在,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是不想我們黑獄,失去七個寶貝。”
黑袍司罪抬手,打出一個響指:“我剛剛通知了她們七個,任務的時限改為兩天兩夜。”
剛打完響指的手掌,攤開:“我沒告訴她們,海家家里,已經沒有海家人了。”
毒母邁步,走到黑袍司罪身旁,側頭,凝視著黑袍司罪帽檐下漆黑一片的黑暗:
“你這是,真心的想要放了她們七個呀~~”
黑袍司罪抬手,摘下連身的帽子:“不!我是真心的不認為,她們七個能夠完成任務。”
毒母疑惑:“為何?”
黑袍司罪側頭,看著身著暴露的毒母:“你沒發現嗎?海家的動作,比我們快!昨天夜里我們宣布三天內覆滅海家,今天中午不到,海家就全家搬去了皇宮。”
毒母撇撇嘴,神色不屑:“你說這個啊~~拜托,我的司罪大人,這只能說明海家膽小,惜命。這說明不了,海家的動作比我們快!”
“說明的了!”黑袍司罪語氣嚴肅:“海家的秘密基地已經空了。所有海家秘密基地里的人,都已經全部,躲進了人群中,天南海北的,難以追查了。”
拿著皮鞭的毒母一愣:“海家?秘密基地?什么秘密基地?”
黑袍司罪一愣,然后搖頭嘆息:“毒母,每天晚上十點多的黑獄簡報,你沒聽嗎?”
“那個啊~”毒母一臉羞紅:“每天晚上十點多,人家都在忙著跟小帥哥們互探深淺長短,簡報啥的,沒來得及聽。”
黑袍司罪握拳置于嘴邊,輕咳一聲:“海家往上數,好幾代人,都在秘密的救助他們認為的好人。他們認為的好人的~評判標準,一直在變,但,救好人這事,海家從未停歇!”
“到今天為止,海家救助的好人,已經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了。海家救人,不圖回報不要效忠,不限制~自由,被救者覺得自己可以獨自生活下去的,隨時可以離開,想走就走。”
“覺得自己無法獨自生活的,海家會提供一切,生活必須。秘密基地,就是這些生活必須里,最重要的部分。”
毒母眉頭輕皺,神色略微有些沉靜:“救好人?呵呵,好人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也是一個很主觀的概念,我,算不算好人?我,海家救不救?”
黑袍司罪盯著毒母沉靜的面容,目光銳利:“你不算好人,哪怕用最寬松最不嚴格的好人標準,你都不算好人。”
毒母抬眼,凝視著司罪大人的雙眸:“可……我一直在等著,有人能來救我。”
黑袍司罪皺緊眉頭:“你說的對!好人,是一個很主觀很模糊的概念。對于黑獄來說,你是好人,對于你的家人來說,你是好人,非常好的好人!但對于黑獄的敵人來說,對于跟你沒關系的外人來說,你又是非常非常壞的壞人!”
毒母擺出一臉認真非常嚴肅的表情:“司罪大人,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一直在等著有人能來救我。救我這個……心靈空虛,極度缺愛的,可憐人。”
“抱歉!”黑袍司罪戴上帽子:“愛那玩意,我也缺,沒法給你。你還是,繼續等著吧。或許,說不定,海家的人會來救你,也未可知呢。”
“你別開玩笑了!”毒母突然大聲的沖著黑袍司罪怒聲言道:“海家,根本不認可什么~好人是模糊的、主觀的這種說法!在海家看來,好人是客觀的,準確的,可以辨別的。
我,一定是海家不死不休不共戴天的死敵!能救我,能給我愛的,只可能是我們黑獄里的,你們!!!”
黑袍司罪邁步走向遠方:“抱歉了,毒母,你找其他人吧,黑獄里,不只我一個男人。”
“可我就喜歡你!!!一個人……”
聽著毒母的喊話,或者說告白,司罪大人消失在黑暗里,無聲無息,似乎是聾了,也可能是啞巴了……
只留下,身著暴露的毒母跟…………失手掉落在地的,又長又細的皮鞭。
“來人,送我去青樓,我餓了……”
……
京城天牢里,七號牢房。
探監的時限,在曹天仁看來,根本毫無意義,本公子不想走,就不走,誰能耐我何?
就這樣,拖了足足兩倍的探監時限,曹天仁才帶著兩個美女離開了七號牢房,往回走。
在往回走的路上,海晨星跟五月彼此攙扶著,聊著悄悄話。
“五月,我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妹妹出獄的。”
五月一手摟著海晨星,一手擦著眼淚:“謝謝。星兒小姐,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一天天的很閑在,沒什么事做。你的事,我就當解悶打發時間了。”
五月低頭,抿嘴,目光堅定:“我會報答你的。”
“不用。”海晨星輕聲細語的說道:“海家比你想象的要強,海家的女人,一代傳一代,掌控著一個秘密基地,你若執意要報答,就為秘密基地做事吧。做到,你覺得你,不想做了為止。一切自愿,留走自由。”
五月側頭,一邊前行一邊看著海晨星的側臉:“秘密基地?在哪里?”
海晨星看著前方的曹天仁,目光柔和:“在哪里……呵呵,原本是在貧民區,現在,還沒決定搬去哪里。但搬,肯定是要搬的,原本的秘密基地,因為皇城禁衛軍的關系,已經不安全了。”
“那個……我多少有點錢。”五月瞥了一眼海晨星:“這些年當妓女,我偷偷藏了些顧客給的私房錢,你……收嗎?”
海晨星抬手呼啦了呼啦五月的頭發:“收嗎?當然收了。但我建議你最好自己留點,別全給了秘密基地,你也需要過日子吃飯,你也需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