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之前已經(jīng)被下了一次藥,中途醒來,又被補了一次。
這種藥普通人吃都要睡很久,他這么大歲數(shù)超劑量的吃,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穗子看他呼吸急促面容紫黑,知道事情不妙。
忙跟著于敬亭一起把陳父送到醫(yī)院,原本計劃好要收拾陳父給他個教訓(xùn), 這會也顧不上了。穗子原本想著,把老爺子扒光了,讓于敬亭拍他幾張照片,然后用這個威脅他,再把這個下藥的小老太太丟局子里。
現(xiàn)在老頭直接要掛了,只能先把人送醫(yī)院搶救, 什么都顧不上了。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穗子夫妻忙著運人,也顧不上問陳麗君怎么處理的梅蕊。
到醫(yī)院陳父直接送去洗胃, 折騰了半宿命是回來了,可是歲數(shù)畢竟是大了,這么折騰一下,元氣大傷,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如從前了。
老頭還在搶救,聞訊而來的陳母過來了,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問老爺子狀況。
“那幾個下藥的人呢?”
“敬亭送警局去了。”
“不行,堅決不能報警!讓他回來!”陳母情緒激動。
“我爸命都要丟了,你還想瞞著?!”
“你爸福大命大肯定能化險為夷,但是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我們家以后還怎么在京城混?別人會怎么看我們?馬上讓他回來。”
“來不及了,人已經(jīng)送去了。”
陳母聽到陳麗君冥頑不靈,抬起手, 對著陳麗君的臉就是一下。
穗子見自己老媽被打了, 氣得一把推開陳母。
“你有病是嗎?放著犯錯的人你不抓,你打我媽?!”
“你讓開,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陳母見穗子態(tài)度強勢,氣焰軟了幾分。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跟穗子剛好相反,穗子是遇強不懼,看到弱者卻經(jīng)常會因為淚失禁體質(zhì)跟人家產(chǎn)生共鳴。
“快點讓人回來啊,再晚就來不及了!”陳母還想抓陳麗君,穗子怎么可能讓她碰到孕婦娘娘,倆人揪成一團。
“夠了!”陳麗君出聲呵斥,“這個案子我們是一定要走法律程序的,京城待不下去,就不要待!”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陳母隱約覺得不大好。
“之前,大遙打過電話,提出過要讓你和我爸過去養(yǎng)老,我本來還是猶豫,現(xiàn)在看,京城的環(huán)境是不適合你們頤養(yǎng)天年了,去大遙那剛好,有山有水, 愿意畫畫就畫, 愿意種菜就種。”
陳麗君有兩個弟弟,都在外地當(dāng)兵。
“大遙那......你要把我們下放到山區(qū)?!”陳母大受打擊。
“具體的等大遙安排,他把房子都給你們裝好了,一個巨大的院子,前后都有地,絕對不會讓你們委屈著。”
陳麗君話說的斬釘截鐵,一看就是早就商量好的,陳母知道大勢已去,倆眼無神地靠在墻上。
“院子總空著也不行,我跟倆弟弟商量過,我家出錢買下來,錢給倆弟弟分了,用作你們的養(yǎng)老錢。以后你們愿意跟哪個弟弟自己選——只要弟媳婦不煩你們就行。”
“陳麗君!你這個狠心的東西!我就不該生你!你對親爸媽就這么狠嗎?”陳母哭訴。
“我媽要不是顧念著你們,她怎么會考慮的這么周全?繼續(xù)留下去,就依這老頭的性子,還不得惹出更大麻煩?今兒他命大,沒被人藥死,可是明天呢?會不會勾搭別人媳婦,引人家尋仇,說不定下次捅的就是你!”
穗子的話讓陳母安靜下來,臉也變得煞白。
“不可能,他以前不這樣的.......”
“那是因為以前管得嚴(yán),他敢亂來都得吃槍子,現(xiàn)在沒了約束,就他這長壽的面相,往后十多年,你們都得不安生。去我舅舅那,他那是軍屬院,他要敢亂來那就得上軍事法庭,他能不老實?他老實了,你日子不就消停了,不比在這打腫臉充胖子好?”
穗子這番話循序遞進,站在陳母的角度分析,陳母一聽,還真是有幾分道理,陷入了沉思。
“我舅媽也不是不好相處的,我舅又是一把手,你過去后只要不找茬,日子肯定舒服的不得了。”
穗子的話只說對了一半。
她舅媽的確是很好相處的人,但卻一點不好欺負(fù)。
憑穗子跟舅媽幾次打交道,得出個結(jié)論。
能配得上她舅的,一定不是俗人,舅媽要是想收拾這老兩口,有的是手段,但這老兩口如果不鬧騰,舅媽也不會故意為難。
陳母被穗子的話勸住了,坐在椅子上發(fā)呆,似乎在權(quán)衡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樊煌的情況比陳父好多了,打了一針很快就醒了,只是還有些暈,思維也有點慢,卻不糊涂。
“小陳?”樊煌一睜眼就看到陳麗君滿臉擔(dān)憂的在他邊上站著,臉上還有點濕,他緩緩伸手摸摸臉。
“你哭了?”
“眼睛進水了——你個老東西,嚇?biāo)牢伊耍 标慃惥p輕錘了他一下,一開口眼淚又噼里啪啦掉。
樊煌雖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可見著他強勢的媳婦哭成這樣,忙撐著坐起來,努力給她擦眼淚。
因為藥勁兒還沒完全散,他的動作很緩慢,這看在陳麗君眼里,疼在心里,哭得更厲害了。
陳麗君一哭,穗子這淚點低的也憋不住了。
雖然心里明白老爸屁事兒沒有,但是這氣氛已經(jīng)烘托到這個地步了,她的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樊煌見媳婦哭,閨女也哭,他自己還想不起來怎么回事,急得哄了這個哄那個,忙不過來。
于敬亭還沒進屋就聽著他媳婦跟丈母娘嚎啕大哭,這陣勢搞得跟遺體告別似的,于敬亭一著急喊道:
“大夫呢!”
他這嗓門一喊,從病房直接傳到了主任辦公室,主任蹭地蹦起來,一路小跑著過來了。
“我老丈人怎么了?!”
“已經(jīng)沒事了啊,回去后睡一覺就好了。”主任剛就想過來,看到領(lǐng)導(dǎo)跟媳婦抱在一起,他也沒好意思進啊。
樊煌住進來,陳麗君第一時間就找了主任,這么大領(lǐng)導(dǎo)在這,主任也怕出事。
“沒事我媳婦哭成這樣?”
“呃——”有沒有考慮過,是您夫人淚點太低?這話,主任而已不敢說啊。